泰戈尔曾说过,生命有如渡过一重大海,我们相遇在同一条窄船里,死时,我们同登彼岸,又向不同的世界各奔前程。
陆雅寻说,自己到底是有多幸运,倒下了那么多回,还没有死,一定是爸爸和哥哥在天上保佑着她。
陆雅寻歪过头,看着眼圈红肿的陆雅宁说道,“真的吸毒了吗”
“嗯”
“就没有一点自尊吗,觉得你自己对的起陆叔叔吗?”陆雅寻说完,伤口有点疼,闭了闭眼。
陆雅宁说道,“我不知道那是毒品,是他们骗我的,他们看我长得漂亮,就想让我去陪睡,勾引别人也吸毒,给他们赚钱,所以我报了警,但是他们跑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陆雅宁又哭了起来,陆妈妈心疼的揽过陆雅宁的肩膀,眼圈湿润。
柯仁硕说,“那些人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不用担心”。
陆雅寻睁开眼,说,“谢谢你柯仁硕,看来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
“怕什么,还不过来,大不了以身相许给我,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不知道柯仁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说的,还是开玩笑说的,反正在场的人听完之后,都下意识的瞄了周景阳一眼。
陆雅寻又道,“那就再拜托你一件事情,麻烦你帮我把我妈妈和她们两个送回去吧”。
陆妈妈握着陆雅寻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微烫,担心的说,“总是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把我支开,妈妈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陆雅寻看向柯仁硕说,“那就麻烦你把我妈妈送到休息室休息,然后你们就都回去吧,我想睡会儿”。
听到陆雅寻这么说,大家都不想打扰她休息,这才肯离开,周景阳替陆雅寻盖好被子,刚想走,却被陆雅寻拉住了手,柯仁硕看到这一幕,低下头,搀着陆妈妈走出病房。
陆雅寻放开周景阳的手说,“我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你了,你不是说会更主动一些吗”
周景阳坐在椅子上,拉住陆雅寻的手说,“一直很纠结,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没有资格说喜欢你,没有资格去追求你,甚至我做的还不如柯仁硕做的多。”
“我还以为自己会死了呢,刀子刺进了肚子的时候只是感觉到了冰凉,然后血流的越来越多,那个时候我躺在阳光底下,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竟然会想到如果你在我身边会有多好,我就不会害怕,不会担心自己会死,就像曾经你把我护在怀里不让我受到伤害时,感受到的那种安全感。”陆雅寻的嘴唇泛白,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说话有些吃力。
“不要说话了,先休息,休息好了,再跟我说”周景阳说道。
陆雅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人到快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做,还有多少话没有说出口,我不知道你这六年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抽烟,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习惯,不知道你的社交圈子里有什么样的人,你说你没有资格,那我也没有资格,所以不要感到愧疚。”
周景阳站起来洗了洗毛巾,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要说了,你现在必须得休息”
可是陆雅寻就像是怕自己现在不说完,就没有机会再说了一样,继续说着,可能是这件事情真的让她感到了害怕,“我这样,你担心我,你回国,首先来找我,我对你态度那么不好,你还那么照顾我,我只想听你说,.....你不是因为感谢我,想要报答我六年前为你做的事情才这样的”
周景阳终于知道了陆雅寻的顾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迟迟无视他的喜欢,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以还债的形式来追求她,真傻。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陆雅寻的脸上,周景阳轻轻的说,“我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你,六年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陆雅寻笑了笑,闭上了眼。周景阳握着她的左手,继续说道,“六年前,我不是懦弱,而是你太强悍了,所以后来,我就有一种错觉,也许我真的是胆小,需要你的保护。可是你不知道,那一年,我有多痛苦,突然之间,爸爸有了情妇,有了私生子,妈妈自杀。”
“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可怜,还以为你是没有父母的孤儿”。陆雅寻淡淡的说道。
“和没有父母的孤儿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我就发誓,以后要有完整的家庭,和心爱的人一起去旅行,一起吃饭,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
陆雅寻逐渐的在周景阳的叙述中睡着了。周景阳轻轻地放下她的手,拿出手机,走到病房外,开了机。
果不其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数条短信。周景阳想了想给冯修旭打了电话,让冯修旭给他想个既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又无法让周家国生气的理由,冯修旭还在家里睡着午觉,看见周景阳的来电显示,就知道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想想啊,”冯修旭恩恩半天,说道,“你现在不是在医院吗,就说你出事故了,公司那边不能怪你不重视他们吧,也不会给你爸爸丢面子”。
“.....好,那你想办法跟老头子说吧,还不能露馅,让他知道我在哪儿”
.......
冯修旭觉得但凡给他出主意的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不是用的自己的嘴,非得扇自己几个嘴巴不可,他作为周景阳的朋友,不旦得是他人生的导演,编剧,还得当个客串的群众,身兼数职,身心疲惫啊。
柯仁硕回到学校,想尽办法封住学生的嘴,不把事情闹大,他想让陆雅寻回来后,还能安安静静的,不受打扰。
晚上,柯仁硕带着陆雅寻的设计图来到医院,到的时候,陆雅寻正在接受检查,十分痛苦却又假装没事的样子让他很心疼,但是陆雅寻感到疼的时候,死死抓着的却是周景阳的手。
医生说有轻微感染,发烧是很正常的事,要好好修养,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陆妈妈特意煮了补汤,端过来。周景阳擦了擦陆雅寻脸上的汗,端过陆妈妈手里的碗,说,“刚检查完,就等会儿再喝吧”
陆雅寻点了点头,然后吃力的微微歪了一下身子,看向柯仁硕,“你怎么来了,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柯仁硕拿出设计图,展开,放到陆雅寻的眼前,笑着说,“你的初稿通过设计公司的审核了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得快点好起来,不然我的工作室都没有作品可以出了”
陆雅寻又说了一句谢谢。过意的客套仿佛能一下子浇灭柯仁硕的热情。
陆妈妈欣慰的对柯仁硕说,“我们雅寻真是幸运,能遇到那么多那么好的孩子,谢谢你啦孩子,这两天你也累坏了吧,快点回去吧,雅寻这边有我们在呢”。
柯仁硕寒暄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周景阳在陆雅寻的后背垫了一个枕头,然后端起汤,拿起勺子,一边细心地送到陆雅寻的嘴里,一边对陆妈妈说,“阿姨,我以为你只对我一个人那么好呢,原来对所有人都这样啊,不过柯仁硕比我还差一点,您第一次可是说邀请我去家里吃饭的”
“当然得比你差一点啊,毕竟我们雅寻喜欢的不是那个小伙子嘛”。听完陆妈妈这句话,陆雅寻呛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疼的伤口,眼泪都掉了下来。
慌张之后,周景阳看了看陆妈妈,又看了看陆雅寻,实在没有忍住,便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