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洛市，格外美丽。

高楼林立的大厦住宅间，米黄色的路灯柔和的从行人的上方洒下，映在地上、车上、来往的行人中间。反射在四周，诞成一个个温暖的光圈，虽然天气寒冷，看着却让人心生温暖。

大家三三两两的在街上闲逛，两边的路边摊老板也是此起彼伏的吆喝着。

“炒面、炒河粉了！”

“来来！刚出锅的凉粉！5元一份，不好吃不要钱！”

“红心红薯了，红心红薯了，保甜保甜喽！”

今天，是17年的最后一天。

东子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手里掂着一瓶冰镇的啤酒。

什么天气，什么时间，他都不喜欢常温的酒。

“师父。”兜里的电话却是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一看名字，是师父这个老流氓。

“在哪里？”

“洛市。”

“回去了？”

东子咂了一大口酒，鼻腔嗓子大哈了一下，很是过瘾。

他并没有回答师父的话。

“好你啊，小子，喝酒都不叫上我，不够意思！”

“景华路，老地方。”

“好嘞。”

脚不由自主的来到了他口中的老地方。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可是身边却只有自己一人。

“小哥，好久可没来了哦！”

老板连搓着双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充满油渍的围裙上来回抹蹭了几下，利索的搬起凳子，让东子坐下。

东子笑着点点头。

“还是老三样？”

“恩。”

“好嘞！”

老板走到了一半，却又突然折返回来。

“还是等那家姑娘吧，你俩怎么样了？还是为了她不放辣？”

他没有注意到东子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情。

东子背坐在路灯之下，黑暗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察言观色是老板的强项，看客人没有接话，他也识趣的离开去准备饭菜了。

饭菜还没到，师父却如期而至。

他总是那么快。

“小子，怎么想起回来了？以前是谁告诉我他不想在回到这片伤心地了吗？”

师父总是知道自己心里的伤疤在哪里？但却又毫无廉耻的触碰自己的伤口，把他撕裂，却又有自己的方法再次缝合。

东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来来，两位客人，花生毛豆，10串板筋，5个大腰子，一捆啤酒。”

这就是他的老三样，或者说是她的？

“来吧，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不……”

“来来！给小爷让个座！”

总有不合时宜的人出现。

几个混混，头染得跟辣白菜一般，腿晃的让人眼晕，裤子像被一群疯狗围攻一般，大冬天的露着这一块儿，那一块大白肉。

看着东子和他师父。

只有这桌人少，好欺负。

“你来还是我来？”

师父这个老流氓已经开始吃起来喝起来了，根本不管身后虎视眈眈的几个人。

“我心情不好。”

五个字，六七秒？

这复杂的人际社会关系就结束了。

周围的人看着东子和老流氓，很难相信刚才那一幕是不是他们眼花了？

“来来！”师父给东子倒了满满一杯的啤酒，洛市当地的啤酒，洛公公啤酒。

很苦，东子却一饮而尽。

“新年快乐。”

看着旁边步行街往来的人群，黑暗中的东子说话了。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两人碰了一杯。

啪。

路灯坏了，不甘的闪烁了几下，彻底不亮了。

黑暗中，两瓶洛公公的啤酒上面，诞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越来越远，让人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