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天际墨云翻滚,雷声巨响,不时炸开。有响雷,自然也有闪电,不然怎么能叫电闪雷鸣。一道闪电霹下,原本因为没开灯而显得幽暗的办公室顿时一亮,但很快又复归幽暗。
“哗啦啦”,倾盆大雨随即倾泻而下,雷声依旧,闪电时现。真见鬼了,刚刚还好好的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贼老天,我恨你!您老就不能多忍几分钟再变脸吗?况且您老有什么可哭的啊?郁闷!开心农场,我的菜啊,再过三分钟就该收了啊!您老知不知道迟一分钟能有多少人偷啊?!您老知不知道到时我的损失会有多大啊?!泪飙中…我曾经试过的,只是迟了那么两分钟,我那可怜的菜啊就已经被偷到没法再偷了…现在可是暑假呀,我的校内好友啊,他们一个个正闲得发慌,社会主义社会啊,培养出来的尽是偷菜大盗啊,真他丫的悲剧了!那群闲到不行的人,为了找点事做,丰富一下自己的生活,每时每刻,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你的菜,巴巴地算着什么时候该熟了,然后迫不及待地就先下手为强了。不管了,你们不仁,所以我也不义啦。
花妙妙如是想着,不停狂按鼠标。这一百多号人的菜要偷完可还真不容易,只要能偷的,不管是多少,一一偷遍!有时候她常常觉得,农场是个奇妙的地方,因为什么都能种…萝卜啦,蕃茄啦,葡萄啦,橄榄啦,玫瑰啦…从来不会水土不服,生长受影响。让人不禁要问,那都是什么土啊?不过无所谓,她也只是在无聊的时候想想,偷菜时刻这可不是重点。
哈哈~就剩五个人了,偷完万岁!
某花正偷得不宜乐乎,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继续按着鼠标:“喂,老爸啊?”
“妙妙啊,打雷了,快回家把电器插头都拔掉。”手机里传来妙妙爸的声音。
妙妙爸妈真是把“以厂为家”这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她现在是在老爸的办公室,而她老爸所谓的“家”就是后面那幢楼的二楼了了。两幢楼水平距离不过五米,不过要从办公室跑到楼下,再上后面楼的二楼,所需的时间应该超过三分钟了吧。所以回家啊…这个回家吧…再等一会吧。不过某花还是先答应了下来:“噢,知道了。”
花妙妙把手机移开,正打算挂机,又听手机里传来什么声音。
“老爸,你说什么?”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
“我说你在办公室是吧?记得把电脑关了,插头也拔掉,别…”
“砰!”惊雷炸得某花两耳嗡嗡作响,一道闪电直霹她的手机。她这才相信手机引雷是真的。
呜呜,不要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我还年轻啊,除了装装生病逃逃课,用书当燃料烤烤番薯,偷偷把某个讨厌鬼自行车车胎的气放掉,欺负欺负同学…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为什么会遭雷霹啊!花妙妙瞪大眼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电流流过全身,一阵发麻,随即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耀眼的阳光灼得眼睛难受,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闭上眼睛,然后撑着地坐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试着睁眼,慢慢适应周围的光线。
甩甩头,我刚刚好像是在打电话来着,不是在下雨吗?怎么放晴了。难道我已经下了地狱?狠狠掐自己一把,呜,会痛耶。而且地狱不该这么亮堂吧。那就是说我还活着?哦耶,太好了!不过这里是哪里?某花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块临水的菜地旁,转头四顾,旁边只有一座茅草屋,周围一片空旷,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是什么穷山沟沟啊…
突然,一个诡异的想法划过了某花的脑海。“难道,我穿越了?!”
