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未怜的神秘房间好似回音效果非常的好,雪月沙哑的笑声回荡在那里,未怜看着她美丽的笑颜,那笑颜比任何的花朵都娇艳灿烂。
然后未怜伸出双手,轻轻捧起雪月的小脸,他的脸额也离雪月近在咫尺。
雪月的笑脸忽然有些僵住了,她眼角的泪珠也好似有些凝固,她呆呆的看着未怜凝视着她,未怜忽然没有了表情。
未怜虽然五官精致如画,却是立体分明。即便再漂亮,他还是一个男人,柔和之中带着些许英气的男人。
他会不会生气了?
雪月的小脸一红,急忙道:“对,对不起…未怜殿下。”
看着雪月紧张的样子,未怜又是有些不怀好意的轻轻一笑。
“这就好了,小精灵。你终于笑了!
我喜欢看你笑,就如那一日你扮孔雀的时候。那真的很奇怪,无法形容的怪异。但是我很喜欢。你既然善良…又可爱。”
未怜的声音温柔而动情,雪月的心中就如小鹿乱闯一般,她的眸光也有些朦胧,她有些不能呼吸。
“小精灵,就在你为我施术的那一日,我很感动。或许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温暖。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开心。”
雪月的喉中不禁漏出一声轻叹,她的眼中浮起一片水气。
未怜缓缓的闭上眼睛,缓缓的接近了雪月的小脸。
雪月的眸中有些朦胧,她的心脏就要跳出了咽喉,一切都那么得安静,那么美好,那么令人沉沦。
雪月闭上了眼睛,未怜柔软而温暖的嘴唇在她的额头上深深一吻。
未怜的嘴唇停留在雪月白晰的额头,一股暖流从雪月的额头缓缓的散开,流入她的心田,让她的心脏颤抖,心尖甜蜜而酸楚。
雪月的眼角因为一滴泪珠而湿润,她希望这片刻的温存会是永远。
未怜离开了她的额头,凝视着她缓缓张开的眼眸。
雪月怔怔的看着未怜,看着他琥珀色双瞳中的宠腻,关爱,甚至是……。
爱情。
在未怜的眼中,雪月看到了爱情。
拜凌国,圣斯堡外的古兰街是拜凌国首都格兰达尔中最为安静的住宅区。
宫中的文官武官大都在这一条街上拥有他们宽广的豪奢大宅。
漠域拜凌国的贵族宅邸大多是由灰黄色的大理石建筑而成,古兰街最西边的一个宅邸的门口等待着一排家丁。
“恭迎王子殿下大驾光临。”
这是拜凌国的阔土将军,哈里曼・亚尔多法拉老将军的宅邸。
阔土将军的宅邸门口等待着管家以及十位家丁迎接苏萨王子殿下的来临。
苏萨一身墨蓝色紧衣,腰间围着黑色刺绣紫色藤纹的锦带,背后背着一把银色长剑骑在一匹漆黑色高大的骏马之上。
那匹黑马毛色亮丽,马蹄之声锵锵有力,眸光炯炯有神,一见便是少有的良驹。
苏萨的身边是一匹深棕色的骏马,马上是一位一身深灰绣着银色罗纹,黑色锦带的初老男子,灰白色的短发,鬓角连着精简的胡须,虽已年过半百,却是英挺健朗,豪气逼人。
这就是拜凌国的阔土将军哈里曼,助巴鲁特大王统一黑漠谷诸国时的一大功臣,也是王子苏萨的老师。
哈里曼的剑法在漠域是十分出名的,曾经被称为漠域第一剑。他最为得力的徒弟便是苏萨,就在三年以前,苏萨的剑法便已经远远的超越了他。
而即便是如此气势不凡的老将军,在苏萨王子的身边还是逊色些许,苏萨虽然年纪尚轻,却有一种威慑万军的领袖气质,而且他的寡默和冷面更为他增添了令人畏惧的威严。
苏萨下马走进哈里曼的府邸的时候并未看门口任何一个仆人一眼,他只是向从府邸之中急忙行出的一个金色卷发,温婉动人的妇人十分礼貌的点头行礼,便径直进入了哈里曼府邸的议事厅。
那温婉动人的妇人提起华贵的漠域长裙向苏萨行礼,然后眸光复杂的看着王子殿下的背影。她是哈里曼老将军的妻子,珂莫迪。
哈里曼随之行入府邸拱形的走廊之中,便见妻子向他款款行来。
“你说…王子殿下记不记得马上就是什么日子了?“
哈里曼摇了摇头,道:“王子殿下在每一年的忌日何曾有过任何的拜祭?”
