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就这样跟着项羽同出同进,本以为可以暂享安稳,却没有想到在一个清晨突然听见了战马嘶鸣的声音,她急忙爬起来一看原来正是项羽骑在马背之上。
项羽喊道:“苏姑娘,我家叔父急召我回去共商大事,恕不能带汝一同前往,存有十金于店小二之处,如若有缘下次再会。”说罢后,骑着一匹快马就绝尘而去。
苏沫并没有呼喊,也没有悲伤。在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怎么敢去奢求项羽带自己在身边,更何况据历史书记载,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虞姬的女子,并非自己。可是现在自己能去哪里,这个陌生年代里没有林枫,更不会有人来帮助自己。她只好退了店铺带上项羽留下的十金一路北上,希望能够到咸阳。她料想此时的咸阳应该是最安全的。
可苏沫怎么知道,她现在所在的沛县离咸阳足足几千里,更重要的是这沿路的匪徒、贼寇多如牛毛。
果不其然,在苏沫还没有走出沛县就遇到了小偷,将其身上的十金尽数偷去,丢失了钱财的她更加走投无路,住店、吃饭、什么都需要钱,一时间乱了分寸。
就在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向正蹲在集市角落里苏沫道:“姑娘,看你在这里等候了许久,是在等人吗?”苏沫恐再次遇到骗子便没有说话。
那人又道:“看姑娘模样饥肠辘辘,小人家就在附近,如若不嫌弃,带你去吃一顿便饭。”苏沫这才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和自己说话的男生,眉清目秀,有几分文人的气息,正好自己也饿了便点头答应了。
那人带着苏沫走了一会后来到一家酒馆。苏沫道:“这里是饭店啊,怎么带我来这里。”
“姑娘有所不知,小人在路上才想起家中今日未曾做饭,便想着带姑娘来本县最有名的酒馆。”说罢就走了进去,苏沫也只好跟了进去。他回头跟苏沫说道:“你在此等候片刻,这里的老板娘是我的旧相识,我去问问是否有客房给你住,费用算我的。”
正当苏沫庆幸自己遇到一个好人的时候。却发现酒馆的男人正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并正互相交头接耳。她等候了许久仍旧不见刚才那人出来,便欲出门,刚走到门口便被人拦住道:“你去哪里,刚才那个男人已经将你卖给了我们酒馆做歌姬。”
啊,听到这里的苏沫眼前一黑,在现代社会骗子小偷多她是见过的,却没有想到在秦朝竟也如此猖獗。她不顾别人的阻拦,往门外冲去,却被一个雍柔华贵的女人揪住头发,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并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要去哪里,已经将你卖给我做歌姬了,你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许去,从明天开始接客。”
随后苏沫被关在一个地下仓库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加之地下潮湿使得她又冷又饿,此时分外想念林枫,想念那热滚滚的麻辣烫,想念薯条和鸡翅。她如果活下去,自己还能够相信谁,可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的她真的鼓不起勇气再去自杀。
就在这时地下仓库的门被打开,之前的那个妇人端着饭食道:“姑娘,我劝你好生在我这店里,我保你周全,若是你不听话,可别怪我不给你好果子吃。”一句话之间,苏沫就感觉这个女人的厉害。
对啊,现在自己还能去想什么,歌姬不过是一个唱歌的,也没有什么,与其受罪不如就此承受吧,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第二天苏沫就开始唱歌,她唱的都是现代歌曲,虽歌词和以往的歌赋不一样,可是天生声音婉转动听的她,加上歌曲的旋律使之一度成为了最受热捧的歌姬。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个多月,苏沫竟然开始习惯了这一切,往往一个人的改变通常都是和自己生活的环境有关,虽说这里比不上大都市,可是有衣敝体,有瓦遮雨就很好了,总比在外担惊受怕的强,她的心态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她照常唱歌,突然有一天听到门外有人喊道:“刘亭长来了。”苏沫一看此人相貌一般,但是眉宇之间却有着常人不一样的英气,而他身后跟着几个大汉和一个文人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她心想刘亭长,想必就是刘邦。
其中一人道:“刘三哥,今天请我们吃什么啊。”
“一切由萧功曹做主啊。”说罢就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又有一人道:“刘三哥,听闻这里新来了一个歌姬,不仅样貌出众更是唱歌一流,不如我们点她来奏一曲如何。”
刘邦指着他笑道:“雍齿,正合我意。”
不一会儿苏沫便上来唱歌,她想根据史书记载刘邦最后能够统一楚汉,成为一国之君,今日要是跟他走,估摸着肯定会好过些。于是在唱歌之间,她用手在刘邦的大腿上写了“救我”二字。
刘邦察觉后并没有当场任何表示而是继续喝酒吃肉。
约摸晌午过后,他再次前来,与他同行的还有萧何,并且带了几个县里的差役,进了门便喊道:“薛老板,你快出来,我给你送了个大礼。”
老板听见是刘邦后便急忙出来道:“刘亭长,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怀疑你拐带良家妇女,来你这酒馆里当歌姬。”
“刘亭长,这可是大罪啊,千万没有的事。”
“没有,你叫今日我点的歌姬前来对峙。”说罢又对萧何道:“萧功曹,这依照大秦律法,拐带人口应当做何处置?”
