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别墅煤气爆炸过后的第三天,品香茶屋一切又恢复到了正常生活,先前两日警察的问话和调查都只证明了一个结果,是因为严重的煤气泄漏而遇到明火而引爆,导致爆炸,里面的人全部都被炸的四肢不全,根本就断定不出来之前郭先生、管家以及门卫的死亡。
被叫去问话的品香茶屋等人并没有将爆炸之前的种种怪事像警察说明,水火不留情,既然里面的重要线索全都化作灰烬,那也没必要再徒增麻烦,更何况就算把之前的事情向警察说明,他们也不会相信。
有谁会相信已死之人能再站起来杀人呢?
就连龙卓自己也不太相信,这就好像是操纵,无论是死者还是龙卓等人,都是傀儡。
日上三竿,太阳将卧室的大半个空间都照亮,客厅里妞妞、张凝以及周灿灿都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唯独龙卓还窝在被窝里,将自己卷成一团,楚墨坐在左边的话,龙卓就往右边爬,楚墨坐在右边的话,龙卓就往左边爬。像个蜗牛一拱一拱的。
“亲爱的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会心跳加速不能思考的!”
楚墨起身,一只手抓着被子向上一掀,嘴巴还说着:“少主,切勿让假象迷惑了心智。你还是冷静一下再思考吧。”
咦?!楚墨一愣,床上什么都没有,白色的床单留了一个浅痕,“刺啦”一声,手中的被子里往下滑出了小半截腿,楚墨抬高手臂一看,龙卓正拼命地拽着被子内里,来保持着自己不掉下来。
于是楚墨一甩手,龙卓“啪嗒”倒扣于床上。
“好痛啊好痛!”龙卓开始泼皮无赖,团成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
楚墨以为自己用力过大,少主之身不似其他上仙,万一摔坏了,那可不好,于是低头询问,同时一只温暖的手抚上龙卓的背部。
“少主,哪里痛?给小神看一看。”
龙卓倒是毫不避讳,抓着楚墨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的摸,那两个虽不大但仍然算作凸起的东西直接让楚墨仿佛触电般地颤了一下,想他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正正直直,别说他没碰过女人,就是连自己亲妈的奶都没喝过几次!
此刻他双颊爬红,“少主,你……”
龙卓看到面前的大红苹果,闷声一笑,继而道:“我被你摔的胸口好痛!”
楚墨立即墨白过来,嘴角抽搐,额头青筋暴露,“你……你占我便宜!”
“切,怎么都是你占我便宜吧。”龙卓咧着一口白牙,笑的格外讨喜。
“反驳无效!”楚墨扬起手,朝着龙卓扇去。
“啪!”“咚!”
一声骤响,龙卓被一巴掌打飞出卧室,直接滑落到地板上,这次可真摔痛她的胸了!该死,本来就不大,会不会摔的更小?
张凝敲击着键盘的声音传入龙卓的耳朵里,她爬起来,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搬了个转椅坐到张凝的身旁,“你在干什么?”
“在校对指纹……我们不是把插在管家身上的那把刀带回来了吗,虽然知道没什么大用处,但是找点事干总是好的。”张凝说着用手推了一下眼镜,然后斜眼看看龙卓。
“那发现了什么?”
张凝按下回车,屏幕上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指纹底片,“如你一开始所想,匕首上的指纹和我从郭先生公司内部网盗取的合同指纹吻合。”
龙卓怕拍张凝的肩膀,“倒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起码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更能证明……我们一直被人耍!”
郭先生的尸体先杀死了管家,给大家造成慌乱;而后是龙卓自己发现电话的问题,大家一起去门卫室找电话总线从而发现门卫的尸体和郭先生的尸体,在这个空隙里,管家的尸体消失,并与落下队伍的周灿灿相遇,周灿灿的尖叫将龙卓等人引出别墅,而这时管家的尸体却消失不见;最后,所有尸体包括佣人都死于煤气爆炸的别墅中。
这是明显的玩弄!好似就是为了让龙卓忙活一通,觉得自己的推理是对的,然后却随着犯罪者的思路在行动,他们的性命能保留到现在也是要托犯罪者的福呢!要不然,没有管家的尸体惊吓周灿灿,使其尖叫,龙卓等人还不会出来呢。
先不说自己和楚墨,那样的爆炸,张凝和妞妞作为人类肯定是死透了。
龙卓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咬紧嘴唇,以表愤怒。
“对方是不是人,都是个问题哦!”妞妞抱着一大堆茶叶的账单过来,冷不丁的说了一声。
“也对,卫生间里惨白的手,尸体的再度行动,对方显然不是个人呢。”龙卓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后面的几个字。
然而刚想再说点能泄愤的话,就听到“哗啦啦”一声东西从高处掉落的声音。龙卓和妞妞去到杂物房,推门一看,是周灿灿愣愣地站在那里,身边是很多摔碎的玻璃茶叶罐,周灿灿显然不在状态,表情难看,想哭,却强挤出笑。
“对,对不起!我会收拾好的,这些打碎的东西可以从我工资里扣除。”
龙卓低头看周灿灿依旧发抖的手,和一只脚向前不自然迈步的动作,这是想逃离的意向。
“你害怕我?”龙卓上前一步,周灿灿颤了一下后退一步,与龙卓保持了大约三米的距离。
“不……”
龙卓双手抱臂,周灿灿语气前重后轻,这是肯定的语气,周灿灿没有说谎。或许现在说明情况也不是坏办法,于是龙卓又道:“你害怕赵小棠?”
