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深入到水洞的内部，其外归墟之水亦急速翻涌，原本平静的水洞，现在却因为洞外水漩的急转而产生晃动。片刻之后，水洞的异象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乱越涌。

小沙兽飞到赤夜和暮起之间，想要将他们隔开。外面的汹涌已经直接影响到了水洞，水洞的四壁静水亦开始流动，之前那些发光的生物飞离水臂环绕在赤夜与暮起周围。

慢慢地，暮起整个被其笼罩，待赤夜与龙岩会合之时，才发现早已不见暮起的身影。

“父尊必然已知晓那女子的记忆是被孩儿所封印。”暮起顿了顿，继续说道，“父尊，暮起让您失望了。”暮起垂首，脸上尽是懊恼之色，责备并归罪于自己。见暮起这般，暮渊也并未走近，依旧站在那水盘之上，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方才水洞内外的急变正是暮渊所为，借用发光之物将暮起带到此处，并以群水乱舞扰乱赤夜的注意力。如此大费周章若只是要听暮起的自责之言，未免有些汗然。

“你是否真心爱她？”暮渊口中突然说出的话，让暮起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却能从那扯动的嘴角看出一抹苦楚。

“父子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暮渊给父子二人制造了独处的空间，便是为了能够与暮起好好谈一下。暮起这样一言不发，看来是谈不下去了。

几千年未与暮起相见，他是真的成长了。或许是神尊命运的注定，就连父子的性格也是极其的相似。亦应该说，暮起比暮渊更为冰冷。在感情的事上，暮起倒比他做得还要决绝。

是他亲手让孩子走上了同样的路，让他从小就背负如此大的责任。真要深究，他这个父亲做得真是不太称职。

“父尊从未说过母亲的事，暮起也未曾问。”暮起抬起头看着暮渊，在说出他与赤夜之间的纠葛前，他真的想知道母亲的事。“今日，能够告知暮起些许母亲的事。”

母亲是父尊心中的痛，父尊当年的失踪肯定与母亲有着莫大的关联。暮起自小早熟，便也从不过问母亲之事。可如今他的心也开始动摇，再与父尊相见，暮起想要知晓父尊与母亲之间的事。

一直以为，父尊因动了情欲而影响了神尊之途，造成了悲苦的境地。所以暮起初登神尊之位时，便定下决心不与父尊走上同样的路。可当他真正体会到爱欲之时，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或许父尊当年亦是如此。

“你母亲，她就是一个小魔女。”提到心爱之人，暮渊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波动，是幸福还是痛苦，似乎没有肯定的答案。“让人又爱又恨，但不知不觉视线便不能从她身上移开，深陷其中。”

暮起的境遇倒与父尊有些相似，只是他没父尊那样勇敢。他想爱却又不敢爱，只是为何他却从未见过母亲，“可母亲为何抛下父尊和暮起。”这件事虽暮起从未说起，但却是他心中一直不能释怀的结。如若母亲与父尊是真心相许，为何会落得异地分隔。

“这事不能怪你母亲，是父尊对不起她。”暮渊说出这话时，无法从他脸上辨别心中所想，那种表情究竟是后悔，还是自责，亦或其他。

暮渊突然使力将暮起吸到水盘近处，用手探向暮起的胸口。转眼之间，暮渊的脸色更加暗淡。“你真身已失，结界的异常魔域必定有所察觉。”

暮起与那女子早已不是那么单纯的爱恋，这一点，他应该早就想到。只是，他更希望暮起没有陷得那样深罢了。“你要小心为是，魔兵虽不会贸然侵犯，但早已蓄势待发。”

这是暮渊唯一能提醒暮起的事，魔域与天界之事，他有承诺不再插手。但其实，他并不愿看到魔域与天界兵刃相见，也不愿意与魔域相对峙的是暮起。

“父尊，暮起还有一事，赤夜她，”想到赤夜，暮起不知该如何与父尊说起。赤夜身上的迷障越来越多，更有可能是他所想的那种情况，如若真是如此，他该如何抉择。

“你想说的是否和方才那位女子有关？赤夜是她的名？”就算暮起不提起，暮渊也会说到这里，单从外相上看，赤夜亦非同寻常。

魔域之中，魔君逆升站在结界之处，以手穿过那层将人界与天界包裹的屏障，露出了含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