“唉!”在叹了第N口气后,花妙妙依旧在胡思乱想,考虑着到底穿没穿这个问题,顺便漫不经心地一根接着一根的往灶膛里添柴火。
在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可能穿越了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到菜地旁的水塘边看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古典大美女。结果,猛地一看,哇噻!那个倒影长得…额,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还看得过去耶!等等,怎么那么眼熟呢?哇靠,那不是自己吗?不会吧?不是的吧?真的是自己的脸啊!额,大概,可能,也许,maybe,perhaps,probably,是幻觉?对,幻觉,也许只是因为自己摆脱不了自己容貌的影响,毕竟以前对着所有能反射的物体看到的都是自己那么一张脸。恩,再看看,这次一定要仔仔细细看清楚了。某花使劲揉揉眼睛,用力眨两下,再定睛一看。哇噻!她立刻给了自己两巴掌,这仔细一看还不如猛地一看呢!还是自己没错,不过那是什么发型?总体鸡窝头,局部怒发冲冠式?!(拜雷霹所赐)花妙妙觉得那发型太有个性了,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一定很高!大家铁定以为是因为下了一场雨,把疯人院的围墙冲垮了,然后自己就从里面出来了…
再看看身上的衣服,还是短袖加中裤,除了脏了点外没有任何改变。所以某花“魂穿”的猜想被毫不留情地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顾不得自己那可能被人误认为是疯子的发型,她迫切地想找个人问问这里是哪里,是什么年代。可是她把茅草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一个人也没瞧见。放声吼了几声,“有人吗?”“有没有人啊?”居然能听到回声。这…这也太空旷了!花妙妙举目四望,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在一片荒山之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杳无人烟。
她是想下山来着,但她走了没几步还是退了回来。算了,万一被当成疯子抓起来怎么办,还是不冒这个险了。什么?你说她自相矛盾?她刚刚有说顾不得自己那可能被误认为疯子的发型迫切地想找个人问问题?好吧,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坦白,我承认,她是个路痴。其实她怕自己非但没找到下山的路,反而在山里迷了路,不被野兽吃掉估计也得活活饿死。(某花原地画圈圈中…)
“额,不管了,真的好饿啊。”所谓失节是小,饿死是大。她观察过了,这座茅草屋虽然看上去寒碜些,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柴米油盐酱醋都不缺,碗筷什么的也有。而且这屋子还挺干净,看来有人打扫,只不知道屋主去哪里了。所以某花决定毫不客气地自己招待自己了,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咳咳…哪来的烟啊!”某花被呛得一阵咳嗽,这才发现刚刚添柴添得太猛烈了,光冒烟都不见火了。
"不要啊!千万别熄啊大哥!要知道,我没在这个厨房找到一个打火机,没看到一根火柴,花了好久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才得到了这一点宝贵的火种!哭…曾哥,春哥,孔爷爷,卧佛寺…我在心里拜过你们了,拜托拜托,你们懂的。”某花手忙脚乱地把那些柴火拨松,朝灶膛拼命吹气,好不容易才“起死回生”。松了口气,抹抹汗,又坐了一会,感觉油应该热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去炒菜。
不就是做菜嘛,虽然没做过,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对,对她而言似乎该反过来。是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花妙妙坚信,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一顿饭还搞不定。她自信满满地依葫芦画瓢,异常豪迈地把菜倒下了锅,结果一团火从锅里蹿了起来,她吓了一跳,顺手从旁边的水桶里舀起一瓢水,直接浇了下去。“呼”,火苗蹿得更高了,差点烧到她的头发,更糟的是油四处飞溅,烫得她哇哇大叫。
拿着锅铲跳开好远,如临大敌地盯着油锅,作樱木花道状,集中念力:“用眼神杀死你~”不行,没效果,那换一个。手捏兰花指换水冰月状:“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对了,锅盖!猛然间福至心灵,中学物理书上提过油锅起火时因水是浮在油上的,不可以水灭火,直接盖锅盖隔绝空气即可。
“哈哈,是了,就是这样的,我真是天才啊!”笑,笑,得意地笑,花妙妙一脸“狰狞”加奸笑,挤眉弄眼地小心翼翼逼近油锅,迅速抓起一边的锅盖扣到了锅上。
“小样了吧,看你还嚣张!哈哈~小小的人啊风生水起,天天就爱穷开心哪”正当她得意地唱着《穷开心》之时,低低的压抑的笑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谁呀?哪个小兔崽子偷看本姑娘炒菜!”某花凶神恶煞地提起菜刀,顶着鸡窝爆炸头,手拿锅铲不顾形象地跑到了厨房外,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快出来,我看到你了。”
……静默,还是静默。。。难道听错了?现在天还是挺亮堂的,应该不是闹鬼吧。某花抬起头看看天,然后摇摇头回了厨房。又是一阵上蹿下跳,直忙活到天黑才把饭菜都做完。虽然一直感觉有人在暗中窥伺,但她一直坚信那是错觉,恩,是的,错觉。哈哈,不管了,先开动吧。
于是…吃了第一个菜,她震惊了…
“啊…呸呸呸!”花妙妙把菜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天哪!还有比这更难吃的吗?这这这,这难吃程度怕是已经登峰造极了啊!!”热泪盈眶,怀着“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更难吃的菜了”这样的坚定信念,她视死如归地动筷子吃了第二个菜,于是…热泪不再盈眶,而是直接掉了下来:“呜~我错了,还真的有啊…”
是谁说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那么我要说:花妙妙的菜,没有最难吃,只有更难吃啊!
