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对于有的家庭是一种解脱,是一种无奈,是这辈子最不想提及的词汇。
苏小野提出这词的时候,有资格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是在她30岁,女人最尴尬的年纪。
30岁前离婚,别人会体谅你年轻的傻事,安慰以后会找到更好的。
30岁后离婚,估计会被家里亲戚背地里数落的一文不值,但凡能看入眼的对象,百分之八十人会说,“凑活试试呗,你还能找到更好的不成?”
不幸的是,她连数落的人都没了,30岁她成了“没妈得孩子。”
住在豪华别墅里,她已经有三天没看到自己的老公了,电话,短信,邮件一概都是拒绝,出门前她不忘戴上帽子和墨镜,防止有人会认出自己。
失去亲人和老公的花边新闻,把她平日里所有的活力全都消磨成光滑的鹅卵石,如果可以,她想静静躺在河流销声匿迹。
三个月前失恋丧亲的情况下,她在老家的干部大院里买醉。
稀里糊涂被男人带回家里,当时脑子里回旋着,完蛋了,明天娱乐新闻头条会不会变成女星放荡搞一夜情。
那天夜里她卸下了心中所有的担子,尽情的痛哭一场,“想哭就哭吧,我现在可是在强奸你。”
哪有强奸配合做前戏的?
“虽然知道你可能不是第一次,还是很不甘心。”
她都30岁了,有点经验不可以么?
清晨醒来的时候,望着空荡的屋子以及满地扯碎的衣服,她依稀记得昨夜如野兽撕咬的欢爱,揉着酸疼的老腰正要下地,男人端着早餐走进来,“姐姐,你真好看。”
苏小野记得这个声音,特别是这个称呼,很少有人叫她姐姐比亲弟弟还顺溜。
她扶着额头闭眼醒神,不大愿意与这个男人有目光的碰触,她害怕狼狈落入他的眼中,看穿自己的一无所有,谁都可以为什么是他呢?如果没记错他今年27岁,比她小三岁。
“焕臣.......”
除了这么称呼他,她似乎没什么话要讲了,在抬起头的那一刻,终于看清那张邪俊的脸,不亚于和她拍戏合作的男星,露着他标志性的坏笑,男孩到男人的改变,总是大到令人惊讶,只是笑起来在她印象里没多大变化,“姐姐,我会对你负责任的,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每次听到别人讲出这句话,苏小野听着心里都会被刀绞一样的疼痛,胸口发闷,眼眶酸楚的潸然泪下,让这混小子讲出来,不知为何,她想依靠在他的怀里,于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这一夜情的求婚。
“姐姐,我回来了。”白焕臣回到家里的时候,苏小野踏门不过是十分钟左右,手里拿着准好的离婚协议书。
“焕臣,我们离婚吧。”她是这么说的,把清晨出去准备好的资料全都拿了出来。
白焕臣头疼的将苏小野的离婚协议书接过来,再自然不过的撕碎,“我刚出差回来,你就给我看这个?注册结婚还不到三个月,不是一年的考验期么?”
“柯琳娜。”
苏小野只是简单的说出这三个字,继续埋头收拾着东西,白焕臣一看她要离开就心慌,试着把她的箱子踢到一边,结果苏小野像头倔驴的拿着手提包要走。
男人手足无措的像是被抛弃的孩子,想哭想说委屈,可生怕给自己招来更多的灾难,拉住她的手腕,轻声又小心翼翼的说,“你别走了,我走。”
“这是你的房子。”苏小野拒绝得说。
白焕臣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招人喜欢的笑,只是在她看来更多了几分心疼,“这是我们的婚房,你要走,我留着干什么?”
“你卖掉就好了。”苏小野偏转过脸,到头来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软话。
“谁想跟你分开?你宁愿相信手机推送的八卦新闻都不肯相信我一次,从以前就是这样,擅自为我打上姐弟恋,不靠谱,幼稚的标签。姐姐的心肠为什么到我这里变的这么硬?”
这是白焕臣第一次用高嗓门的对她喊话,他快苏小野一步的走出房门,而盯着门外的春景,魔障的望着那抹背影离开,他没有开车就是那么走着离开了。
真的想离婚么?苏小野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装不下,再次拿出手机看着推送的八卦新闻,被软件拦截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是99+,闭眼回想两人之间的一切,苏小野迈开双腿得跑出去,她的人生不能再继续这样糟糕下去了。
苏小野出身在一座北方旅游城市的普通家庭,住在干部大院里过得却不如农村,原因在于自己没出息的父亲。
16岁那年,被逼急的母亲离婚后用了姥爷最后的一点人脉开始创业,迎来了财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中考的时候,她顿顿有排骨,有松仁玉米,干炸蘑菇。
上了省重点高中,到了叛逆期,加上母亲忙着挣钱不再管教,为了能顺利考上大学,她在高二那年有目的性的学了艺术专业,分数线被拉低一半,她顺利考入二流艺术学院。
大学毕业,她选择在话剧团当演员,最起码没有太多不干净的东西,工作第4年,她第一次以女主角的身份出现在话剧海报上,话剧展中大放异彩。
在此期间,母亲的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看了她的每一场话剧表演,说的最多的话是,“熬不下去就回来,别被花花世界给勾走了。”
二十五岁的她,工资刚够在这座一线城市租房消费,演艺圈哪有人们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母亲每月给的她一万生活费,来这座城市一趟,给她买几件让旁人羡慕的衣服。
2013年,苏小野27岁,不温不火的给文艺小电影演出,她有了自己的经纪人,每天总是那么小心的筛查剧本,为她避开那些无聊的骚扰。
这一年,她遇到留学创业荣耀归来的白焕臣,他成了她第一部主角电影的投资商,另一位投资商是她最骄傲的母亲。
三十岁,她靠着这部电影在国外拿到影后桂冠,母亲在国外参加了颁奖典礼,回国后一病不起,再也没醒来。
而那个说要在她三十岁娶她男人,最后娶了他平凡的妻子,“苏小野,你多的是男人要,她只有我一个。”苏小野放下尊严,满怀希望的等待,认为他会回来找她,等来的是婚礼邀请函。
2016年,她感觉自己像是一颗枯朽腐败的坏树,自己都想着“烂掉好了”,结果被白焕臣捡回家,每天晚上听着他在耳边缠绵的叫着“姐姐。”
“焕臣!不要走!姐姐知道错了。”
她想这么呼喊,可话到嗓子眼里,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使出全力的向他离开的方向奔跑追逐,却怎么都看不到他的人。
这时别墅群横侧面突然疾驰而来一辆法拉利朝她冲过来。
这种速度怎么可能躲开,住驾驶位的少年被惊吓的甚至忘记如何踩刹车,副驾驶位置妆容精致的少女失声的尖叫的捂住了脸,“刹车,快点刹车!”
苏小野在被撞一瞬间,看了眼不远处的白焕臣,感觉自己像弹球被发射出去,只有短短的那么几秒钟,什么都不及想得闭眼进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