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员外死了。”
马路上,说话的那人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万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捂住了嘴巴。
李大富在沧澜的地位名声虽然比不上柳逸风,但是在沧澜同样拥有相当高的名望。
“不可能啊--”
那人自言自语。
“有什么不可能的?”
其余的人有些不以为然。
“我昨天给他送衣服的时候看到他,他还是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那人不无感慨,对于这个消息还是无法接受。
“三弟,你怎么看?”
崔铭旭跟在慕雨的身后,听到这群人的议论,眉头皱起。
“该死的人死了,不是很正常吗?”
慕雨回头笑了笑。
李府两个金闪闪的大字挂在大门的正上方,四周挂满了白色的灵素,两边的狮子也被白色渲染,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慕雨站在外面,门口上,几个身着素衣的下人守着,迎接前来吊丧的人,他们同样穿着白色的衣服,即使没有穿着素衣,身上也系了白色的腰带,一个个都面无表情,见到熟悉的人依然会上前寒暄一番,看不出丝毫的伤感。
“二哥,你看看他们---”
慕雨指了指来来往往的人。
崔铭旭顺着慕雨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人来取匆匆的,崔铭旭看了好久,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崔铭旭捉着头发,嘟囔道。
“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太冷漠了吗?”
慕雨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人都和李大富认识,有的是他的亲戚,有的是和他有生意往来的,有些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认识的,但是你看,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伤感,他们就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一样,李大富的去世没有给他们的情感带来任何的影响,你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为什么这么脆弱呢?”
“三弟---”
尽管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相信吗?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我对你的感情。
“二哥,我们进去吧。”
“三弟,我们就两个人。”
崔铭旭拽住慕雨的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里面的不少人是认识他们的,要是等下发生什么纠纷,他自己倒无所谓,但是谁来保护三弟?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担心,我们行的端站得正,和那些人一样我们只是来吊丧的,他们能耐我何?”
“给我一条白色的腰带。”
慕雨上前向过往的下人要了一条白色的腰带。
“二哥,过来。”
崔铭旭走到慕雨的跟前,慕雨弯下腰,将从李府下人那里拿到的白色带子系在崔铭旭的腰上。
“我们进去吧。”
慕雨拍了拍崔铭旭的肩膀,向大堂走去。
大堂的正上方挂着李员外的的画像,正中间放置着他的棺木,四周站满了人,慕雨看了看,有些人是他认识的,很多都是沧澜的大户,他的家人跪在一旁,向来往祭拜的人行礼。
慕雨今日特意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裳,崔铭旭像往常一样依旧是一身的火红,只是腰上系了一根白色的腰带。
“崔公子到。”
这里并没有几个人认识慕雨,众人听到这一声,立马回头看着进来的慕雨和崔铭旭。
“你怎么会来?”
人群中马上有人站了出来,指着慕雨。
崔铭旭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但是见那人指着慕雨,想站出来教训那人一番,却被慕雨拦住。
“二哥---”
慕雨朝崔铭旭使了个眼色。
“听说李员外发生了意外,我深表同情,和你们一样,我是来拜祭他的。”
慕雨不理他们,从下人的手上取过香,走到李大富的灵柩旁鞠躬,完了以后又将香火递给一旁的下人,走到李大富的家人旁边。
“人死不能复生,各位还要节哀顺变。”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就是你害死我李大人的。”
那人见慕雨今日没带什么人,就只有崔铭旭一个人,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她的手上,便想借机将她除掉。
慕雨回头看着那个人,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突然间就像是抹了毒的箭一样,朝那人射去。
钱贵,慕雨在心底冷笑,也只有这样爱钱如命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强出头。
“钱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和李大人只见过一面,你凭什么说是我害死他的?”
“因为你要钱李大人不给,你怀恨在心,便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慕雨笑着走到钱贵的身旁,用手指着他:“言而无信,确实该死。”
慕雨脸色阴沉,哼了一声,扫视了旁边的人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刚从地狱出来的人,一片的黑暗。
“看,他都承认了。”
钱贵对着李大富的家人,指着慕雨,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承认什么了,李大人确实是言而无信的人,还有你---”
“你---”
“你---”
慕雨一一指出了那些人。
“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你们都是言而无信的人,为什么李大人死了,你们还没死呢?”