“算了,还是看看这汤怎么样吧。”花妙妙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舀了一勺喝,然后她就彻底绝望了…努力地尝试着勉为其难地把它咽下去,最后还是喷了出来。低头扒饭,默然无语,某花已经对自己的做饭水平无话可说。
“嘎崩!”
“好痛啊!”差点没把牙蹦掉。某花忙不迭把罪魁祸首吐了出来,赫然发现是一块小石子。居然连米都没有淘干净啊!
“啊啊啊!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为虾米,为虾米,为虾米会酱紫?”花妙妙现在真觉得自己就是一茶几姑娘啊,上面摆满了杯具(悲剧)。或者,也许,我该说她早已经不是茶几姑娘了,而是餐桌姑娘,上面摆满的是餐具(惨剧)。用手指蘸着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圈,“这是鸡蛋饼,这是鸡蛋饼,鸡蛋饼,鸡蛋饼…”又画了一个等腰三角形:“这是三角饼,三角饼,三角饼…”唉,可怜的娃!画饼充饥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我不饿,我不饿,我不饿…”花妙妙边念叨边往卧室去,倒头就睡。“还是尽快入眠吧,节省体能,我实在是折腾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
“鸡腿,好香的鸡腿啊,我最爱的鸡腿。”花妙妙垂涎三尺着,张嘴就一口咬了下去,咦,怎么扯啊扯,就是咬不下来呢?而且这鸡腿的味道好奇怪,似乎是一股布料的味道。某花半清醒半昏迷地一松口,隐约听到了“嘶”的抽气声。“站住!鸡腿你不要跑!”某花伸出双手,整个人扑了过去。“砰”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全身的骨头都差点摔散了架,她就这样异常壮烈地“五体投地”了。
“哼哼哼哼哼啊…”花妙妙一下清醒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字,痛;两个字,很痛;三个字,非常痛。抹了抹嘴角,发现自己飞涎直下三千尺,庆幸幸好这里没什么人,天又黑,不然实在是太丢人了。
扇动鼻翼,用力嗅了几下。“好香啊”。有香味在室内飘散。
该死的,没有电灯,别说电灯了,连点灯都是奢望。“爱迪生,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生?我问候你爸,问候你妈,问候你姥姥,问候你老爷”某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摸索。什么都看不清,摸了半天她总算摸到了窗边,推开窗户,月光洒进来,倒也亮堂了许多。¬借着月光,她看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盘子,一个烧鸡静静地躺在那里。
“谢谢啊,谢谢。”朝着莫名的方向拜了一拜,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拜谁,然后又自言自语地习惯性地加了一句:“恩,我知道不用谢的。咱们俩谁跟谁啊。”
扯下一个鸡腿,刚要往嘴里送,某花的手却突然僵在了半空中,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屋主,是你回来了吗?”
良久没有人回话。某花顿觉那个寒啊,由内而外,全身恶寒。这只鸡到底是谁搁在这儿的?没有人,难道,难道是那种东西?
“吱--”,凉风飕飕,吹动窗户,也吹得某花一个激灵,鸡腿一下掉到了地上,可是某花已经没有心情顾及香喷喷的鸡腿竟这样被暴殄了。“啊!鬼啊!”某花拔腿就往外跑,结果却撞在紧闭的门上,用力太大,一个反弹,仰面跌倒在地,正见屋顶横梁上一团黑色的东西。
活见鬼了!某花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