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仿佛置身虚无之境,周围一切皆混沌不堪。只觉得耳畔风声不断,但似乎渐渐变成了耳鸣,眼前更是由黑暗变成灰白,身体也轻飘飘的,虚弱无力,那些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飞快闪过,绝望仿佛要将她湮没,“啊!”猛地坐了起来。
“天呐!”端着药碗刚走进门的宛若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但迅速平静下来,“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奴婢了!”说罢,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床前。
苏幕雨浑身冒汗,脸色苍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身上竟无半点伤痕!肚子!肚子竟是瘪的!难道说,她没有喝下毒酒?
“大小姐,是做什么噩梦了啊?竟吓成这样?”宛若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竟退烧了!
发烧?昏迷?苏幕雨惊恐地看向四周,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宛若端过药碗,“小姐,先把这药喝了。大夫说这服药喝完,就差不多见好了。”
苦!好苦的药,倒是让苏幕雨更清醒了些,伸手去拿宛若递来的蜜饯。竟意外发现,手竟变成孩童的大小!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幕雨难以置信地看着双手,摸了摸脸庞。她整个人似乎……也变小了?
拿过帕子,宛若发现苏幕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笑着说道:“小姐,你看你生次病,都烧糊涂了!奴婢帮你把手擦干净,您好好休息吧!”
门外,苏仲慌慌张张走进了屋子,看着苏幕雨竟还在发愣,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宛若连忙站在一旁,给苏老爷让座,无奈地摇了摇头,“刚醒。”
“大家闺秀,得大气!私塾上,讲究的是心境。你的心境如此浮躁、任性,竟与菲儿计较,掉入湖中!这般善妒,可不好!”苏仲拿着帕子,轻轻擦掉苏幕雨额头的汗水。
掉入湖中?善妒?
“爹,不是我……”苏幕雨分明记得,当时是妹妹苏铃非欺人太甚,一言不合,竟将她推到了湖里。刚想解释事情经过,谁知道……
“够了!身为长女,总不能这么一直任性下去!引得人嫌弃!”苏仲满是怒气,看向一旁的宛若,“这阵子好好陪小姐养病!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去!”
啊?宛若一愣,无奈地看向苏幕雨,“是,奴婢遵命。”
爹不相信她,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解释也会是掩饰,总不能吃眼前亏。
苏幕雨连忙低头认错,“爹,是我的不对,您就别生气了。”
“这还差不多!日后爹不在家,你要让着点儿其他姐妹。毕竟你是他们的姐姐,懂么?”苏仲满眼的期望。
长年忙于朝政,爹又何曾知道。大夫人孙慈总是受其他两位夫人的气,末了了,她们还要来个恶人先告状。娘吃了多少哑巴亏?
难道所谓的懂事,就是让她们母女闭嘴,受了委屈也不说嘛?
苏幕雨内心一片悲凉。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被子往上拽了拽。
见到苏老爷苏仲走远,宛若这才呼出一口气,“小姐,你别伤心。老爷刚刚被封为丞相,事情太多,心情烦躁,想必过两日就会好的。”
掉入湖中?被封为丞相?这似乎……是她十三岁那年!
十年前,苏仲被皇上看中,封为丞相,一家子紧跟着鸡犬升天。那时的她,也不过十三岁的花样年纪,娘亲虽身体孱弱,但还未重病,家庭圆满。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她重生嘛?
“我……我……”一时竟未适应,苏幕雨眼神飘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次二小姐实在是过分!宛若也是无奈,看来小姐还真是烧糊涂,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好静静退去,留下独自思考问题的苏幕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