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我也不清楚了。”过了很久，久到叶离觉得秦蓁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秦蓁低低的声音传来，刻意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回忆的味道，或许还带着些许的不舍。

秦蓁抬起头，如水般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叶离，脸上的忧郁挥之不去，让叶离淡淡的心疼。不是没想过否认的，只是舍不得，过去的一切好像否认都是对那段感情的漠视。也许是真的爱过，才会如此的坦然。

“为什么不尝试着走出来呢？也许会不一样的。”叶离压抑住想要抚上那张写满惆怅的脸的冲动。

“想过的，可是做不到。”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弥漫，或许是真的觉得很累了，秦蓁卸下了心防。

一句“做不到”在叶离的心里震了震，修长的身影来到秦蓁的身边，蹲了下来，他偕起她的手，“小蓁，不愿意试试吗，我希望可以给你幸福。”带着诚恳，带着希望，叶离紧紧的握住了秦蓁纤长的手指。

秦蓁的手指向内缩了缩，眼神变得迷离了起来，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叶离，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你，所以……”

叶离抬手示意秦蓁不要再说下去，“小蓁，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了再做决定好吗？”

叶离恳切的目光让秦蓁无法拒绝，顺从的点了点头。

叶离的娓娓道来，“我还很小的时候，其实是个很叛逆的孩子，因为父母的感情不好，为了能够得到他们的注意，我常常偷跑出去。你不知道吧，现在的叶夫人其实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那时候，我和父亲经常吵架，一吵架我就喜欢往外跑，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人。”

直到现在，叶离依旧用着那样正式的称呼。

他一直都记得那一天，父亲一大早就告诉他有重要的客人来访，让他到楼下去见客，那时候父母已经离婚了，他不屑于父亲的正色，不置一词也不顾父亲的叫喊直直的穿过花园往外走。

直到有一个雪肌玉砌的小女孩挡住了他的去路，那是冬天，天上还飘飘扬扬的洒着雪，星星点点的落在小女孩和他的身上。其实那时候的他也才10岁大小，可却有着早熟的气度。相比之下，小女孩穿着红色的羽绒服更显得皮肤的晶莹，显得稚气有余，一看便是被宠坏的富家小姐。

“喂，你挡住我了。”叶离莽然出声。

“你是谁，我在这里碍着你了吗？你不知道换路走吗？”小女孩抬头毫不客气的回击。这个家伙妨碍了她赏雪的兴致。

“这是我家，你不应该让吗？”叶离依旧理直气壮。

“原来你就是爸爸口中的叶哥哥”秦蓁“哼”了一声，“你妈妈没教过你什么是待客之道的吗？”

“干你什么事，给我让开。”听到“妈妈”两个字，叶离眼底闪过恼怒，一把拉起秦蓁，秦蓁一时不注意踉跄着跌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叶离忙低下身去，查看秦蓁有没有伤着。

“啪……”一大团雪打在了叶离的脸上。

“哈哈……让你欺负我。活该……”秦蓁猛地站起身来，叉着腰大笑。银铃般的笑声让叶离呆呆的愣住了。

“你没事吧，被我打傻了？”秦蓁慌了冲到叶离面前，晃了晃小小的手掌。

见叶离没有回答她，秦蓁蹲下小小的身子，撒娇道，“哎呀，不好意思嘛，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听见她刻意委屈的声音，叶离抬起头不禁笑了笑。叶离嘴角的弧度让秦蓁蓦然一愣。

“叶哥哥，你笑起来好好看呀。”秦蓁凑到叶离的面前谄媚的笑。

“哼”叶离用鼻音哼哼道，瞥了瞥秦蓁。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说变就变，真够狗腿的。不过她那张灿烂的笑脸恍若黑夜中的星辰，照亮了他本是灰暗的内心。

一只小小的手在不经意间悄悄袭上了叶离的脸颊，冰凉的手指在瞬间由脸颊感受到了心里，“你在做什么？”叶离试图将秦蓁的手指剥离脸庞。

小手却不依不挠的袭击着叶离的脸，凉凉的触感一直沿袭到了叶离的嘴角，两只手指向两边轻轻的扯动，让叶离的嘴角显现了微小的弧度。

“嗯，是的，就是这样，叶哥哥，要这样笑哦，这样笑，最好看了。”仿佛满意自己的杰作，秦蓁频频点头。

“小蓁，快过来。”远处传来呼唤的声音，“不说咯，妈妈叫我了。记住哦，一定要这样笑哦。”秦蓁头也不回的跑走了，留下了依旧保留着笑容的叶离，呆呆的，静静的，不断感受着心底的起伏。

“你的意思……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所以才让你想要追我？”秦蓁考虑着用词，慢慢的说到。

“也不算吧，在那之后，我就被父亲送出了国，也没有机会和你有更多的接触。所以才一直保留着小时候的记忆。”叶离轻抚秦蓁的手，想要抚平她心里的起伏。

“那现在呢？”秦蓁轻轻咬了咬下嘴唇。

“小蓁，现在的你和小时候的你，太不一样，小时候的你开朗明快，像一团火温暖了我，从母亲走后，没有人再在意我的嘴角是否还有微笑，没有人在意我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而你，却以柔软的姿态打动了我。而现在的你，忧郁几乎笼罩着你的全身，总是只能看见你在淡淡的笑，那笑意都没有落到眼底，现在的你却是以柔弱的姿态吸引了我的保护。”说完了一大段话，叶离清了清嗓子。

“柔弱？”秦蓁重复了一遍，“叶离，你不明白我，从17岁之后，到现在，我变了太多太多，现在的我早就不是小时候的那个我了，我并不柔弱，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不需要。”秦蓁摇了摇头。

“小蓁，不是你说不需要，就是真的不需要的，你问问你的心，它真的不觉得累吗？为什么不能多一个肩膀依靠呢？”叶离用力的扳过秦蓁扭在一边的身子，“你看着我，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让自己幸福一点，轻松一点？”

秦蓁闭了闭眼，低低的叹出声，“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行清泪从眼眸滑落。

叶离的身子猛的一震，他甚至怀疑他听错了，风中传来秦蓁絮絮的低语，“你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