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
御天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人,无奈…
来就来,还这么高调?
只见逐月坐在大树枝丫上,一袭红衣一如既往的张扬,风肆意吹拂着他的发丝,不显凌乱,却透出一抹狂妄!
也幸好这里没什么人,可以说这里是整个凌家最安静,也是最偏僻的地方了,之前遭人排挤,别说什么亲近之人,就连个下人也没有!平时也没有人找她。所以,逐月来,御天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你来有什么事?”御天蹙眉,却还是开口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逐月反问,说着从树上跃下来,姿态随意。
而御天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那人就到了自己面前。
“日子过的很无聊,所以来找你谈谈心啊。”逐月笑着开口道。
额,他们没这么熟吧?况且…
“谈心?那天晚上你没谈够么?”御天淡定的说到,只是微微勾起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心绪。
逐月脸一黑,知道她是在说那晚住宿的事情,也顿时噎住了。
可御天明显低估了对方脸皮的厚度,只见逐月嘴角一咧,露出那一口白牙,说道:
“和女人有什么好谈的?谈心嘛,跟男人谈最好了。”
“……”
她可以说什么吗,她可不可以跟他说,她也是女人…
敛下心绪,御天对着那个笑得很欠扁的人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语气中隐隐无奈。
“不想干什么呀?咱俩都这种关系了,说说话都不行啊?”逐月走过来,用力的拍着御天的肩膀,说出的话让御天想胖揍他一顿!
他俩什么关系?啊?
御天无奈,她对不相干的人一向没什么耐心,只是对逐月,她却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对方没有真正意义上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却帮了自己的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会冷下脸去对待,更何况此人脸皮是如此之厚!
所以,在逐月的真正目的暴露之前,御天至少不会将他当做敌人!
见御天不说话,逐月又凑近了一些,由于身高上的差异,逐月头只能稍稍低下,手还放在对方的肩上,感受到手下那纤细的骨骼,逐月眼神幽深莫名。
只是一瞬,逐月便恢复了常态。
御天感受到对方那一瞬间的异样,却也没有说破,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身子,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逐月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继续搭上了他的爪子,这下是整个手臂都撑在了御天的肩上,一张红唇开开合合,喋喋不休:
“天气如此晴好,怎么能一直闷在屋里,要不我们去找点乐子,啊,就去那玉倾楼怎么样,要不那清雨阁也行啊……”不待他说完,逐月只觉得臂下一空,御天已经走前去了。
“喂……你不能这样啊…我是客人…”逐月叫道。
只是那远去的身形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人已走远,隐入院中的竹林中,逐月唇角一勾,眼里精光闪烁,与刚才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沉静悠远的气息。
凌御天,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
眼儿一眯,又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就这样,逐月跟了御天整整一天,期间玖兰出来过几次,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放过几次暗招,当然,以玖兰如今的情况和逐月的实力,逐月也没吃什么亏,御天也担心玖兰的状况,便强硬的让他回去了。
御天一想起当时玖兰那哀怨的一瞥,就觉得自己胃在隐隐抽动,太有冲击力了。
还有,居然放暗招!
御天觉得,像玖兰那样清冷如雪的人,是不屑于这样做的,不过今天看来,她还是不了解她家的小玖兰啊!御天感叹。
不过,御天也知道了逐月死缠烂打的功力,那简直是在考验她的定力!也亏的御天在修炼,不闻外事,不然非得跳起来揍一顿不可。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是夜,御天起身正准备出门,结果开门就看到逐月坐在树上,在那举头望明月,姿态甚是悠闲。
“你怎么还没走?”御天麻木的问,今天下午不是已经“告辞”了么?
“这不是没给你说木槿花的用法么,特意跑回来给你说的。”逐月说道,一双狭长凤眼中亮晶晶的。
看着对方眼中那明显“看我多好的”眼神,御天心想,这真的是西穹逐月么?啊,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说完赶紧走。”御天说完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逐月脸一黑,这什么意思啊?正要说什么,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嘴边话锋一转,状似很遗憾的说道:
“好吧,真是伤心,原本想着和你一起去找的,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说完身形一闪,树上已无人影。
御天皱了皱眉,走的如此匆忙……刚才感受到一丝冰寒之气,虽然只是一瞬,但是很明显的没有杀意,看逐月的样子,应该是找他的。
御天转身,这与她没有关系,既是如此,那她也该做她的事了。
至于逐月为什么会知道,今晚她会行动,御天只能说,逐月那个人心思太细,知道自己等不了多长时间,必定会已最快的速度拿到东西,而今夜自己出门,他定是会想到她的目的,那个人,心思真不是一般的缜密。
对于逐月,御天只能说算不上敌人,但也绝对不是朋友,该有的戒备不会少一分,当然,若是真心相交,她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情,不过,这个可能真是微乎其微的小!
御天凝眸,压下心里的想法,踏入无边夜色,快速的向前行去。
而逐月,在离开凌家之后,一路不停,径直来到了城外。
行至一处断崖,只见边缘处站立一人,瑟瑟冷风吹拂,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清。
那人背对着逐月,身形挺拔,苍白月色映出屹立的身影,周身寒气弥漫,静立。
察觉到身后动静,迎着一轮残月微光,那人微微侧头。
点点森白月色,散在如墨长发上,颈间围着的玄色长巾,被斜拉到了脸上,遮住了半张容颜,连带着右耳也隐匿,一直延伸到束起的长发上,竟也充当了发带,长度点到即止,竟是刚刚好!
眉间一点印记,在额前碎发中若隐若现。
只余一双冷厉的黑瞳,月色染不上那锐利的视线,一眼望去,只让人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