“依照大秦律例,凡是拐卖良家妇女者将处以劓刑。”
薛老板满脸疑惑道:“什么叫劓刑啊?”
刘邦道:“就是割掉鼻子。”
薛老板立马使眼色叫刘邦过来轻声道:“刘亭长,小人无知,不知法律,秦朝有以赎金抵罪的条例,小人愿奉送100金,求刘亭长将那女子带走,感激不进。”
“好,既然你薛老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我刘老三也不想为难你啦,赶紧叫那个姑娘出来。”
刘邦带着苏沫离开了酒馆,见走远后将100金平分给众人后,皆散去。
苏沫道:“谢谢刘亭长,救我。”
“我事先不知道你是被拐,看你在我腿上写字,但我又看不懂,便叫了几个熟悉的朋友想来试试,没有想到果然你是良家妇女,被拐卖至此啊。”苏沫这才意识到,自己现代的汉子跟秦文差距甚大,一时间被自己的歪打正着弄的极为尴尬。
刘邦道:“姑娘,不知你是何许人氏,为何会流落到这个地方。”见苏沫沉默没有回答,便继续说道:“姑娘,不愿意说,没事,我家就在前面,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小住一段时间。”
苏沫经过被骗后异常谨慎,可是现在自己能去哪里呢?另外看到刘邦竟然和自己林枫眉宇之间的神韵有几分相似,这让她亲戚感倍增,于是点头应允了。
刘邦对苏沫很好,两人渐渐交流的多了起来,虽然他自己家中本来就不宽裕,可是他为了给苏沫改善伙食,经常去樊哙的狗肉铺拿狗肉来给她解馋,生怕她吃不惯粗茶淡饭,每每都是去旁人家去赊借。
苏沫在刘邦家中足足待了三个多月,她已经开始习惯了这里没有卫生纸,没有自来水,没有电灯,没有林枫的生活,但她必须活下去,因为她还不想死。可眼前这个刘邦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将来可以在历史上称王称霸的人,他的性格些许温和,为人谦和,没有枭雄的模样。她甚至怀疑历史书会不会出错,强大的好奇心也使她想看着这个对自己唯一好的男人怎么样称霸寰宇的历程。
一日傍晚,刘邦愁眉苦脸进入门中道:“苏沫,我恐不能再留你在我家中度日了,眼下朝廷强征人夫,现在县里缺少押送人夫的监卿,唐县令便命我而去,此次去骊山路途遥远,是死是活,尚且不知。”
苏沫听到后,心情跌落到底谷,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乱世之中终于找到了一个依靠,可却没有想到仍旧是竹篮打水,她得知骊山离咸阳很近,便央求道:“我不如跟你一起去骊山,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去咸阳投奔我家亲戚了,顺便我在路上也可以给你做饭。”
刘邦舍不得苏沫,苏沫的心中也不知何时燃起了对刘邦的依赖,可对林枫的情感使得她不能直接面对刘邦,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去咸阳为借口。
秦朝的强征人夫导致很多农夫在骊山的路上就病死,并且秦律规定凡是不能如期到达目的地的一律腰斩。带着一帮老弱病残的刘邦和苏沫,浩浩荡荡的从沛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