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市市人民医院一夜之间沸腾了!
医院里所有人都听说这间医院里有个已经死翘翘的人被一个小护士救活了,没一会儿就能下地活蹦乱跳了。
于是,所有有病的没病的、绝症的感冒的都在找这个传说中的神医,就连那些医生也都跟磕了药似的跟着到处找。
整个医院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神医的半根毛,于是他们就将目标转移到了被救的人的身上去了,所以周子翔不得不麻利地替自己老爹办理出院手续,打包打包回家。
再待下去,估计他们会被医院里的这些医生护士还有病患给吃得渣都不剩。
等出了医院他才察觉还少了一只小不点儿,又折回医院去找,搜寻无果,想着那么大一把岁数的神仙了,再不济也不至于把自己给弄丢了,挠挠头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才走到医院大门口,就遇见他之前搭车的那一家三口,之前承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情,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好好道谢过,怎么着也得跟人打声招呼再走啊。
于是周子翔就凑过去跟人打招呼了。
好在那两夫妻也还记得他,停住脚步和他打招呼:“你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周子翔回了句挺好的就把话题扯开了,低头看了看女人怀里的小女孩儿,面色红润、睁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精神也好多了,看样子高烧是退了。
他笑吟吟地抬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脸蛋儿,夸赞道:“您女儿长得真可爱。”
女孩儿的母亲也笑了,拉着她的小手跟他挥手:“甜甜,叫哥哥。”
小女孩儿也不怕生,清脆的叫了声哥哥,又缩回妈妈怀里玩儿手指了。
寒暄了几句,就各回各家各抱各娃了,咳咳,虽然他还没有娃……
回家待了两天,周老爸就满血满蓝原地复活地去上班了,临走之前吩咐自个儿在家混吃混喝的混账儿子赶快滚回学校去上课。
周子翔无奈了,我到底是不是您亲儿子啊?这么急着赶我走,这不还有好几天的假呢嘛?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地腹诽几句,哪敢真说出来,他还不想死……
小不点儿一直没回来,也没和他联系过,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没有任何思绪。
没办法,只能自己先回学校再说。
苦逼地再次挤了两天一夜的火车,终于抵达了京都院大。
才进宿舍门,张铁就一个熊抱扑了过来,嘴撅过来就要往他脸上凑:“小翔翔,你可算回来了,人家可想死你了!”
周子翔被这一下弄得愣头愣脑的,瞅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大饼脸,一抬手,干张铁脑门上了:“我说张铁,这才几天不见呢,你就从泰国回来了?做完手术就由闷骚变成明着骚了?”
整个寝室的人都笑了,程哲走过来,踢了一脸小媳妇儿哀怨状的张铁一脚,笑骂:“他啊,最近到了发情期,见到个人就往上扑。”
说着,递给周子翔一根烟,复又道:“家里的事都解决了吗?”
周子翔点点头,点了一下人数,全寝室的人都在,招呼一群饿狼:“得,爷今天心情好,请你们下馆子去。”
于是一群跟刚放出来的犯人似的出去扫荡了一圈京都院大附近的小吃店。
打完了牙祭,几个光棍爷们儿又溜达着去京都院大著名的情侣约会圣地“月照湖”,美其名曰去拯救那些落在了猥琐工科男手里的妹纸们,让她们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们这些美男子的存在,还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月照湖”作为京都院大十大景点之一,景色自然是没话说的,尤其是入了夜以后,小径旁的路灯全都亮起来,倒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一对一对的情侣携手走过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周子翔由着他们闹腾,一个人在湖边的木椅上坐下,点燃烟,静静地凝视着湖面,一时间,心里平静了不少。
远处灯火与人影交叠,迷离阑珊,夏夜凉风习习,有隐约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
周子翔几乎在这香气里睡过去,指间忽然一疼,他惊醒过来,手里的烟已经烧到尽头,熄灭了,他恍恍惚惚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惊得他满头冷汗。
栀子花的花期是五六月份,这已经八月了,怎么可能还在开花?
而且,据他所知,京都院大里,没有任何地方是种得有栀子花的!
那刚才的香气是从哪里来的?
月照湖的湖面在夜色下不可见的波动了一下,香气却更浓郁了。
随即,周子翔就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回过头去,袁欢欢正迈着步子款款向他走来。
“子翔”,她在他身旁坐下,身子贴过去,双手如蛇般缠绕上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子翔,我好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他不说话,喉咙滚动了一下,终是没有伸手推开她。
他没有问你怎么在这里,也没有问她怎么又回来了,更没有问她来找他干什么。只是,他也没有任何举动,就这么低着头定定地看着她,想从她漆黑如星空的眼眸里看出些什么来。
平静如水。
袁欢欢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更加贴近周子翔,两人之间密不可分,她的体温传递到他身上,滚烫的、炽热的。她就这么抬头,吻上他的唇,然后分开,表情始终没有一丝改变,淡淡的,笑着的:“我回来了,这次我不会离开你了,你说好不好?”
那个“好”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又被他生生咽回去,他没有忘记当她说分手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绝望,现在,要他怎么做到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周子翔站起身,缓慢地拉开她的手,“欢欢,你说得没错,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那个人,那么,我只能,放手给你幸福。”
说完,周子翔抬脚就要走,身后那个人的嘤嘤哭泣让他没办法迈开一步,袁欢欢哭着拥住他的背:“子翔,你说过的,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可是现在呢?你要赶我走吗?你不要我了吗?”
泪水打湿他的衬衣,紧贴他的肌肤,身后的人却忽然放开手,哽咽着说:“好,既然这样,那我走,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