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皓轩收回痴痴的目光,温情道:“你的眼睛是世间最美的,只要看一眼便再也忘不了了,你过来,陪朕说说话。”
荼蘼迟疑一会,瞧见他温和的眸子,便缓缓的走了过去。
他关怀道:“以前肯定受过不少苦吧!”
他一下子说到她心底柔弱处,不禁悲从中来。
“再怎么苦都过去了,但是臣妾现在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此时心中愈加忧伤和迷茫了。
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你什么也不用做,待在朕身边,朕会把世间最好的都给你。”
荼蘼避开他的目光,偏过脸轻声问:“陛下,为何对臣妾这么好?”
“因为朕喜欢你!”他坚决的语气,眼中看不出一丝杂质,清澈如泉水。
曾经荼蘼也问过司徒玄霜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是她很“特别”,她原以为“特别”就是对她有意。可现在眼前这个男子视她如珍宝,如果不是心有所属,恐怕这样的人她一定会接受的。
“你怎么了?怎么恍神了?”司徒皓轩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臣妾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朕知道你还接受不了朕,不过朕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朕的,有些缘分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她开口:“臣妾………”
他堵住她的话,道:“你不用解释什么,朕都明白,朕什么也不在乎。”
“以后你和朕之间不用如此拘束,你可以把朕视成朋友,就像你和青叶一样,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一切随心而行,不必在朕面前伪装,朕喜欢你便会喜欢你所有。”
荼蘼高兴道:“陛下说的当真!”她心里舒了一口长长重气,想着自从到了宫中,处处拘束,尤其在陛下面前,说话行事真是让她成了双面性格了。
“那我私下里就不自称‘臣妾’了,说起来别扭极了。”她试探性的问。
“朕刚刚说过,私下里在朕面前怎么都可以。”
荼蘼婉声道:“那以后,我睡在里边,你睡在外边,中间用一床被子隔开,这个床很大,不会挤的。”她心虚的极了,又恐此举会得罪陛下,若是惹祸上身就自讨没趣了。
他风趣的笑笑:“那朕特别喜欢睡在这张床上,以后朕可要赖在这里了,你可要慢慢习惯哦。”
“没事啊!陛下若想来谁也无法阻止,反正偌大的皇宫不都是你的吗!”她俏皮的说道。
司徒皓轩心里觉得开心极了,虽然不能马上得到她的心。但是她自己敞开了心扉,拘谨感也逐渐消散,这种感觉真好。
荼蘼没想到他如此平易近人,心里突然舒服许多。可是他那句:“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朕都明白,朕什么都不在乎,到底是指何意呢?”床上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宫中很少有大事轰动,除了两年前新帝登基。而这次引发的轰动是因为一个女子。
陛下独宠荼昭仪一个月,宫内外一片震动,宫中的人自然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宫外的大臣们顺着风势,纷纷前来送礼,无外乎巴结和附和之意。
一时间,兰蕙宫门庭若市,送礼的人竟络绎不绝,礼物堆积如山。荼蘼全都欣然接受,全然没有退回之意,她觉得反正是他们主动献礼,这些人本来就钱多,帮他们消化消化也是做好事。
“青叶,你看,好多东西呢!喜欢什么随便拿,还有李德你也是。”
他们俩开心的一同开口:“谢娘娘赏赐!”
“娘娘,这是睿王府送来的礼物,是一个‘金累丝嵌宝牡丹鬓钗’碧绿色,通体透明,想来必是珍贵之物。”
荼蘼拿着发钗,一言不发,神态忽变得沉重。半响,递给了青叶,“帮我插到发髻上。”一提到那个人,她的心里就隐隐作痛,“还是忘不了。”
月亮虽缺了一处,但微弱的月光依旧洒了进来,一切如旧的房间内,还是荼蘼在时的样子。司徒玄霜坐在床榻上,轻触丝被,微凉,“不在了。”
陛下对她的宠爱,本就在他是意料之中。可他却心痛了,是那般若隐若现。每日,他都让自己没有闲暇时间,他怕一得闲就失控般的思念她。这段时间招兵买马的事情已经结束,他想接下来就必须训练一支强大并能为已所用的军队。
“太后,陛下居然一个月都留宿兰蕙宫,这样的独宠何其不公啊!听说还夜夜笙歌到夜半,陛下操劳国事已是辛苦,臣妾真的担心陛下的龙体。”沈薇终于忍受不了荼昭仪独占陛下的恩宠,依她的性子,忍到现在才来向太后抱怨,也是难为她了。
“哀家都知道,本来皇儿宠幸妃嫔是好事,可宫中最忌独宠。”自陛下登基以来,从不宠幸妃嫔,后宫也形同虚设。太后多番劝导,未果。所幸这次陛下一改往常,这般愿意亲近妃嫔,也是喜事,了却了太后的心事。所以独宠之事她也未横加干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了过去。若是惹出风波,她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太后又道:“不过薇儿,你更需要做的是如何取悦皇儿,让他心中有你,而不是总怀有嫉妒不满之心,一昧的抱怨和任性,你做任何事都要注意一个贵妃该有的仪态和分寸。”
“王太傅的千金刚去世没多久,这时提立后之事似乎不太合情理。等再过半年,哀家就会提议皇儿立你为后,不过你也要努力才行啊!”若无意外,太后当然不想皇后的宝座落入旁人,娘家的家族荣耀自然是要顾及。
“薇儿定谨遵太后教诲,姨母对薇儿最好了,薇儿一定会十分努力的,不辜负姨母的期望。”沈薇此时高兴之情的溢于言表。
“哀家今日把你们都召来是有一些事要嘱咐你们。”她威严的对众人说道。
“臣妾聆听太后教诲!”众人们都异口同声。
景钰宫内,众妃嫔依级入座。
太后扫向众人一眼,开口道:“昭仪,这一个月,皇儿都留宿在你宫中,身为妃子同时也要规劝着陛下,夜夜笙歌,自然不成体统。”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沈薇轻蔑一视,荼蘼极诚挚的话语,落入她的耳中竟是那般不中听,沈薇对她表面的恭敬,甚是厌恶。
此时众人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她们似乎无声的嘲笑着盛极必衰的话,不过也是她们找一个由头,借此宽慰不得宠的自己罢了。
“日后无论以后宫中人多也好人少也好,妃嫔之间应互相友爱,尊卑有礼,切不可忘记自己身份做逾礼之事。”她严厉之声,回旋在房内,许久才散去。这种气场令人不敢有所不满之意。
而后话锋一转,略微温和:“哀家该说的都说了,都回去吧!”
众人一一散去。
每每来此处,荼蘼都觉得不舒畅,她知道太后不喜自己,或许睿王府的出处更让太后不安。每次请安之时,荼蘼大都沉默寡言,不想奉承,也不想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