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天生就是个追梦的人。
所以,我注定流浪。
恬静的星期天早晨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睡懒觉的好时机。
然而我却是个不爱躺在床上做白日梦的女人。有梦就要追,向来是我的风格。
凌乱的房间堆着几只行李箱,散落在床上,椅子上,甚至地上的各种衣服鞋饰,大多都是需要处理掉的。这场面简直跟逃亡没什么区别。
此时的我,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只准备逃跑的小鹿,在房间里蹦来蹦去收拾行李,嘴边哼着歌。
"哎。都26岁的人了,这个样子还能嫁的出去吗?"
房间里显然没有第二个人。我蹦到床边,将一件皱巴巴的黑色小西装掀倒在地上,浮出"水"面的是一台轻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褐发女子正在厨房盯着一锅汤。她叫王妍贞,我青梅竹马的闺蜜。
"你就别损我了。我快来不及了!下个星期就开工,我还想早点飞过去倒时差。顺便观摩您老人家的涉外婚姻。"对着米粒大的摄像头做完鬼脸,我又蹦回衣服堆里继续埋头干活。
"你怎么这么多东西啊?房子还没找吧?我这儿什么都有,你要一直住我家都行,不用搞得跟逃难似的。李俊超那家伙怎么办啊?好歹你俩都交往了快两年了,我还等着喝喜酒呢。你那什么破公司至于么?居然这个节骨眼上调你来纽约,不是活生生拆散一对璧人么。啧啧,资本主义作孽啊。你居然还有心情哼歌?wth!"妍贞一脸不耐烦地起身去掀锅盖。
"哎,我在这儿生活了八年零八个月,东西能不多吗?你要是能从电脑里爬出来帮帮我就好了。"
"刘晓梦!你真把姐当作贞子啊!"
突然想起高中的时候上映的恐怖片,那时候妍贞的绰号就是贞子,还是我给起的。
十年之前,我们在s中的告示牌看到分班结果,然后因为被分到同一个班拥抱着转圈跳。十年之后,我们却都生活在另一个国度,说着另一种语言。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是我先出来的,新加坡,一个满大街都是华人却只看到英文路牌,四季如夏的岛国。念完大学开始工作,一待就是八、九年。
妍贞则是去年才去了美国读研,遇到了她的老公chris。两人相恋一年,没想到毕业证还没领到先把结婚证领了。chris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30出头,事业稳定,可能美国女孩生性豪放,对他这样的好好先生完全看不上眼,迟迟没有恋爱结婚,直到遇见妍贞。
这会儿,地球的另一端,妻子正在给心爱的美国丈夫褒药材鸡汤,门铃响起,妍贞雀跃地跑去开门。
而这一端,电脑屏幕空出了一块,手机却突然响起。
我整个头都恨不得钻进行李箱,手机只是响着,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