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生活,不过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
傍晚跟小年吃完晚饭,各自回了教室。
刚才还是灰色的天,现在就变成黑色的了,落在地上洁白的雪,从下往上看,就像有人在天上往下扔脏东西一样,并不是那么美。
仔细观察,其实每个人都有事情可以做的,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人或者多个人,但是在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永远都不会是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因为,我们都恋旧。
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到了高中的我们并不单纯了,或许有些在初中,就成熟了,比同龄的一般人成熟。然而要成熟,总要经历一些事情。
十五十六十七岁的我们,把友情和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叛逆期中,我们可以为了友情和爱情,为了朋友或男女朋友说的一句话,亲人要是不理解,马上就能吵起来,并且越吵越不理解。
认为亲人越来越不了解我们,认为所谓的代沟无法逾越,于是越吵越凶,一发不可收拾。
等我同小年一起吃完晚饭回来,刚进教室,就听到凌杜跟家里打电话,打得怒气横烧,要有多生气,才能在教室里吼出来,主要的还是凌杜这么闷,说话不多的人!
在晚饭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只不过跟小年一起吃一顿饭而已,教室就变成了这样!
凌杜挂了电话之后把手机摔回桌子,一脸不悦地在位置上喋喋不休。
上课了,我尴尬的坐在位置上,时不时转头看看他,凌杜不说话,我也不好说话,我知道,这件事,定是和前几天打架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只是,该怎么问,才能把伤人度降到最低?才能让他凌杜把气愤降低?
我跟苏言在聊天,故意聊得比较大声,故意笑到比较大声让他听到,和以前一样。并且,一直讲笑话给凌杜听,因为我知道,现在问多了,都没用。等他心情好一点再说。
有我出马,谁不卖个面子?
凌杜躁动了,有些宽慰的朝岑静说:“猪,别在我眼前晃悠晃悠了,又不是真开心,你笑个屁啊笑!”凌杜说了一句实话。
可是,就算他知道我不是真开心,也愿意陪着我不是开心的笑,也满足了吧。
“谁说的,我开心啊,看到你不爽我要多爽就有多爽,哈哈。”
“嗯哼?小贱人!”凌杜脸色逐渐变好。
尽管是自己想通了不是为我,没关系,我就是见不得一脸伤感样出现在我面前,谁都一样。
“喂,你放假直接回家不?”我认为我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天知道!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想干嘛?”
凌杜面无表情一样的看着我,明显,他想多了。也不能说是想多了,只是没有想到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他那样想了而已。
我猜想的是一般我说了这句话之后,凌杜看我的眼神应该是警惕的才对。
可能,可能是刚刚才给家里打电话吵了架,又提到家,以为我想要给他做什么思想工作呢?所以,才这个表情吗?
我抖抖肩膀,也没有什么表情的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瞧你那傻样?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唔……”我在上一秒还以为是我开错了头不知如何收尾,可这一秒我觉得,凌杜是在安慰我!不想我去想得很多,不想把他的悲伤带给我。
“嗯?”凌杜看着我从鼻子里哼出了这个声音。
“我想,放假的时候,你送我回家吧!”我没有疑问的语气是因为我知道,凌杜一定会答应的!
“哦。”
看到凌杜又是一副一点都无所谓的样子,贱人你就不能表现得激动一点啊?又不是关公,这一脸的黑线!我擦关公他的脸还是红的呢!
我试着给他一点思想教育,“还有,家人才是永远的,你不能记仇知道?”
“终于忍不到了吧?还是想要教训我!有些你不懂的你不要多问,知道这么多对你又没有一点好处!”凌杜说着,终于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谁说我不知道!”我有点傲气,自己不跟我说就算了,问一点都不可以?
凌杜笑起来,他在想,我能知道些什么。其实他才不懂,我不需要知道多少,一点点就可以了。我认定一个人一件事的标准很简单,让我看到一个瞬间就行。
“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凌杜笑问。
“知道你为了兄弟伤父母!”我语气很坚定,并且,我还怀疑他会生气!之前看到别人问叫他听爸妈的话,不要惹事他当场就吼了那个同学。
然而,这次凌杜压抑住了生气,他没有朝我大吼,也没有用凶狠狠的眼光瞪着我,也没有打算要生我的气,只是丢给我三个字:“你不懂。”便偏过头去没有和我说话了。
得,我又不懂了,不懂就不懂吧,你跟你家里人的事我又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怎么能懂呢。
我沉默了许久,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趴着,想着放假就可以见到我家亲爱的沈无忌和霜儿了,心情很快就由无奈转变成了开心!
我坐在位子上的时候,在凌杜这个角度看来,就是一个人发呆,也看不到表情,凌杜有点心急。
他以为我还在为刚刚我不理会他的事情烦恼,想太多,也在想话题来跟我聊天。
凌杜叫我的名字,我转过头来,嘴脸还停留着微笑,是想着放假可以去玩的开心。
我想,凌杜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在心底已经把我咒骂千万遍了吧。
“你在想什么?”
