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不过两步，身体便不受控制再次往前瘫倒了过去。这一次，冷之焕似乎并没有心情再去扶她，任由她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半跪到了地毯上。

肖雯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神智在酒精的作用下离自己越来越远，就连他高大的身影都像被陡然拉近了似地，就在她眼前不过一厘米不到地地方。

就算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所有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她却还是清晰地撞见一道锋利的视线。

那眼神很冷，像是一片泛着冷光的刀锋，目标准确地对准她。

肖雯不知道对方这浓厚复杂的情绪从何而来，她现在终于发现冷之焕的性格和他完美的外型完全相反，这个男人周身的戾气，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她想要逃，她拼命想要清醒一点，头却一点点被无形地力量拉近了地面。地毯的花纹在眼前放大，犹如旋转的万花筒，变幻出诡异的图案，肖雯双眼沉重地眨了一下，终于昏了过去。

等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冷之焕才弯下腰，将她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

“文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怎么变。”他用手将怀里的人掂了掂，像在说情话似地，语气万分温柔，“倒是轻了不少。”

他如果没记错，那个时候的文晓也是很怕痛，而且，一沾酒就醉。

他又怎么会记错呢？冷之焕用指腹一点点描绘着她的眉眼，看着醉过去睡得安安静静的人，眼色幽幽暗暗，晦暗不明。

没料到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在他打算放过穷途未路的文家之后，他还会重新遇见她。

放过，还是继续？他根本不应该为这种事情烦恼。

冷之焕意识到自己所纠结的事情，陡得冷笑了一声，翻身而起，“让刚刚那帮人上来，把她带走。”他对门外的人吩咐着。

等到王齐和看来已经醒酒的崔梦将醉倒在地上的肖雯扶下去时，已经换了一身整齐的衣装的冷之焕勾着笑，在一旁目送着他们离开。王齐是想和他有多远离多远，崔梦却时不时给他一个怯怯的视线，一见他看过去，马上又红了脸，低头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肖雯。

冷之焕现在没什么心情逗弄人，跟在身边的老黑便立马上前把他们都打发出去。那些其它金湾的高层见到他，更是在外千恩万谢，像他肯放人，是多么大的一件恩德。

等到闲杂人等一离开，冷之焕将老黑留了下来。

“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上来的？”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没有打上领带，敞开着上面的一颗衣扣，外面随意套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头发没有梳理，依旧是刚刚洗头后松散的样子，整个人似乎看着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息，随意而又状似亲切地问老黑。

老黑却只觉得后脑勺一麻，立刻上前恭敬地低头答道：“刚刚发现有人偷拍，没料到把人都给调开了。”

冷之焕听了，适意地交叠着双腿，双手摊开在椅子两边，“也就是说，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这个女人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