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储柜,脱下满是汗臭味的工作服,“蹬”的一声,是一张职员工作证,姓名秋言,职务,宫氏集团清洁员人员,下方是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冷着脸,目不斜视,锥子脸型,尖尖的下巴,眼睛很大,却毫无生气,呆呆木木的表情,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如果不是右脸上像蜈蚣一样丑陋恐怖的伤疤,那她真就是个美人。
捡起落到地上工作证,放回柜子里。换上简介的白色吊带,套上灰色的宽松外套,穿上洗的泛白的牛仔裤。带上柜子了的男士手表,手表不是那种很贵重的,从外观上看,年代也有很久,大部分都已经掉色。笨重的男士手表,戴在纤细的手腕上,显得非常不搭调。
“十点”语气平常,然后便快步走出员工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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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路边的路灯,光照亮整条小巷。蛐蛐时不时叫两声,原本静悄悄小巷,传来女孩愉快的歌声:“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咕嘎咕嘎.......”欢快的歌声突然戛然而止。
“哥哥!......哥哥!你在哪?快出来,不要吓小豆子了!”
“哥哥?”
“哥哥?你在哪?”
“哥哥!!”
“哥哥.....呜呜....呜呜呜呜.....哥哥你在哪?我害怕!”
“哇!!呜呜呜.....呜呜...”
“哈哈!笨蛋!我就知道你找不到,哈哈哈哈!”
“呜呜.....呜坏哥哥!”
“啦啦啦~~跟屁虫!谁让你老是跟着我!哼~”
“坏哥哥,我要跟爸爸妈妈告你的大状!让爸爸妈妈,打你的臭屁股!哼!”
“告.....告就告,我....我才不怕你!跟屁虫!”
“坏哥哥!”
“跟屁虫,别拉我!”
“我怕吗.......。”
“那我让你拉我,不过,你不要告我的状,行不行。”
“嗯......好吧”
“哈哈,说好了,反悔是小狗!”
兄妹两一路吵吵闹闹,小巷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秋言笑了,整个心都暖了,她真诚的祝福他们,永远幸福,无忧。
回到家里,秋言直接走进厨房,开始清洗堆在池子里的碗筷。
“锅里给你留了粥,自己热着吃吧。”穿着酒红色吊带睡衣的中年女人,靠在厨房门上,吸着香烟。
“现在几点?”中年女人换了姿势,抬着头对着天花板,吐圈圈。
“11点半”秋言利落的忙着手中的活。
“妈的!又晚了。”中年女人灭掉烟头,急急忙忙的跑回卧室。
秋言看着,屋里屋外到处忙着找衣服的中年女人,她真的老了,过去较好的面貌,被越来越多的皱纹所掩盖,最引以为傲的胸部,也在逐日下垂,脾气就像狂狮一样越发暴躁。
“言言,我新买的金色外套,你放....”中年女人,忙着在自己脸上左画一笔右画一笔。
“从今天起,你不用去那种地方上班了。”冷冷的打断女人的问话。
中年女人连带她手中的粉饼,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而回到沙发上,穿着手中的黑色丝袜。
“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快乐,我也攒了不少的钱,你拿去,一个人去国外,颐养天年,今生都不要回来了。”秋言把卡放到桌上。
“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也二十七了,今后还要嫁人,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嫁妆。”中年女人把卡推回秋言这里,起身,随手拿了件沙发上的外套穿上,跨上包准备出门。
“妈!”是的,秋言已经十三年,没这么叫过她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停下脚步,听秋言说几句话。
“你一直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我们是世上最可悲的母女,明明关心对方,爱着对方!可谁也不敢踏出这一步——”秋言不禁流下了眼泪,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母亲,探出去的手却迟迟不敢,触碰到母亲的肩。
“对.....对不起”秋言猛的抱紧母亲,十五年了,哥哥去世了这么久,她第一次向母亲说出对不起——。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秋言被狠狠推开,此时,她毫无力气的垂着头,整个世界黑了,唯一的光明也不再照亮她。
柳美莲头也不会,迅速跑出门外。
“碰”门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