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开始。'站在第一个的罗华就似箭一般的冲了出去,不过是一息的时间,那身影就已奔出了许远,再久些,连着身影都看不到了。
然后慢慢的前方的人越来越少,小小白的心中则是越来越慌。
身边的灵嫆也已跑了出去,现在就只剩下小小白一妖站在原地,她有些迈不动脚上的步伐。以往无论做什么事,大大灰都会在她的身边,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还真的是有些心悸。
小小白转头朝着采蘩上仙的方向看去,只见着那穿着白色夫子服的采蘩上仙喝酒喝的正好,一张脸已经有些红润。
此时,她才发觉有妖在身边陪伴是多么的美好。
肩上突然一暖,她猛地转头,只是看到那抿着的嘴角,她就知道这是谁,开口问着:“大……薄……唉,你没事吧?”
她想叫他大灰,但想起他刚刚说的名字又想叫薄言,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这突然的变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边跑边说。”薄言抓起小小白的手。领着她往前跑去。
采蘩上仙放下酒杯之余看了一眼他们,不过是一眼又重新倒上了酒。
路上的风景看的不大清楚,因为薄言领着小小白跑步的速度很快,快的小小白都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她还是一直小狐狸,而他是一只灰狼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就是这样整日的在一起奔跑。
今日也才是入了学院的第二日,但她觉得仿佛过了很久了。
“你可以继续叫我大灰。”薄言转头看向小小白,眼里仍旧有着最初笑意,不染纤尘,不加情绪,只是单纯的笑。
“可……”小小白缓了一口气继续说:“可你不是说你叫薄言吗?”
“是,我叫薄言,但那是给别人叫的,大灰,只能你叫。”
小小白想要停下步子,但碍于被薄言抓着只好继续,然后笑着应下薄言的话:“不错嘛,如今学会说话讨人欢心了,我很满意。”
“放心,往后还会有更多让你满意的。”
小小白听着薄言的话,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见他同样回头看向她,那碧绿的眸子像是会发光一样的看着她,她好像也在那碧绿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还来不及感叹一下什么东西,就被薄言很不客气的拉着快速的跑了起来。
这样赛跑的日子过了好些时日,疲惫整日的在她的身体里叫嚣,很容易就弄的小小白开始有些畏惧这个采蘩上仙的腾云驾雾课了。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薄言不见了。
这让本就伤感的小小白更加伤感了,那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如今支柱没了,可她的精神还在,这真是太折磨人了。
据前几日薄言离开时最后和她说的话的意思是要出门很长的一段时间,小小白那时在想,你出门那么长的时间,学院你还回的来嘛,但他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只是说着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但此时,可不就是丢下她一人了。
在紫云学院的日子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快,反而很是辛苦劳累,每一天所要应对的课程和所需要修炼的法术都是无比的多,而且难度还极大大。
一天天的都没得休息,再加上薄言不在她的身边呆着,陪她说话解闷,所以这也就间接的导致了小小白有些想要放弃的想法,想着以前那一些和薄言在一起没命奔跑的日子,可不是会比现在来的欢快?化人、修炼法术什么的,她其实并不想要,充其量她来这里只是想让生活的更好一些。
只是,时日越长,她越觉得这个决定时极其错误的。
她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专心调笑着和她哥哥讲话的灵嫆再一次觉得心里很受伤。
悄悄的从着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子走到屋外。
晚上的宿舍楼走廊上放着许多的大颗夜明珠,所以这一条的走廊很是明亮清楚,那莹白的珠子一颗颗的在那顶上挂着正好。
“大灰你到底去哪儿了,都这么久了还没来找我。”小小白一个轻松跳跃,就坐在走廊边的栏杆上,双腿放在空中自由飘荡,双手撑在栏杆之上,她的下方是深深的宿舍楼底,以前她会怕,但此时,她不怕。
将脑袋仰着看向天上那依旧圆着的月亮淡淡说道:“听说月亮里住了嫦娥,嫦娥身边养着玉兔。”
“还种着玉树。”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袭来,再一阵风吹过她的身边,扬起她的发丝,她定住身子,然后缓缓转头。
身边似乎是多了某个东西……
小小白看着身边坐着的一个穿着紫衣的男子觉得莫名奇怪,这人她并不认识,也不熟悉,那怎么会和她讲话呢?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来无影,和她的未察觉。
不过,他给她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这东西的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好像是那一个她还未化人时的夜晚时所碰到的那个奇怪的人。
长长的银发倾泻,这是她记得最熟悉的。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没有银发倾泻,反而是有着一头很端庄的黑发。
小小白开口问:“你是谁?”
