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里一片哀凄,零星的白色花圈摆放在棺材的四周,几个有些面熟的人站在父亲的棺材前低声哭泣。那几个人她是认得的,是暮氏企业的几个骨干,平日里父亲对他们不薄,他们自然要来祭奠的。只是她用眼角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姑姑还有叔叔们。
暮芷夕的心中一阵讥诮,果然是世态炎凉,如今父亲的公司破产,他们恐怕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前来吊唁?
黑白照片上的父亲慈祥的笑着,他好像是在看着暮芷夕,对她说,芷夕不要害怕,一切都有爸爸在。
暮芷夕的母亲去得早,她一直是父亲一手带大的,不管父亲的工作有多累,他每天总是要对她嘘寒问暖一番。
暮芷夕没有哭,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傻傻的笑意。
“芷夕,暮伯父死了,你上前去给他磕个头。”欧东辰的嘴角分明含着一丝笑意,他淡然的看了一眼有些凄凉的殡仪馆。暮怀风你也有今天?
“辰哥哥你在骗我,爸爸只是出差了,他只是没有时间来看小夕。”暮芷夕傻傻的笑着,那双清澈的可以透着倒影的眸子微微弯起。
“他死了,你看他就躺在里面。”欧东辰的声音带着一种低沉的冰寒,冷幽幽的如索命恶魔。
暮芷夕似乎被吓到了,只是困惑的看着他。
欧东辰紧紧的攥住暮芷夕的手,拖着她来到暮怀风的水晶棺材前。
父亲的面目依旧维持着死前的狰狞,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让殡仪馆的人为他化妆。
暮芷夕的心中一阵窒息,她慈爱又善良的父亲竟然死得这样的惨,欧东辰你可真够狠的,难道你忘记了十几年前是谁将得了失语症的你带回了家,并且细心教导让你成人的么?你却上演了一场农夫与蛇的好戏。
暮芷夕忽然发疯似的将面前的花圈推翻,她眼眸通红的看向众人:“你们这些骗子,骗子!爸爸活的好好的,他才不会死,他说过他要看着小夕穿上嫁衣。”
她甚至发疯似的用指甲去抠水晶棺,指甲被折断,十个手指满是血污,她却一脸执着的重复着那个动作。
众人皆议论纷纷,有人哀叹,有人暗自流泪。
“看来暮小姐真是疯了。”
“真是可怜啊,暮先生走了,连唯一的孩子都疯了,暮家算是完了。”
欧东辰上前将暮芷夕抱在怀里,满是疼惜的劝慰道:“小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自然要扮演好一个有情有义的角色,毕竟他的新公司已经上市,他要在员工面前展示一个好老板仁慈的一面,在媒体面前包装成一个有良心的商人,更要让合作伙伴看到他欧东辰对暮家的知恩图报。
暮芷夕忽然扬起笑脸笑的灿若骄阳:“东辰哥哥,爸爸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对吗?”
“暮小姐请节哀,你这样胡闹下去,暮先生走的恐怕也不安生。”一袭黑衣的杜暖爱上前温柔的扶住暮芷夕,她的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打击她,让她在媒体面前出丑的机会?
暮芷夕忽然扬手打了杜暖爱一巴掌,打完之后还一脸委屈的看向欧东辰:“辰哥哥,这个女人是谁?辰哥哥不是说过只爱小夕一个人的么?”
众人此时立刻意识到杜暖爱身份的尴尬,她既不是暮家人,又并没有与暮先生有任何的交集,而唯一的身份便是欧东辰的绯闻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