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医嘱的知情同意书都是为了保护医生以及医护人员,要不是总有人闹,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现在的人打个激素都要小题大做,认为激素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病情到了一定份上,不用只会后果更严重。
肖澜的父母死死拽着秦苒不松手,任凭秦苒怎么劝说都不管用。
旁边的护士看不下去,也过来好言相劝,但都被肖澜的父亲骂走了。
眼看着肖澜的探视时间要到了,秦苒说:“要不这样,咱们先去看澜澜,之后的事之后再做打算。”
“不行,万一我们去了,医生就给她弄出来,到时候我们怎么证明肖澜住过什么破ICU,”肖澜的父亲拦住秦苒不让她去。
眼见缓兵之计不成,秦苒实在是没招,再这样耗下去没探视时间就过了。
正在理论时,从病房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穿着病号服,疯了一样大叫,出门时还撞到了肖澜的父亲。
肖澜的父亲差点被撞倒,回身看一眼那个跑远的人,骂一句“神经病。”
之后,护士站一阵慌乱。
“十八床的病人跑了!”
几乎所有医护人员都一齐追了出去。
护士长赶紧给保卫科打了电话,希望在病人跑出楼之前,将其拦住。
“你看看,就这个地方,那个人都不愿意住院,这些鬼医生还让他住在这里,”肖澜的父亲自以为找到了个好借口。
秦苒却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那个病人脑病发作了,”秦苒解释,“要是医生没良心,不想管他,早给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何苦留在自己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肖澜的父亲不信,“这是治肚子疼的地方,又不是治精神病的地方。”
不信就等着看,秦苒对他们夫妻还在没辙,只好陪他们耗在这里。
那个病人是被推回来的,已经用束缚带绑在了床上,但他还在不住地挣扎,几个男大夫上去才将他彻底压住。
护士赶紧上前推了镇定剂,病人才安分下来。
之后家属姗姗来迟。
他们来时,正值医生在进行抢救,肝性脑病发作,癫狂状态属于病情分级中的三级,很难处理的一级,因为病人根本会发疯,不会配合。
镇定剂推注完,还要继续输入一些保肝护脑的药物和其他一些药来控制病情,治疗过程中很容易出现问题,很大程度上,病人救不过来。
护士刚从病房里拿出知情同意书,还没说什么,患者家属自己主动拿出笔,夺过单子就签了。
嘴中不断地说着,希望大夫能尽力救,一定要尽力救。
没过多久,病房里传来了好消息,病人的病情控制住了家属激动地瘫在地上。
患者的女儿留下激动的泪水,“大夫,第四次啊,这是第四次,我爸的命你们救了这是第四次,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她早已泣不成声。
秦苒只想让眼前的病例给肖澜父母做这个典例,没料到,患者竟然是第四次被抢救回来。
果然,肖澜的父母不在吱一声,也放开了秦苒。
秦苒带他们去看了肖澜,不过只允许一个人进去。
肖澜的父亲眼一歪,瞪向肖澜的母亲,“你懂什么,肖澜万一有什么证据能提供,你一个女人家能听得懂什么。”
肖澜的母亲生生被喝住,哑口难言。
秦苒无奈的摇头,她问过值班护士,肖澜这几天一直在昏睡,根本没醒来过,能说什么话?能提供什么证据?
果然肖澜的父亲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一副无功而返的样子。
穿着一身蓝色探视服的他背着手,喃喃自语,“还指望她出嫁了能拿到彩礼贴补给家里的小子,死在这,真没用。”
“孩他爹,你说什么呢?”肖澜的母亲拦住他,“她是也是咱的孩子啊。”
“女娃能干嘛?不都是给人白养的?”
