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十分淡定,这里离那个小岛不过几十里,他知道最近到十八洞天冒险的修士非常多,人来人往,只要有人发出了他们,等镇守传送阵的高手赶来他就安全了。
果不其然,三方对峙了不到半个时辰,两道人影从传送阵那个小岛飞射而来,声势浩大,不在大海蛇和黑袍人之下。沈浪顿时大喜,但他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的戒备着大海蛇和黑袍人。
“你们是什么人!”那两人在离沈浪他们半里左右停了下来,其中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喝道。那人面容刚毅,笔挺的身躯像一把剑般凌空站立在空中。另外一个则是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
“前辈救命!”沈浪大声叫道,“晚辈是海天城的一名炼器师,几天前和朋友出海猎妖,无意间得到一块奇异的矿石,不想被那人看见,要强买晚辈的矿石。晚辈不答应他就要杀人夺石!前辈救命!”他为了取信年轻人,把他店铺的控制令牌取了出来,高高举起。
年轻人看了沈浪一眼,又看了黑袍人一眼,沈浪被他目光扫过,感觉像被剑气扫过一般。
“那条海蛇又是怎么回事?”那年轻人问,他听到沈浪是海天城的炼器师,又看见了海天城最早那批店铺的令牌,首先信了三分。
沈浪有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晚辈为了救被海蛇围困的朋友,杀了一些海蛇,它们就开始追杀晚辈了。晚辈利用风暴摆脱了这条海蛇,不想却碰上了这个强买强卖的家伙。晚辈用计才骗过他跑掉,本来想传送回海天城的,不想在这里被追上。”
嘶!嘶!嘶!大海蛇在沈浪说话时不停的怒嘶,但它不敢轻举妄动,那年轻人分明是名剑修,攻击犀利无匹它完全没有把握,何况还有个高深莫测的儒生!
黑袍人则一动不动的站有那里,他也有顾忌,他修炼的是族内特有的功法与天元大陆的功法有着很大的区别,万一暴露了身份,那他们举族数百年的谋划将会功亏一篑。
儒生看了大海蛇一眼,转头问沈浪道:“你杀了它们多少蛇?”
沈浪估算了一下,这才发觉他真的造了不少杀孽,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道:“大概上百万吧!晚辈为了救朋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哈哈!小子不错!”年轻人一步跨出,一下子出现在沈浪身旁,拍了拍沈浪肩头,“为了朋友不要说杀它上百万,把海蛇一族灭了也是值得的!”
沈浪吓了一跳,开张口闭口就是灭族,强!弯腰对着那年轻人微微一礼,并不说话。
嘶!嘶!嘶!大海蛇对着年轻人嘶叫了几声。沈浪听它声音不像愤怒,倒像是在表达什么意图。
“什么?你要执行当年的约定?那可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好吧,我帮你说一下!”年轻人转过头来对沈浪道:“它要执行当年人类和妖兽的约定,你怎么看?”
沈浪一头雾水:“前辈,晚辈不清楚几千年前人类和妖兽有什么约定哦。不过即使有也不是晚辈签的,还请前辈告知当年的约定是什么内容吧。”
年轻人笑道:“哈哈!哈哈!不错,谁签的约定谁执行!不过这内容还得跟你说一声:简单的来说,像你现在的情形,海蛇一族有权要求你和它们决斗,当然它们派出的蛇和你在同一个大境界之内,呶,那两条小蛇就是你的对手了。你若答应,你将会受到海天城的庇护,海蛇一族比你高级的海蛇不会以大欺小对你出手;你若拒绝,那么海天城就不管你的死活了。不过海天城不管老子管,你若想拒绝就拒绝,有老子在它动不了你一根毫毛!”
沈浪一听是同一大境界之间的战斗,顿时放下心来:“前辈,同一境界内晚辈还没怕过谁!一对二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两条小蛇晚辈宰定了!不过那个人呢?好像不是咱们海天城的人!”沈浪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条大海蛇会带着两条小海蛇追杀他,原来大海蛇不能对他出手。早知这样就不用跑得那么辛苦了。他不禁对人类修士的强势惊叹万分。
年轻人看向黑袍人,黑袍人道:“小子,你把本座的东西还回来,咱们两清了!”