其余的人见慕雨用手指指着他们,一个个咽了咽口水,低下了头。
“李夫人---”
慕雨走到李大富的夫人旁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是李员外之前承诺过的,我知道这个东西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对于李大人的死我真的觉得非常的难过,夫人是个心善的人,水林安南水患,齐桓的旱灾,这笔钱对您来说也许算不上什么,但是对那群人而言却是救命钱,李夫人长年吃在念佛,想必是菩萨心肠,一定不忍心让那些人吃苦受累。”
“你害死了里大人还好意思来要钱,来人,将他拖出去狠狠地将教训一顿。”
“你们谁敢。”
崔铭旭抽出宝剑,挡在慕雨的身前。
“谁要是敢动他,我就要他的命。”
“李夫人---”
慕雨推开崔铭旭。
“要是你不相信我,只管让他们将我用乱棍打死,我不过是想为灾区的老百姓做点事,为什么要杀李大人?”
慕雨在赌,根据逸风哥哥给的资料,李大富虽然是个为富不仁的人,但是他的夫人长年吃在念佛,却是个心善的,对佛祖相当的敬重,对那些行乞的人不但不会嫌弃,反而相当的大方,府里的下人对她也是相当的敬重的。
“都给我住手。”
李夫人站了起来。
“既然是为了灾区的难民,又是我家老爷答应过的,该给我的一分也不会少,不过我家老爷刚死,你这个时候上门确实是不合适,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留下地址,过几天我会让下人亲自将钱送到府上。”
“夫人,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这个人就是为了骗钱。”
“柳大人到---”
柳逸风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的雪衫,身后跟着一群的下人,众星拱月一般,那么的扎眼。
“柳大人—”
那些人见到柳逸风,就像是蜜蜂见到了鲜花一样,纷纷围了上去。
“我前几日见到李兄他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我今日来只是为了拜祭李兄。”
“柳公子---”
李夫人上前,将香火递给柳逸风。
“柳公子那么忙还抽出时间来祭拜我家老爷,民妇在此谢过了。”
“嫂子太客气了。”
这便是她的逸风哥哥吗?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虚与委蛇了呢?到底是他变了还是自己从来就不曾了解呢?
慕雨站在一旁,看着柳逸风,忽然间觉得眼眶酸酸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近来上官大人可好?”
说话的是站在李夫人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看样子应该是李夫人的儿子。
李夫人已经答应了把李大富之前承诺过的东西给他,她可不是为了这区区几十万两来这个地方冒险的,更加不是为了这几十万两才让自己的手再次沾上鲜血的,那些人真是不老实,明明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上,却还是舍不得那几十万两,冥怀憬最近因为朝野的事情将冥怀憬逼的很紧,要是没有几百万两,如何解决他的燃眉之急?他的地位本来就不稳固,崔大将军对他的态度刚刚好转起来,绝对不能再这个时候掉链子,一定要帮他。
眼见柳逸风已经走到门口,其余站在一旁的人也准备跟着一起出去。
“柳公子---”
慕雨走到柳逸风的跟前,柳逸风回头看到是慕雨,微微有些吃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慕雨的眼睛,里面清晰的印着自己的模样,那个人无措并且失望着。
“听闻柳公子是沧澜的首富,水林安南发生水灾正在重建,我希望您能出一份力呢?”
那张脸,柳逸风看着慕雨脸上那淡漠的表情,冷漠的口吻,心里就像是被刀扎了一样,为什么要来呢?不来该多好啊。
“公子,请您注意,我家老爷才刚过世你就来要钱,我念在你是为了百姓没有计较,你不要太过分了。”
“对呀,真是太过分了,李夫人,应该让人把他马上赶出去。”
“李夫人,坦白告诉你吧,我今日来不仅仅是为了李员外之前承诺过我捐助给灾区的钱,钱大人,王大人,我们之前都说好的,但是他们一个个好像都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情了。”
慕雨说完,狠狠地瞪了那群人一眼。
“你们一个个虽然有钱,那有怎么样?你们比那些穷人还可怜,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能保证下一个躺在里面不会是自己呢?平日里多多积福才不会死的那么快,柳公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各位大人,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人死了,钱却还没花够,你们可要想好再做决定啊,攸关自己的声誉,各位大人可不要选错了。”
慕雨指着李大富躺着的棺材,看着那群人,脸上的笑容灿烂却让人觉得阴沉。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说,李大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威胁有怎么样?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鬼敲门不惊,你们要是问心无愧的话,有怎么会在意我的威胁,还有,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不要以为有靠山就可以任性妄为,他们保护的了你们一时,保护不了你们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