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的阿宸突然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认真想想，说：“峄城被毁，只有她一个人，这才认识的。”

阿宸的声音带着些紧张，不管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对于峄城发生的事情，他虽然心中悲苦，却是不能说的，在慕世安一个女孩子面前，他也做不到将自己的那些负面情绪丢给她。所以一直撑到现在，这会儿凡白问起，他才后知后觉的后怕。

若是当时他没有离开峄城，那么，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听出了阿宸声音中的颤抖，凡白目光一凝，“峄城变成什么样了？”

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前往看过，只认为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看阿宸的模样，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上仙不知吗？”

对于凡白而言，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很早就清楚的啊，现在看他的模样并非如此，阿宸有些疑惑。

凡白再一次点头，看样子，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峄城的事情了。

阿宸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面前的人，他也是来到峄城以后才知道那些事情的，在这之前，他离开了峄城，不然也不会躲过这一次的事情。

慕世安从山谷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阿宸在和凡白说话的样子。这两个人她都不陌生，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这画面......

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凡白是谪仙一般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连无上仙岛的人想要见到他那也是难上加难。

可这短短的时间里面，自己竟然遇到了他两次，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在无上仙岛因为其他的原因，那么现在在这个地方，要是说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那她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眼中带着疑惑，她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自己的疑惑，所以就算是那两个人想要忽视也做不到。

凡白抬头，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慕世安，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情绪，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

那一身的白衣，如墨的长发，加上那双深邃的眼眸，要是有其他的人在这儿应该已经开始尖叫了，但他面前的是慕世安，不管心中怎么震惊，脸上仍旧能够保持镇静。

这一点，白灵就很有体会，明明从小就想把她打造成一个温婉大方的人儿的，谁知道后面竟然会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莫名奇妙的沉默，就这样在三人当中出现。

没有任何人去打破这样的沉默，直到那山谷的结界再一次合上，慕世安才回过神来，伸手不好意思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朝凡白上仙恭敬地行礼，道：“慕世安见过凡白上仙。”

那模样，极其狗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才那个一脸淡定的人与面前这个狗腿的人并不是一个人呢。

看到她这般，凡白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眼角带着点笑意。

“你为何在此？”

他的声音与千夜不同，就像是三月的春风一样，让人舒畅，这让一旁的阿宸惊讶，这么温柔的上仙，怎么与刚才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他眼中的疑惑并没有多炙热，所以慕世安并没有注意。倒是凡白，因为他的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

那一眼中包含的意味很明确，阿宸并不是傻子，还是能够明白的。

“被人不小心推下来的，上仙又为何在此？”

慕世安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连忙转移话题，凡白是何人？在这天地间已经存在了数千年，慕世安的那点小心思，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的神色未变，仍旧是那般的如沐春风，让人心生好感。

也没有继续追问慕世安在这山下发生的事情，而是顺着慕世安的话题往下回答。

“本尊这些日子闲的没事做，突然想收个徒弟了，觉得你这丫头甚是不错，很是合缘。”

他的唇角，淡淡笑意，眼中全然认真。

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慕世安是向来不相信的，她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非常清楚的，凡白上仙的身份是何等的高贵，即便是她对于青丘以外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是就凭着之前那些人对凡白的态度，也大概能够猜出来一些。

这么身份高贵的人，怎么会选择自己当徒弟？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点，所以慕世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一瞬间震惊了一下便没有任何的表示了。

对收徒这件事情，凡白是没有多大的担心的，这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就是成为自己的徒弟，可惜他闲散习惯了，不愿意花时间教导别人，这才一直以来身边都没有一个徒弟。

可即便是那样，还是有无数的人在他面前献殷勤，想要成为他的徒弟，哪怕不能成为他的徒弟，只是让他指导一二也可以，这全都被拒绝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想要收一个徒弟呢。

预想中小丫头感激涕零的表情没有出现，反而那小丫头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这似乎，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慕世安如今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凡白的眼中，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应该是很可爱的，这会儿看着慕世安的模样，好像并不是这样。

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眼角的笑容都快撑不住了。

“怎么？难道你不想成为本尊的弟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满满的不可置信。

看着他这般，阿宸有些无奈了，成为凡白的徒弟，那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慕世安认真的看着凡白，摇头，说：“上仙可知道，我不能修炼？”

这话说出来，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暗淡，这是她一直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但是也不想去欺骗别人，这人是凡白，并不是普通的人，要是让自己坏了上仙的一世英名，那可真的就是罪过了。

“不能修炼？”

凡白意外的看着慕世安，在她黯然的表情中，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在无上仙岛的时候，大家千夫所指时，她一句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