秦苒这才知道,原来是肖澜家重男轻女的思想过于严重,这才导致了这一切,肖澜的母亲看样子还心疼肖澜,但她怯懦还害怕丈夫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
“叔叔阿姨,先把治疗的费用还交了吧,后续的治疗才能继续,”秦苒想,能走一步是一步,她对肖氏夫妇抱的期望不大。
果然不出所料,肖澜的父亲老脸一横,“家都过不下去了,哪来的钱给她看病,治不好就算了。”
秦苒却听的一肚子气,“不想治就说不想治,话说那么难听做什么。”
从值班护士那里要到了近几日,几份治疗方案的知情同意书,秦苒没了好脾气,直接甩到肖澜父亲怀里,“你签了,以后肖澜的事不用你管,你不救她我救。”
自己还有一万多的存款,大不了就从秦正华那里借,她不信还真没辙了。
肖澜的父亲本就不想给肖澜花钱,听到有人管,他自然答应,利落的签下名字,带着肖澜的母亲离开了。
拿到同意单,秦苒立即给值班护士,随后,肖澜的主治医生立即赶来,为肖澜继续下一步治疗。
秦苒给钟致丞打了电话,此时有事求他。
电话一接通,秦苒叹口气说:“今天我冲动了,能不能借你的卡用一用,我的没带。”
“我的卡不是在你那里吗?”钟致丞问。
“是,在我这,但用之前不是得给你打声招呼吗?”秦苒解释。
“随便用,以后用也不用给我打招呼,”钟致丞说。
秦苒却不好意思了,“这怎么能行?我会去就给你转账。”
“不需要,”钟致丞拒绝,突然话锋一转,钟致丞略带玩味的说,“如果你真的想还我,或许可以尝试其他途径。”
“什么途径?”秦苒天真的问。
“自己想。”
之后,钟致丞便挂了电话。
秦苒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到底该怎么办?
算了,先把侠岚的费交了。
等一切办理妥当,秦苒突然觉得心头大事终于了却一件。
虽然是自己一时冲动,但终归是做了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回家后,秦苒先去超市买了些半熟食,又买了些容易处理的菜,这才回家。
今天钟致丞帮了她一件大忙,她要好好“贿/赂”他,今晚的目标是,从他口中套出自己的“补偿途径”。
虽然钟致丞给她的答案是让她自己想。
但这也太烧脑了,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她已经打算作为回偿他的新婚礼物送给他。
此时的她真是一穷二白,那里还有还他钱的能力。
帮他打扫屋子?他明明就有顾家政。
给他做饭?秦苒可没那个闲时间,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厨艺能胜任他的御用“厨师”。
前前后后想了一圈,她也没办法。
转念想起凌佳然,又向她去征求意见。
不过她听过秦苒的事后,明显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个简单,你肉偿就行呗,你看你俩住在一起,反正也方便,而且他长得不赖,你也不吃亏。一次要个几千,几次就能还清了,多简单。”
“凌佳然!”秦苒怒吼,“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吐得出象牙那就不是狗了,我就是小狗,汪汪汪,怎么了?”凌佳然故意气秦苒,“小心我咬你一口,让你得狂犬病。”
“好啊,到时候咱们一起死,”秦苒也顺着她的话说。
“不闹了,”凌佳然回归正题,“钟致丞说这话,很明显也是我刚才说的意思,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缺钱的男人,你说他不图你那个图什么?”
“然然!你说什么呢!”秦苒觉得钟致丞不像那种人。
凌佳然只觉得秦苒单“蠢”,是,蠢,无奈的摇头,“这是很现实的男女关系,如果你不信,我问你几个问题。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一些暧昧的事?”
暧昧的事?提到这几个字,秦苒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他——亲过我、摸过我、也抱过我,”秦苒说不得慌,只好老实交代。
“那不就得了!”凌佳然瞬间暴走,“这些都做了你觉得他对你心思还单纯吗!秦苒啊秦苒,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找个时间赶紧搬出来吧,迟早你得被他吃干抹净了还躺在被窝里洋洋得意。”
“你说什么呢!”秦苒不满,她和钟致丞明显就没有她说的那样。
两人各持己见。没说几句就争执不下,双双负气撂了电话。
秦苒在思索一番,除了秦正华,她想不到别人。
没办法,主动给秦正华打了电话。
那边电话一通,一个激动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苒苒啊,找爸爸什么事?你都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一次?”
“我——”秦苒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明明自己要张口要钱,却连家都不会一次,实在是羞愧极了,“爸,对不起,我这周末就回去。”
“行,好好好,叫上小钟一起来吧,”秦正华十分高兴。
“他?”关他什么事?“他就算了吧。爸,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恩,你说,爸爸听着呢。”
秦苒将自己借钱给肖澜看病的事告诉了秦正华,也说了自己想借钱的事。
秦正华听后一阵沉默。随后缓缓道:“苒苒啊,我这个父亲很失败,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还让你自己想办法凑学费生活费,我——”
他又如同之前一次一样,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秦苒心里也不好受,“爸,你别这样,我已经成人了,我能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