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簟秋仔细打量着,待她收回目光,却对上苏琰霖那似乎要杀死她的眼神,不由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活见鬼,不就是当了他父亲的小妾么?至于这样对她?
苏琰霖见她不停偷看他未来妹夫,心中不由轻蔑一笑。果真这种使手段上位得女子,骨子里便不会安分!
四人站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沈簟秋自觉地绕到一旁,坐在凉亭的长椅上。
“琰霖兄,那小娘子是何人?”吴煜笙看向那端坐在长椅上的女子道。
“煜郎,她是我爹爹未过门的小妾。”苏语嫣柔声抢先回道。
吴煜笙一听,回头又打量了一番沈簟秋,便不再多言,转而朝苏语嫣温柔一笑,苏语嫣见吴煜笙朝她笑,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乖巧地站在董婳祎身侧。
之后,吴煜笙朝苏琰霖道:“琰霖兄,听说你近日获得画仙陈浮子的冦山云河图,可否借我欣赏一番?”
“陈浮子?是不是那个隐居冦山的画家?听爹爹说他的画好似活的一般,千金难求一幅,表哥好气魄竟能得此宝贝,表妹我此前学画时就久仰陈先生大名,却一直看不到其真迹,不知表哥能否借我们一看?”董婳祎开口说道,双目流转,情意绵绵看向苏琰霖。
“既如此,你们随我去书房。”苏琰霖淡淡开口道,众人便动身随他一同去书房,倒是沈簟秋依旧无动于衷地倚在凉亭栏杆处。
苏琰霖余光扫了一眼她,便领着众人离去。
待人都走光后,凉亭中便独独剩下沈簟秋与其丫鬟杜鹃两人。
“沈姑娘,您不跟他们一道去看看么?”杜鹃开口问道。
“那些个大师级别的画作,我是欣赏不来的,去了也是碍眼。”沈簟秋单手撑住自己的头,浅浅一笑道。
“姑娘您去怎么是碍眼呢?我看姑娘您在房间内画的那些画也是挺不错的呢!”杜鹃瞧着沈簟秋慵懒的模样道。
“那些算的了什么?杜鹃,你女红的手艺怎么样?”沈簟秋问道。
“精细的绣工不行,普通的女红没有问题。”杜鹃如实回答,随后又问道:“姑娘是想要做什么麽?”
“嗯,我女红不行,我想让你给我弟弟做个书袋。”
“书袋?那是什么?”杜鹃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装书用的袋子,我瞧着那书院的袋子装书不便,我给改进了。但我不会女红,只会画个草图样子。”
“好嘞,姑娘放心,有了样子,我肯定能为姑娘做出来的。”杜鹃信心满满地说道。
“嗯,那就麻烦你了。”沈簟秋感激道,虽说她在苏府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着,但府里的那些丫鬟并没有把她当真正的主子,倒是这个杜鹃跟她这2个月,待她是极好的。
“姑娘您不用跟我客气,日后你是苏府的姨娘,就是我们的主子了,主子吩咐的我们肯定会做。”杜鹃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我日后提你当大丫鬟如何?”沈簟秋瞧她那样,咯咯地笑起来道。
“那我在这里先谢谢沈姨娘。”杜鹃顺势一个福身行礼,陪着沈簟秋打趣道。
“哼,这还没正式进门呢?就想着使权了?”一道冷哼从凉亭外传来,沈簟秋浑身一个激灵,回头看向亭外,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苏琰霖。这恶心的男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沈簟秋暗道触霉头。
这边杜鹃听见自家少爷的声音,立马吓得赶紧朝他福身行礼,道:“少爷。”
苏琰霖冷睇了她一眼道:“你先下去,我有些话要跟沈小娘子说。”
“这。。。”杜鹃犹豫着看看沈簟秋,又看看苏琰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脸,毫不犹豫地退了出去。
凉亭就剩下他们两人,沈簟秋从长椅上坐直身体,戒备的看向他。苏琰霖不急不缓,在玉石凳上坐了下来,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起来。
沈簟秋习惯性挑挑细长的黛眉,假意赔笑道:“苏公子,有什么话便说吧。”
“之前在凉亭中见了我未来妹夫,可有什么想法?”苏琰霖放下茶杯,黑色的双眸似看非看地看向她,明明是盛夏天,沈簟秋仍觉得浑身一寒。
“呵呵,苏公子,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沈簟秋轻笑一声道,这人纯粹就是没事找茬。
“不知么?怎地刚才我看你眼睛都快长他身上去了,还想狡辩?也是,像你这样的小娘子,最擅长的本事便是到处勾搭,如今勾搭上了我父亲还不够,还想觊觎官家子弟么?”苏琰霖慢条斯理地说道。
沈簟秋听完,只觉得浑身气血倒流,两只手紧紧绞着手里的那块素色丝绢,她必须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随即唇角微微一挑,看向苏琰霖,巧笑嫣然道:“苏公子,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心里只有您父亲一人。怎地会去觊觎官家子弟?不知我哪里得罪您,您非要给我扣这样一顶帽子?”
苏琰霖听完,冷笑一声,道:“呵呵…一个使手段上位的小娘子竟大言不惭说心里只有我父亲一人?沈小娘子,你这说话的本事真是厉害的紧。”
沈簟秋忍不了了,倏地,站起身,走向苏琰霖,说道:“苏公子,您口口声声说我使手段?您是见着我使手段了?还是拿到我什么证据了?如果没有,请您以后不要在随意污蔑!免得让人耻笑!”
“证据?还需要我找来当日你与我父亲碰面的那个小厮么?还有你那丝帕上染的迷魂香,你别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如此放肆。”苏琰霖厉声说道,乌黑的双眸竟是凌厉之色。
沈簟秋一怵,没想到这男人居然真的去找证据了,真是棘手!算了,为今之计就是死不承认,量他也不敢去挑拨他父亲跟她的关系。
“苏公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您请自便。”沈簟秋从僵住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伪善的笑意道。
“怎地?害怕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恬不知耻地做出那种下贱勾当,哪里配进我们苏府?”苏琰霖玩味般地瞧向沈簟秋,刚才不是嘴硬么?这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挂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