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大军寅时就吃完了早饭,整理好了兵器和盔甲,准备上战场杀敌,打响这第一仗。
可是,对于今天这一仗,莫如雪的心中都有些不太甘心,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穿上盔甲,上阵杀敌。
再怎么不甘心,她都一直牢记着爹爹对她的教诲,军营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服从命令。
想再多也没有用,她现在还是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给在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准备好饭菜。上一次打猎得来的猎物还有一些,她又去采了一些蘑菇,开始准备给大军们的午饭。
这场仗打得很顺利,也许是北越还欠缺准备,南靖这一仗只花了两个时辰,就大大的挫了北越大军的士气。
“莫兄弟莫兄弟!”
这个时候,莫如雪正和伙头军们在厨房忙着午饭,外面有个她在步兵营的兄弟阿成过来找她。
阿成的脸上染上了泥土,还有火药的黑色,不过,这些让莫如雪很确定,大军得胜归来,因为阿成的脸上除了泥土和火药,还有来自胜利的喜悦笑容。
“阿成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吗?”莫如雪擦了擦手,把剩下的菜交给其他人帮忙。
阿成憨厚的笑着,“是啊,大军打了一场大胜仗,我们做先头部队,先回来了。”
听到大军打了胜仗,莫如雪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她笑了,那笑容明媚动人,还好她现在扮着男装,在旁人眼中这笑容是英俊潇洒。
阿成也是忍不住赞叹,不过他是个粗人,也不大会咬文嚼字就是了。
这个时候,伙头营的营长过来了,“莫兄弟啊,你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大军马上就要回营,咱可得快些把午饭准备好。”
莫如雪点了点头,对阿成说道:“我这边还要准备午饭,等午后咱们再聊。”
阿成也知道莫如雪要给几万大军准备午饭,忙得很,也就不再打扰她了。
忙活了好一阵,午饭才算准备好了,给每位士兵都勉强弄了一块肉做荤菜,荤素都有。大家都在说,最近伙食好了不少,打起仗来也有劲儿。
谢长璟看到送来的餐盘,微微皱眉,“最近的伙食,怎么都这么好?”
谢长璟记得,军营中的军饷粮草都很少,将士们能够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最近几天,将士们的伙食是越来越好了,连荤菜都有得上了。
一旁的副将笑道:“这要是说起来,还真的是要多亏了伙头营中新来的一个小兵,他一有空就带着伙头军到后山去采野菜打猎,做的饭菜也很可口。”
谢长璟微微皱眉,“新来的小兵?那他是什么时候到伙头营的?”
副将一边吃一边说,“也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吧,对了,昨天的野菜粥呀,味道可好了,就是他弄的。”
这一下,谢长璟有些疑惑了,伙头营的一个普通伙头军,怎么能熬出和莫将军夫人一样味道的野菜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完了午饭,将士们都因为打完仗感觉疲累了,就各自躺在营帐里休息睡觉。
谢长璟在外面散步,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心中想着这午后正是犯困的时候,旁人都在营帐中睡觉休息,还有谁会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呢?
莫如雪正在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丝毫没有察觉到,谢长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你是什么人?”
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莫如雪的身子微微一颤,忙回过身,看到是谢长璟,连忙跪下请安,“参见王爷。”
谢长璟微微挑眉,“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休息,你怎么在这里闲逛?”
莫如雪不敢抬头去看他冰冷的眼神,“回王爷的话,小的是伙头营的,今天大军打了胜仗,小的正想着晚上给大家准备什么好吃的,来犒劳大家今日辛苦。”
莫如雪说的理由非常顺理成章,她当然是不会告诉谢长璟,她刚刚想的是什么。
谢长璟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兵,“起来吧。”
起身之后,莫如雪本打算离开的,可谢长璟却叫住了她。
“站住,本王听说这两天伙头营中来了个擅于厨艺的小兵,说的就是你吗?”
莫如雪微微一愣,连忙点头,“回王爷的话,正是小的。不过伙头营中擅于厨艺的不在少数,小的可不敢担当这般。”
谢长璟有些惊讶,“听你说的话,倒是与其他士兵不一样。可曾读过书?”
“回王爷,小的家中有过一些书籍,幼时曾读过几行,些许认得几个字。”
这个时候,谢长璟心中有了一个念头,“你跟着我来。”
莫如雪心中疑惑,不知道谢长璟的主意,但却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去了。
谢长璟带着莫如雪到了自己的营帐,这里的书案设有笔墨纸砚,基本上是给谢长璟处理军务,或者是给文书写军报呈给朝廷用的。
“王爷……”
谢长璟指着书桌,“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莫如雪只能遵命,坐下来,提笔写了几句长歌行,是非常工整的楷书。
看着莫如雪写的字,谢长璟点了点头,“写的不错,你既然又认得字,就来本王营帐,做个文书。”
莫如雪颇有犹豫,“王爷,小的……小的还要负责伙头营,给将士们准备饭菜……”
“伙头营那么多人,想来也不缺你这一个,正巧前些日子文书生了重病回乡去了,你来顶了这个位子倒好。”
这说话的,并不是谢长璟,而是谢长璟身边的一个副将。
这几天没有文书,他们几个副将都不通文墨,着实费脑筋,真没想到这军营中还有懂文墨的小兄弟。
莫如雪也只能答应了,想来,到楚王的营帐中做个文书,对她调查真相也会有所帮助的吧。
她紧紧地握着父亲留给她的那块玉佩,心中默默念着,往后到了楚王营帐中做事,就更加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楚王可跟那些一般的士兵粗人不同,在他营帐中,莫如雪需要格外当心。军营中是不许女子进入的,她如今女扮男装,要是被查了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