沈浪叫道:“明明是你要强买强卖,怎么变成老子拿你东西了?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沈浪叫得理直气壮,他真的没有拿黑袍人东西。
年轻人嘿嘿笑着,看着那黑袍人,他对黑袍人鬼鬼祟祟极为不喜,但他并没有听信沈浪的一面之辞。
沈浪举起右手:“天道在上,沈浪并没有拿眼前穿黑袍的前辈任何一件东西,若此言有假,沈浪修为终身不得寸进!”天空轰隆的响起了一声晴天霹雳把沈浪吓了一跳,想不到发个誓也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却不知道,在天元大陆修仙界,凡是筑基期及以上的修士,以天道起誓都会得到天道的响应,灵验万分。
沈浪得意洋洋的道:“前辈,你敢发誓晚辈拿了你的东西么?”
黑袍人当然不敢,他不是天元大陆的人,但在天元大陆发誓同样会应验的。
年轻人朝黑袍人挥挥手:“有事一边待着去,没事快快滚蛋!”他一直看黑袍人不顺眼。
黑袍人冷冷的看着沈浪,沈浪现在有了靠山自然不会再怕他,也瞪了回去。
黑袍人看了沈浪半晌,突然飞身向沈浪扑了过来,轻年人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长剑迎了上去,两人砰砰砰的战了在一起。
嘶!大海蛇突然嘶叫了一声,两条小海蛇飞快的向沈浪扑过来,而它则向那儒生扑了过去。儒生翻手取出一把折扇,和海蛇战在一起。
四人三蛇分成了三个战团。
年轻人突然叫道:“臭穷酸,老规矩,谁慢谁请喝酒,敢不敢?”
儒生道:“好,我用那坛梅花酒赌你那坛英雄泪!”
年轻人叫道:“那坛梅花酒老子喝定了!小子,等会请你喝梅花酒!”后面那句话却是对沈浪讲的。
沈浪听了他们的对话,胸中升起万丈豪情,大声叫道:“前辈,你说这话忒没意思,晚辈没有什么好酒,但自问还是能做得一手好下酒菜!前辈若不嫌弃,晚辈也想加入赌一把!”
儒生笑道:“最贱!你看从家比你有骨气多了!小兄弟,你可得加把力气咯,我们不会让着你的!”
年轻人笑道:“好,咱们三个就赌上一赌!”话音刚落,手中长剑迸发出万道光芒,把黑袍人裹在剑光中。
儒生也取出一卷竹简,迎风一抖化成数百丈长,向那大海蛇罩去。
三人对话看来虽长,其实只用了几息时间。刚两条海蛇并排着向沈浪冲了过来,沈浪一见他们两人如此威猛,不敢怠慢,指挥两盾牌迎向两条海蛇的攻击,取出一把灵器级别的长剑向那两条海蛇冲去。
砰!砰!沈浪两面盾牌当住了两条海蛇的蛇头撞击,但却它们口中喷出的毒液腐蚀得灵性大失,掉落在海面上。此时沈浪已经越过了蛇头到达了它们七寸处,左边那条海蛇离他七八尺,右边那条海蛇离他约丈半。那两条海蛇见沈浪接近了它们要害,头一沉向海中潜了下去,以期避开沈浪接下来的攻击。
与此同时,年轻人一剑劈开黑袍人的护身盾牌,在他左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黑袍人也一脚狠狠的地踹在年轻人身上,同时飞身后退,右手剑诀一引,一把小巧玲珑的飞剑刺向年轻人。刚才他一心想着快速擒下沈浪离去,没提防那年轻人会这么快就拦住他,更想不到年轻人近身近战斗力那么强,现在拉开了距离他自信不会输给年轻人。
大海蛇撞了在儒生的竹简上,蛇头被撞得血肉模糊,但对它来说只是皮外伤。大海蛇趁着那一撞之势,蛇尾狠狠向儒生鞭了过去,逼得儒生用折扇和它硬拼了一记,儒生不敌蛇尾的巨力,被抽退了几十丈,但随了头发衣服略显凌乱之外并没有受伤。
三处战团,年轻人略占上锋,但被黑袍人拉开了距离;儒生和大海蛇势均力敌;沈浪虽然挡下了两条海蛇的攻击,但负出了两面盾牌暂时不能用的代价。
两条海蛇的蛇头沉入了海水中,连带着七寸也沉了下去,躲开了沈浪可能会发出的攻击。但沈浪的目标并不是它们的七寸,他知道海蛇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要害。
两条海蛇蛇头沉了下去,蛇尾顺势竖了起来,如同两条巨大的皮鞭般向沈浪鞭来。沈浪之前见大海蛇用蛇尾鞭黑袍人,所以他一直提防着这一招。左袖一挥,飞出三件物事:两面盾牌变成桌子大小迎上了两条蛇尾,一个铃铛化成一口一尺来高的大钟,正是落魂钟!
