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人总是需要劳动的,那时的我已经三岁多了,所以跟着父母下地是经常的事。
这天,由于活实在是太多了,我跟着妈妈忙活到了六点多钟才准备回家。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坐桥,桥下面是一条河,河里的水清澈见底,因此,河里的鱼即使在桥上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的;而河的中间有一张别人废弃的桌子斜在那里。好奇心重的我,每每经过坐桥的时候,都会探出头去看水里的鱼。
“小心点儿,别探这么出,小心掉下去喽!”妈妈一如既往的在后面笑喊着。而我却没有搭理她,因为此时河中正有一个东西在吸引着我。
此时,河里的废桌上铺着一块白布,上面点着两支白色的蜡烛,蜡烛的火焰是那种幽绿色的;并且桌子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白衣服长头发的女人背对着我。
她并没有回头,却是似乎是知道我在看她一样,她伸出一只雪白的手在空中挥着,好像在叫我过去。随着她的手的摆动,似乎有一股拉力在使劲把我往河中拉似的。
随着这股拉力,我的身子越探越出。就当我快要掉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把我给拽了回来,随之听到妈妈的责骂声:“叫你别探那么出,你探那么出干啥?差点掉下去了,吓死我了!”也许是生气,妈妈用了很大的力气拽着我的手。
我的手被拽的生疼,眼里也噙满了泪水,委屈道:“河里有个姐姐,她在叫我过去。”
妈妈闻言,把头探出去望了望,怒道:“哪里有什么姐姐啊?你骗妈妈吗?”
“我没有骗妈妈,你看,就是那个姐姐啊。”我探出头,指着桌子旁边的白衣女人说到。
语毕,只见妈妈的脸‘唰’的一下就开始泛白。此时,旁边的森林里传来乌鸦的惨叫声,随即刮起一阵阴凉的风。我妈打了一个冷站,也不顾什么,丢下手中的工具,抱起我就往家里跑。
终于跑回家,妈妈“碰”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把我放下,背靠着门,身子缓缓的下滑,最终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华,你怎么了?不是去地里了吗?干嘛这么慌张?”爸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妈妈身边她扶了起来,看着她苍白的脸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妈喘着粗气,许久才回过神,“黎、黎儿她刚看见那个了。”我妈的声音本来是挺好听的,但是现在却嘶哑的厉害。
“哪个?”我爸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
“就是那个……”我妈道。所谓无事不谈鬼,尤其是在农村,特别是晚上,“鬼”这个字是不能乱说的,所以一般都用别的字眼代替。
我妈看我爸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又补充道:“就是小孩子可以看到的那个…脏东西!”
其实,在农村有一个这样的说法:小孩11岁生日那天就看做是一个大生日,要摆酒席的。在小孩未满11岁之前,就可以看到脏东西,不过一般都很少会遇到,大多数人都没有遇到过。
“什么?”我爸大惊了一声,随后又安慰我妈道:“没事的,现在已经回到家里了,没事了。”其实他还是没有什么底气的,谁知道那东西又会不会跟到家里来呢?
就这样,我爸妈因为害怕,草草的煮了些饭吃了便带着我回房睡觉。然而,这一夜我们却过的不太平。
到了半夜十二点左右时,一阵摩擦声把本来就因为惊吓过度而睡的很浅的父母吵醒了。那声音就像是用尖利的指甲在抓着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因为没有开灯,所以房间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都说黑暗能扩大人的恐惧感,在黑暗中,父母对视一眼,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恐惧感!他们心里都清楚,大半夜在这半山腰除了‘那个’还有谁会这么无聊来到这里,并且把门抓的‘咯吱、咯吱’响?难道说是谁的恶作剧?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就这样,那瘆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我爸妈的恐惧而消失。他们把我放到他们二人中间,然后两人紧紧的把我抱住,不敢多发出声音,就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外面的东西听到了之后随时会破门而入一样。
夜,像是故意的,除了那刺耳的‘咯吱’声外,就连虫叫声都没有。因此,父母害怕的一夜都没有合眼,直到凌晨那声音消失以后,困意来袭,才渐渐入睡。
直到中午,爸妈才起来。打开们一看,门上全是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抓痕,每一到抓痕无不刺激着父母的神经。
突然,妈妈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屋子里,拿出一面镜子挂在了门的上方。其实在农村有一个这样的说法:镜子是一种可以辟邪的东西,道士们用的八卦镜不也和镜子差不多?只是施加了道法而已。
据说,镜子可以反射出一切东西,包括鬼魅这一类的。当鬼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会被自己的样子所吓到,从而被吓跑。
这一夜,父母都没有睡。直到半夜十二点钟也没有听到那声音之后,困意来袭,才渐渐入睡。
正当他们快睡着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次似乎是要破门而入一样,显得更加用力。不仅如此,渐渐地,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下子就把精神紧绷的父母吵的困意全无,听得他们心底哇凉哇凉的,全身直冒冷汗。
毫无疑问,这一夜对于我爸妈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接下来的这几天夜晚仍是如此,甚至有的时候都有撞门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似乎是进不来。但是这几天这种煎熬对于我爸妈来说,就如同在地狱一般。
这天,爸爸花了大价钱从村里一户人家买了一条黑狗回来。都说这黑狗血有辟邪的作用,于是就放了血,把它涂到门上,窗户上,直到一盆血全部涂完。
当天晚上,起初的时候,听到有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由远而近,等靠近门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于是,这一夜便成了这几天来睡的最舒服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爸妈打开门,昨天涂上的黑狗血已经干了,但是她们却不知道普通的黑狗血干了的话就没用了。于是,晚上那“咯吱、咯吱”的抓门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二天,爸爸又买了一条黑狗。所以这天晚上也睡的很安稳,但是他们却发现,黑狗血只能用一次。
先不说哪里有那么多钱买,就算有足够的钱,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黑狗来卖啊!所以,第二天,我爸我妈就商量着把全部的家当拿出来,再找亲戚借点,然后搬去城里住。
也许是出于精神的压迫下,说干就干。
当天,爸爸就借来了钱,然后经城里的舅舅介绍,在城里买了一套大约70平米的房子,房子有两间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和一间洗手间,并且价格也一般,不是很贵,对此,我爸妈表示非常的满意。
于是乎,我们高家就成了村子里第一户搬去城里住的人。
搬去之后,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而这一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然而,在我看来,老天爷似乎是真的太眷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