“呵呵。”那人笑了,笑的很是妖魅悠远。
这样的笑声在一个夜晚里其实是很让人害怕的,特别是这个人长的还是这样的诡异妖孽。
这个她有点熟悉的人的容颜是她长着么大遇见的第二个好看的人。
他的眼线狭长,眉眼末端上翘,那双黑金色的深邃眼眸泛着点点狐媚,白如厚雪的肌肤像是一樽好玉,浅薄的嘴唇晕染着深深的红色,特别是那额间的一点近似透明的银色印记更是增添了一丝不真实。
他虽是与她一样随意的坐在那,但一身紫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一身风华,一头墨发迎风飞舞,不知不觉让她沉溺其中,只觉得这东西的存在,必定不是常物。
好半晌,小小白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句:“你真是个妖孽。”
这一句话又惹得他大笑几声然后靠近小小白启唇问道:“莫非,你不是妖?”
“当然是!”听的这人的话小小白立即反唇相讥,然后双手环胸道:“不过,你未必是妖吧?”
那小女娃眼尾的挑起,看的鬼卿又是一阵大笑,随后伸手环上小小白的妖身,在小小白未发觉时就将她带了出去。
看着那这女娃一直望着自己,眼里无光,一看就是被他给怔住了,鬼卿伸手打一响指,看的小小白回神就要大叫他忙伸手挡住她的口鼻然后道:“我确实不是妖。”见着她的眼睛徒然睁大,他继续道:“我是鬼,不算妖。”
紫云学院的神君休息处名叫千丈殿,千丈殿外有一千丈峰,千丈峰底深有千丈,且峰底里生存着的是活了好几万年不能见过的东西,那些东西存在千丈峰底,每个夜晚就会开始不停的咆哮,那不停的哀嚎和生生的诅咒从着峰底传到千丈峰上,千丈殿内是听不到这样的声音的,但他喜欢听这声音,所以每晚都会站在这千丈峰上。
此时,神君闫巳已正站在那千丈峰上,双手背在身后,白衣风华,染不起一点风霜。
长身玉立,墨发飞扬。
他正兀自听的正好,突见空中闪过一道紫色的身影,他抬眸朝那紫影处看去,只见那紫影中带着熟悉的妖,眉头一皱,运功跟上。
这是紫云学院,在紫云学院发生这样的事,他自然是要出手阻扰,只是可惜,今夜听不成那峰底的哀嚎了。
是夜长长,晚风呼啸,幸而月华光芒仍在,倒不至于显得太过漆黑。
闫巳看着那紫影飞速,长手一扬,脚下的云立即迅速冲出。
鬼卿环着怀中的小小白,见她脸上没有不悦只是有些害怕,轻声问道:“你该不会是怕这飞吧?”
小小白瞟了一眼鬼卿,随后觉得不够,朝着鬼卿又瞪了一眼才觉得舒服许多,只是那双手抓着他的衣袖仍旧抓的许紧,反驳说道:“谁谁谁怕了,只是这大晚上的,风大!有点冷!”
还有一点就是害怕,当然不是害怕飞什么的,那自然必须是害怕身边的某物啊,又不认识又不熟悉的,无缘无故的就把她给绑出来,谁能不害怕啊?
不过他好像没有绑她出来吼,小小白歪着脑袋替身边的人辩解一声,然后伸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小声道:“这还不是绑啊!”
在小小白的观念里,不问主人意愿就带走的,那就是绑!这是她今夜得出的结论。
身上突然一暖,小小白疑惑的朝着温暖处看去,却见着自己的身子上披了一件和她狐毛一样柔软的髦披风,她疑惑道:“这东西怎么和我的毛是一样的。”
鬼卿咳嗽一声,然后有些小小的尴尬说:“你不是觉得冷吗?快披好,我要加快速度了。”
他想起在某个无聊的夜晚,好像曾经看到过几只毛色甚好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