“可这是第五年,是回天之年,应当行以大祭…不能让那尊贵之人没有亲人的送别,孤独回天啊”
珂莫迪低声念道。
以拜凌的习俗,死者的灵魂在死后五年还会停留在人世,第五年的忌日才会回归上天。
却见哈里曼眉峰一皱,抬起手掌,制止了她的语言。
然后他搂了搂妻子的肩膀。
“妻子,关于那位尊贵之人的一切都是拜凌宫廷的禁忌,就如以往多年,我们都不要再提,永远都不要!”
珂莫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眨了眨有些朦胧的眼睛。
“你去给布利安好好收拾一下,让他拜见王子殿下。”哈里曼说罢,便行入方才苏萨进入的议事厅。
议事厅之中,苏萨与数位将军副将围着一张硕大而精确的羊皮地图讨论军情和战法策略。
拜凌国侵略邻国的原因十分简单,因为拜凌在黑漠谷中缺乏阳光。这对子民的健康,牧畜业和农业的发展都是致命的弱点。幸亏拜凌盛产黄金,子民人数不多才可维持千年,且二十年以前因苏萨和未怜的父亲征服了黑漠谷中的三国扩大国土,才可达现在的繁荣富裕。
可是黄金终有一天会被采尽,子民的人数在不断增加,总有一天黑漠谷之中的土地和依靠未怜法力的,一月十日的阳光将难以维持拜凌的繁荣延续。
所以,他们要侵略,要举国迁出黑漠谷。
苏萨和哈里曼率领拜凌的军队在过去三年相继占领了拜凌的邻国,黑漠谷外的鹿河国,闽越国,一共十二座城池。
鹿河,闽越两国都由拜凌派出的总督管理,也陆续有拜凌的子民移往两国居住。
拜凌国库充裕,又与黑漠谷外的商队交易频繁,所以以分配田地减轻赋税安抚两国民心,至今的政局还算安定。
况且两国可以充军的男子已被拜凌的军队歼灭,可谓是真正的征服。
拜凌最后一个侵略的目标便是鹿河和闽越以南,漠朗河畔的乌西国,也是黑漠谷外最大最为富裕,且最为骁勇善战的国家。
乌西国的国都西或等一共六座城池已被苏萨的西军所占,乌西三十万军队被歼灭一半,剩下十五万与乌西国王萨斯寒逃入乌西国南部的山脉之中的老城,山脉入口是一面有数百年历史的’铁壁’也就是以坚硬金属所铸制的巨型城门。
“老将军。”
“老将军。”
众位将军副将们一见哈里曼便纷纷行礼,苏萨示意让他坐下,然后道:“老师,乌西国王撤兵于铁壁之后已有十日不露头面,他们的粮草应当已尽。况且西或城门口的那几具人柱也该发挥效果了。”
哈里曼剑眉一挑,道:“王子殿下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出击?”
苏萨点了点头,道:“我军数万已在铁壁之前待命许久,军心疲惫,该是时候攻击了。若人柱和粮草断尽可成功逼迫萨斯寒出击当然是甚好的,我想他们也不愿我们攻入铁壁屠城吧?但是若他退在老城之中做缩头乌龟,就只有强攻。”
苏萨指向羊皮地图的几个方向道:“洛科的北军一万在莫浪河畔的石窟群扎营伏击,老师的东军两万在铁壁南角与我的西军夹击,我的西军一万两千人打头阵,破坏铁壁。南军一万在北军的身后待命。萨斯寒应该会按耐不住,以他的脾气,会聚集全军之力抵抗攻击。我的西军分割他们的阵势,然后四军各自围剿歼灭。”
众人点了点头,相视一看,他们认为这个点子是甚好的,可又该如何破坏铁壁呢?
