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玥搀扶着孙皓回到镇威武馆门口,刚好有几个弟子要外出寻找他们。看到孙皓伤得不轻,连忙把孙皓背到房间里。
余馆主听说孙皓姐弟二人负伤归来,也是匆忙赶来探望,还带上一瓶子跌打药,喂了两颗给孙皓,让孙皓躺下后,才向孙玥询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孙玥叹了一口气,看着余馆主和房间里的几个弟子,然后把他们和朱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种狼心狗肺的亲戚,下作到这种程度了。”余馆主一拍桌子,怒道。
孙玥又道:“朱凌知道我姐弟二人就在咱武馆里,可能会来找武馆的麻烦,所以我们准备尽快离开。”
“怕什么?我们武馆几十号练武之人,怕朱凌和他那些只会花拳绣腿的家丁?”房间里的其中一名弟子道。
“对对,他们敢来惹事,就跟他们拼了。”其他弟子也附和道。
“朱凌若光明正大来惹事,我们倒是不怕的。但他心恒手辣,朱家在城里也有一定的势力,只怕耍什么手段为难武馆。而且我们也不能足不出户吧?”孙玥说出自己的担忧。
余馆主觉得孙玥说得在理,沉吟了一下,道:“那,你们打算回老家吗?”
听到“老家”二字,孙玥不禁心中一痛,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躺在床上的孙皓也是一愣,两人心有灵犀地互看了一眼。
好一会,孙玥才凄然回道:“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但愿去其他地方也能遇到你们这样的好心人。”
余馆主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你,你们难道是清平村的?”
孙玥点点头。
清平村几百条人命,一夜之间基本全部被屠,此事震惊整个天承国。而清平村就归安定县管辖,余馆主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仅幸存两个孩子。只是他们没有不曾想过,那两个孩子就是眼前的这两个。毕竟从乡下到城里做工想改善生活的孩子也不是没有。
房间一时间陷入一阵沉默。
过了半晌,突然有人说道:“不如你们去恒道宗碰碰运气吧。算起来招生时间就这两三天了。进了宗门,生活问题自然不在话下。他日学成归来,再找朱凌算账也不晚。”
孙皓听到恒道宗,想到修士可以移山填海,本来黯淡的眼神多了几分光彩。之前听了洪师兄的话,他就跃跃欲试,只是觉得年轻,不急于一时,而且也不一定就要去恒道宗。
“好,就这么定了。为免夜长梦多,明天一早就出发。”余馆主说道,随后吩咐一名弟子去找马车让明天在门外接人,吩咐另外一名弟子去告之老盖这个事情。
众人商量既定,便各自散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孙皓和孙玥在余馆主等人的拥簇下从武馆里出来,早有一辆马车在门外等候。
孙皓服了余馆主的跌打药,睡了一觉,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虽然胸口还有些作痛,但直立行走什么的都没问题了。
把孙皓二人送上马车后,余馆主把一个小袋交给孙皓,道:“里面有一瓶我祖传的跌打伤药,早晚服一颗,三天后应该就痊愈了。剩下的以后备用。另外还有一些碎银,足以支持你们使用一段日子。”
孙皓把小袋放进包裹里,拱手道:“谢谢馆主。”
而褚妈则把一包干粮交给孙玥,并摸着孙玥白嫩的脸蛋疼爱道:“多俊的女娃儿,厨艺又好,要是我能有个这样的媳妇就好了。以后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啊。”
孙玥笑着点点头,眼中已经噙着泪花。和褚妈相处的一个月来,褚妈待她不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其他送行的弟子也是一脸不舍,特别是其中几个倾慕孙玥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更加是心生爱怜。那几个人互相推挪了一番,最后终于有一个被推出来,把一大包东西送到孙玥面前:“这,这是我们几个的一点心意,收下吧。那个,一路顺风。”
孙玥当即接下,并温柔地说了声“谢谢”。那弟子竟然如饮甘醇,脸色刷地红了一下,然后走回人群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点来晚了。”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老盖扶着他家老沙正往这边赶来。
在进入武馆后不久,孙皓已经从余馆主口中得知,老盖和老沙年轻时从军,是战友。两人在同一场战斗中受伤致残,都没娶妻,现在生活在一起。老盖武艺不低,所以余馆主想邀他当武馆的武功顾问。
虽然孙皓和老盖交集不多,但孙皓佩服老盖有情有义,老盖觉得孙皓这小孩还算有趣,而且他们之间还互相欠着一样东西呢。
老盖终于扶着老沙走了过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孙皓,赫然是他那本《百战不殆十全拳法》。
孙皓笑了笑,随即伸手到包裹里要拿银子给老盖。老盖忙拉住,道:“干什么呢,这是私人赠送的。”轻咳了一声,又道:“你若真进了宗门,修道的同时莫要荒废习武,什么拳法武器都学一点,毕竟要是遇到禁法的情况就只能靠拳脚刀枪了。”
孙皓听到这说法倒是好奇了:“禁法是什么情况,这也太逆天了吧?”
老盖正色道:“我这一生就见过一次,就在我和老沙负伤的那场战斗中。这个事情年代久远,我也记不清了,反正真是太可怕了,希望你以后不会遇到吧。”
老盖说完了,还向老沙看了一眼。老沙听到老盖的话,却显然有些不适,眼神游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
孙皓点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还有,我这拳法虽然是自创的,但都是我毕生感悟。可能和宗门的功法没法比,但聊胜于无吧。他日你若学了,我也算你半个师傅了。”老盖说着,哈哈笑了两声。
旁边余馆主不屑道:“老盖啊,你送个功法就算半个师傅。孙皓在我武馆跟着我的弟子学了大半个月武功,那我该算他一个师傅了。”
孙皓闻言,惊讶道:“原来馆主你知道啊?”
余馆主也不掩饰,只道:“这种事情嘛,本来是不允许的。但在武馆里做工,也算自己人,我就当没看见了,哈哈。”
看到余馆主这么豪爽,孙皓反而不好意思挠挠头,陪着笑了。
最后,洪师兄吩咐不要懈怠练功,要坚持晨练什么的。不过说起来,孙皓走了之后,早上就不会有人天天一大早把他们轰起床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不习惯呢。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众人也不打算远送了,只让洪师兄也上了马车,把孙皓姐弟二人送出了城门,然后自己步行归来。
马车出了城门之后,直接朝着西边去了,恒道宗就在离安定县城西边三百里之远。
一路上,跨过三两条河流,穿过牛羊成群的草地,途径几个乡村城镇,在黄昏的时候,马车行至一处丘陵的最高点。远远地终于看到一座比安定县城宏伟数倍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那城西北两面环山,东南两面是辽阔的草地,有大河自城中穿过流出,向东而去。城墙高达十丈不止,城中房屋林立,规划整齐,居中位置更是有数座建筑异常高耸,比起城墙还高了不少。
此时日薄西山,红霞满天,那城沐浴在一片淡淡的红光之中,显得*肃穆。
待马车行至离城门还有百步之遥的时候,孙皓姐弟二人抬头看去,只见城门上篆刻着三个古朴的大字——
“泰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