凌杜试探性的问我的话,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应该是不怎么开心才对,而我的表情明显出卖了我心底的想法,所以,凌杜很好奇!
“我在想着啥?”我才不告诉你,便说:“我在想你怎么就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小样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也来逗逗你!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还要知道干嘛?”
凌杜朝我翻着白眼,这个逗逼知道这样逗我我最开心了。
每次,凌杜做翻白眼状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憨豆先生,然后指着笑个不停,哈哈哈!
在我又想一股禄指着凌杜大笑的时候,手臂被梦思狠狠拉住,摇个不停,嘴里还抑制着声音,小声的说:“快看,快看外面下雪了!”
细长的手指头指着窗外,因为激动而用力过猛导致于我这么粗壮的手臂都被抓的生疼!
“拜托,大晚上的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啦!我看不见外面啊!我能跟夜视眼的你相比啊哈?”
我把这只瘦到跟骨头可以相媲美的爪子从我手臂上拿开,拍了拍,以表示,本人对这只手刚才的举动的嫌弃!
苏言立即一副知道犯了大错的样子,双手捂住嘴巴,惊讶的叫道:“啊!忘了,到了晚上你就是个瞎子,看不到!”
“我打你啊我!”我把手举着,朝苏言笑着,这姑娘,要是在我心中没有特别的位置,我怎么会如此心疼她。
我依旧记得,初三分到一个班时。那个夏天天气燥热,我和霜儿坐前后桌,无聊得慌,便在班上找帅哥美女。
一眼望过去,并没有特别出众的,但有一个女孩的可爱的气质吸引了我。
坐在第二列倒数第二排,皮肤白,瘦小,娃娃脸带有婴儿肥,那个热天气穿了一件绿色的T恤。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在摆弄着刘海。 半低着头,轮廓朦朦胧胧,我在第五列第一个这个角度看起来美呆了!
那时我叫霜儿看,霜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说:“绿衣服的那个吗?长得还行。”
“比你好,黑皮仔。咯咯!”接着我就一记爆栗落在了她的头上。
“呜呜~~~”霜儿摸着刚被我敲过的头,委屈的朝我撇撇嘴。
在这有一半的不熟的人的教室里,我觉得我们班的人都挺好看的。一个个素面朝天,至少看起来比那些往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粉的人舒服。
那是初三的第一天,我喜欢这个看起来阳光又环保的女孩,那一天便多看了她几眼。后来,我知道,她叫苏言。
“叮……”下课的铃声把我从回忆中拉出来,还有一个因素,我的手在被苏言拉着,脚也在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去了教室外面。
“哇哦~~刚才还只有一点点的,现在下得这么大了。”在这偏南方的地方,虽说每年都可以见到下雪,但对于这个年龄的我们来说,还是玩心最大的。
下雪了,预示着要过年了。
这时候家里下雪了吧,昨天收到霜儿的短信,她说家里是下雪了的,昨天,学校下这半天的雪也不算雪,属于雪籽吧,下了半天土地还只见一点白色。
家里冷吗?家乡的他们肯定在围着火炉,许多人都在扇过去的事情,另一些人就跟着笑吧。有点想家里的老头老太太和老弟了。
“哎,这雪就是不大,雪籽般,时间下不长,不然就可以打雪仗了啦!”我们站在走廊边上。
几乎全教室人都跑出来趴着了,尽管走廊趴不下,也要到过道上站着,用来凑人头数,一脸“有玩的别落下我”一样的表情。
一时间,走廊吵死人了,全都在一起笑!
“呼。好冷啊~”
“我也是。”
都在抱怨着怕冷,却都在这里吹着风,背靠背拥抱着、相互拥挤着取暖。
在这一刻,我们一起谈过去,谈现在,谈到牙齿在打着架,笑声都变了样,嘴都扯到一边去了,上课铃响了也还舍不得放开拥抱进教室去!
我坐在最后一个,看着前排的人们一个个都对着手哈气,然后搓搓,然后又哈气,往脸上拍拍打打。不由得觉得好笑。
我身边的人也这样,苏言也在搓手,凌杜也在搓手。
我把他们俩的手握在手掌心。
无疑,我这个胖子,身体会放热。
在我左手握着凌杜,右手握着苏言时,两只手小幅度的甩了起来。
于是我就想唱歌了于是我就想起了,我牵着霜儿和阿诺的时候,别人都说这是三口之家,霜儿过于矮,比素宝宝还矮的身高像极了一个孩子。
曾经,我是那么的幸福,我怎么能忽略了呢。
他们俩的手由我握着,一动也不动,直到我明显能感到,放在空气中时间过长没有掩体的我的手在慢慢放凉。
凌杜把他的手抽了出去,反手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我疑惑的看着他把手抽出去然后欣慰的看着他给我捂暖,我给了凌杜一个很暖的微笑。
你若待我好,我便用力给你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