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没有反锁,半开着,才走进里面就被浓烈的酒气熏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嗽声在黑暗的书房里显得那么突兀,正在捶打着玻璃茶几的男子停下了自虐的动作。
男子头发凌乱,上身随便的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白色格子布衬衫。纽扣只是象征性的扣了中间的一颗,猩红深邃的眼眸盯着门口的姚锦歆,好半晌,发出一声嗤笑。
“怎么,嫌弃?”陶仁之邪肆地一笑,半撑着茶几边沿颤颤巍巍的起身,一只手拿着碎裂的啤酒瓶。手背上鲜血模糊,殷红的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滴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陶仁之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见姚锦歆不回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姚锦歆只感觉鼻子酸涩,到底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子?他明明是那么儒雅,谦逊,叱咤商场,俾睨天下的商界帝皇,不该是碾落凡尘狼狈不堪的酒鬼!
饶是告诫过自己不许再哭了,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嗅着越来越酒气熏天的书房,还有永远仅仅闭合的落地窗帘,她每一次都食言的滚落廉价的泪水。
吸了吸鼻子,姚锦歆侧身迅速地擦去了眼泪,她不能在他面前哭。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她哭,他是最心痛的那个人!
哪怕他自从跌落凡尘开始自暴自弃,开始故意找茬和她吵架……
她其实都清楚,那都是他故意做出来,以此逼迫她离开他。
“我听说你今天又没有去花园,你不知道这两个月少了你的悉心照顾,那些花儿都没有以前那么娇艳,果树上的小果子们都比以前小了好多!”
姚锦歆尽量用轻快的语气,絮絮叨叨说着花园里的花草果树。
那是他最珍视的植物,他还曾经在亭子里为她画了好多的素描,珍藏在了保险箱里。
“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还配拥有那样的闲情雅致?”陶仁之自我厌恶的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走近了姚锦歆才发现,不出一星期他又长满了胡渣。整个人也清瘦了许多,面色更加憔悴不堪,周身以往强大的气场如今全数化作了死气沉沉。
“仁之,你受伤了!”鼻翼间有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姚锦歆冲过去想要扶起他,却猛然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背。
当即扶着他坐到了沙发上,自己摸黑翻箱倒柜,把急救箱取出来,娴熟地取出了消炎水、消毒水以及绷带等工具。
自从陶仁之开始喝酒后,他便开始自虐,经常的受伤。
为此家里面光急救箱就有三只,里面的基本工具以及紧急救护医药工具,林嫂也会保证齐全。就是防止陶仁之受伤了,没有及时进行处理,感染病菌。
姚锦歆本来是打算先消毒的,但是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背,她不争气的眼泪啪嗒啪嗒滑落。
强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她垂着头,小声说:“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帮你打一盆水来。”
迅速地冲进了洗手间,将门反锁柱,姚锦歆再也忍不住拧开了水龙头,开始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