“不……”
依旧前重后轻,周灿灿没有撒谎。
“那么……你害怕再度想起赵小棠被杀的那个晚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小棠自杀的事……”
语气前轻后重,急速狡辩,双手在胸前保持反对性摇摆,假话!说谎!龙卓嘴角轻勾,看来她是问对了。
“自杀?赵小棠真的是自杀吗?家庭和睦,学习成绩优异,并没有恋爱,所以更不涉及情感问题……”龙卓将张凝调查的关于赵小棠的所有信息都说出来。
“也许……也许是为了前途工作而……”
龙卓拍拍手,妞妞将几张打印好钉在一起的纸张拿过来,龙卓翻开第一页,“你好像并不知道,赵小棠已经和一家公司签约,那天毕业之后,转天就能去月薪四千元的外企工作,她为什么要自杀?”
张凝用手拉了一下龙卓的手臂,示意她不要逼迫周灿灿逼迫的太紧。
妞妞双手抱臂,轻轻地说了一句,“看来少主也是被逼到尽头了,原计划不是要等等才动周灿灿这张牌的。”
龙卓无奈的点点头,妞妞说的确实如此,本想先从郭先生这案子中找点线索的,结果留下的只是一堆焦炭和一堆不能理解的谜团,以及戏耍后的愤怒。
所以龙卓想提早对周灿灿身上的线索下手。
轻微碎玻璃摩擦着牛仔裤的声音响起,周灿灿眼含泪光,她半跪在碎玻璃旁,一只手来回抹着眼角,将眼角弄得泛红,“他们……警察拿我……当神经病……”
心中的秘密和委屈一旦遇到缺口就像没有闸门的自来水管,“突突”地往外冒个不停。
周灿灿说,是自己亲眼看到赵小棠向她求救,并被什么拖回套房,但是她想出去救小棠,却因为一道怪异的门,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周灿灿还说,她事后不止一次向警察报案,一次两次还好说,三次四次,就被人怀疑脑子有病。
一件案子,从各项都显示出是自杀,那么就是自杀。
因为当晚周灿灿和赵小棠都有喝酒,并且都喝醉了,所以赵小棠有一个很好的自杀条件,因为喝醉了嘛!神经麻痹,自然是借着酒劲儿什么都干得出来。
至于周灿灿,她的的现象比赵小棠自杀还要好解释,因为喝醉了,看到了幻觉啊。
周灿灿还在抹眼睛,右边的眼皮已经被揉的红肿,甚至有脱皮的现象。
“我,我不能刚毕业就落下精神有问题的案底,那样没有公司会录用我的!”周灿灿一边说一边继续揉眼睛。
龙卓上前两步,这次周灿灿没有逃跑的意图,起码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立刻反驳周灿灿的话,说那是你醉酒后的幻觉。
“别揉了。”龙卓伸手抓住周灿灿的手腕,“郭先生的死也跟那道门,以及那道门的背后有关,我希望你帮我。”
“帮你?怎么帮你……我……我干什么都很糟……”
龙卓一只手轻轻抚上周灿灿的头,像抚摸小孩子一样的抚摸着周灿灿,动作很轻很慢。
“只要你同意帮我就好,相信我,会找到杀害赵小棠的凶手的。”
周灿灿点点头,仍是有点怯懦,她不敢抬头看龙卓的眼睛,两手的手指绞在一起,“我同意。”
龙卓立即高呼一声,“亲爱的!该你了。”
楚墨似乎就站在仓库外,一直听着,就等龙卓叫他了。
楚墨沉默地走进来,与龙卓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之后向周灿灿走去,他的手骨节纤细且修长,轻轻覆盖在周灿灿的头顶上,语气轻柔地道:“可能有点痛,但一会儿就好。”
此时妞妞和张凝为了楚墨的能力发挥到最大,而拉上了屋里的所有窗帘,让太阳照不进来,虽然不及晚上的能力,但读取一个凡人的小部分记忆还是可以的。
说完,没等周灿灿反应过来,手指就插进了周灿灿的脑袋里,并不是血肉四溅,就好像将手插入一个异度空间一样,没有任何不妥,然后楚墨摸索着寻找什么。
周灿灿脸色发白,她所确定的只是手指进入脑袋里的怪异现象着实吓了她,但其实在那之后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楚墨的手指拽住了什么东西并试图往外拉扯,她才觉得疼痛。
“找到了……”楚墨的声音突然充满蛊惑,“放松……放松,乖乖的,一下就好……”
周灿灿被他的声音安抚的很踏实,就真的渐渐放松下来,然后一抹绿色的光芒乍现,周灿灿感觉脑袋里骤然一痛,而后是一片空白,她看到楚墨拿着类似展开画卷一般的,附着飘动的绿色光斑的东西。
一头连接着周灿灿的脑袋。
但并不冷人恶心或害怕,反而觉得那是一种美感,绿色的光斑附在那拉出的记忆上,像是奇形怪状的字符,然而这字符也只能是月神后裔的楚墨才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