沈浪左手早已准备好的法诀狠狠地击在落运钟上,咚!整个海面的海浪似乎突然静止了一下。
年轻人手持长剑把黑袍人的飞剑劈得连连后退,儒生指挥着竹简和大海蛇纠缠在一起,右手一支毛笔不断半空画出一个个符箓飞向大海蛇。钟声传来,三人一蛇都呆了一呆,猝不及防之下他们都受到了钟声的影响。
首当其冲的两条海蛇被钟一震,动作不由得为之一僵,此时沈浪两面盾牌和两条蛇尾巴重重的撞了在一起,顿时把两条蛇尾巴高高的撞了起来。沈浪背后飞行器瞬间启动,推着沈浪向前飞去,他前面有一条竖得笔直的蛇尾巴。沈浪全力一剑砍过去,刷的一声,把那条蛇尾巴砍成了两段,鲜血如喷泉一般喷了出来,但沈浪已经飞出了数十丈,没有沾到一滴。
年轻人见沈浪一剑见功,手中长剑的光芒突然收敛了直来,一剑把黑袍人的飞剑劈飞,身形向黑袍人飞了过去,黑袍人展开身法向后退去;儒生手中的毛笔画出十余个金色的符箓,符箓一生成马上像瞬移般出现在大海蛇身旁,缠住了大海蛇的身体,大海蛇身上爆出一道黑光,把金色符箓撑开了数尺距离,但并不能完全撑破。
沈浪在空中回过头来,手中长剑已经收了起来,肩上扛着火箭筒,嗖嗖的两声,一道金光,一道蓝光向那断尾海蛇射了过去。那海蛇被沈浪砍断了尾巴,剧烈的疼痛让它在海面上来断翻滚,看见沈浪射了两道光芒过来,吓了断尾之痛也忘了,一扭蛇腰就要躲开。不料海水下面突然升起了两面桌子大小的盾牌,死死夹住了它的七寸,断尾海用力一挣,没有挣脱,再用力,突然身上一痛,两道光芒已经命中了它的七寸。
沈浪射出的金光是穿甲箭,射出时只有手指大小,但命中时却有手臂粗细,五尺长短的穿甲箭把断尾海蛇的七寸穿了个通透,蓝色的聚水箭跟着穿甲箭狠狠的没入了蛇身中,只露出一半,却没有看见有鲜血从聚水箭旁流出。
断尾海蛇却感到聚水箭对它的伤害比穿甲箭更大,不到一息时间它就感到身上一阵虚弱,似乎所有的血液都被那支蓝色的长箭吸收了进去。却是沈浪筑基后把火箭筒重炼了一遍,聚水箭的吸血能力提高了,芥子空间也扩大了。沈浪指挥两盾牌挡开了另外一条海蛇的的攻击。
年轻人已经逼到了黑袍人的身前,一把长剑把黑袍人逼得左支右绌,离落败不远了;儒生不断画出金色的符箓,已经把大海蛇缠了起来,大海蛇全力挣扎,但怎么也挣不开金色的符箓,越来越多的金色符箓让它的行动越来越无力。
咚!咚!咚!一连三声钟响,剩下那一条海蛇被沈浪的落魂钟震得头晕眼花,沈浪冲过去取出一只玉盒一晃化成了十多丈大小,一兜,把海蛇装进了玉盒中,合上玉盒,数道法诀打出,玉盒缩成巴掌大小,落回沈浪手中。
年轻人一剑把黑袍人劈成了一团血雾;儒生十数个金色符箓飞入了大海蛇口中,把它的头颅炸了个稀巴烂;那条断尾海蛇已经停止了挣扎,在海面载沉载浮。
战斗结束,从三从打赌开始到现在才过了二十余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