那铁壁有二十丈之高,十丈之宽,在铁壁数百年的历史之中是无人能破的。即便是苏萨有着一骑当千武力,也应当是望尘莫及。
“王子殿下,老臣敢问,您是要用如何的方法破坏铁壁?”
哈里曼眸中有些迟疑的问道。
苏萨抬起观看地图的眼帘,幽蓝色的眼眸直视着他道:“上一次交战之时我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铁壁构造的情报,我一人就可做到。”
众人的眼光纷纷放在了苏萨的身上,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王子殿下对于战事从未食言过,而且他们也认为这当然是最好的计划,因为若是不破坏铁壁,拜凌便不能完全占领乌西。
“可是王子殿下,如此会不会过于危险...”
只有哈里曼,也就是苏萨的老师可以向他提出质疑。
苏萨的眸光凛冽一闪,一字一句得道:“老师。为国捐躯万死不辞,这么简单的道理是您教给我的。况且您认为我会死在战场上么?”
哈里曼的心中稍稍一紧,他看见了苏萨眼中的决意。他看着苏萨长大,苏萨决定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哈里曼觉得多说无益,便点了点头道:“那么,如您所愿。我们会掩护您。”
“好。”苏萨点了点头,再一次将眸光转回到那地图之上,看着莫浪河四周的地形。
”还有,我怀疑数日前伏击未有捕捉到的千人还在铁壁之外,但是我军还没有探到他们的消息。要尽快将他们找出来。“
之后众人讨论了许久,直到下午,各位将军副将纷纷辞别之后,哈里曼叫住了苏萨。
“王子殿下,老臣有一个请求。”
哈里曼恭声道。
“老师,您请说。”
苏萨说着,接过仆女奉上的茶水,就在他接过茶杯的一瞬,那中原茉莉花茶的香气刺入他的鼻尖的时候,他将那茶杯骤然放在了雕刻精致的红木桌子上,发出铛!的一声硬物碰撞的声响。然而苏萨的动作已算轻柔了,因为那茶杯并未被砸碎。
苏萨的蓝色眼中掠过一抹愤怒,和令人难以捉摸的感情,然而他却未向哈里曼的仆女发火,因为他知道在背后指使的人是谁。苏萨隐约看见了在议事厅门口晃动的,金发妇人的身影。
哈里曼没好气地大声一叱:“你这个不懂事的女人!!还不向王子殿下赔罪!!你知道王子殿下从不喝中原的茶水,这不是殿下的口味!!”
只见那议事厅门口的妇人-珂莫迪的肩膀一抖,她低着头走进来的时候,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淡蓝色衣衫,腰系白色锦带,一头金黄色卷发与他母亲的极为相像,他酷似父亲的浅灰色眼眸倔强刚强。
“请王子殿下赎罪!”
珂莫迪双膝跪地向苏萨赔罪,苏萨急忙伸出双手要搀扶她的时候,却被哈里曼制止了。
“王子殿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的妻子对您不敬,她理当致歉,我也向他的行为…”
“父亲!”
此时,那金黄卷发的少年打断了父亲的话语,朗声道:“我并未认为阿娘有任何的错,只是一杯中原的茉莉花茶!我知道苏萨王子殿下乃漠域与中原混血,阿娘奉上中原的茶水有何不妥?!只是因为不合口味,就要怪罪我的阿娘吗?”
那少年仰头直视着高大的苏萨,苏萨背后窗口的光芒将他的阴影映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不禁为他冷酷的蓝色眼眸心中微微一抖。
苏萨的双眸微微眯细,打量着他。
啪!!
一个清脆的声响猛然震荡了议事间之中的空气,随带着一个妇人的惊叫声。
“布利安!!你是要找死?!!”
被称为布利安的少年被父亲哈里曼猛然打倒在地,甚至被打得打了一个滚,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额,然后双眉一皱,快速的爬了起来凝瞪着哈里曼,和苏萨道:“我还是认为阿娘所做没有任何的不妥!即便是王子殿下也不能不讲道理!我说的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