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卡布奇诺

睡醒之后，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再也睡不着了，轻轻的没有惊醒熟睡的樱。

我独自一人坐在思君吧一个幽暗的角落里，眼前是自己泡的一壶卡布奇诺。我喜欢喝这种咖啡，不是因为它香浓而润滑。只是因为它的名字——卡布奇诺，听起来带着些神秘忧郁的味道。我总是对神秘和忧郁的东西充满兴趣，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控制不了自己。

而程夏喜欢喝巴西咖啡，带有上等的酸味，润滑可口，适合配制混合咖啡。据说，喜欢喝卡布奇诺的人行动富于变化，性格神秘莫测，集善良与邪恶于一身，而我正是这样。程夏总是说她摸不透我的心思，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每当说这话时，我总是用一双写满了忧郁的眼睛专注地看她，惹的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而此时就是这样，她坐在我对面，满脸忧愁的往咖啡里一直放糖。我安然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我知道她会来的。

把白天的思君吧当做咖啡吧气氛不错，古老的红砖墙面，暗黑色的屋顶，镂空的铁艺架垂下几只泛着橘黄色柔光的吊灯，暗暗的调子，舒缓的音乐，暖暖地流动着一股夹着酒味的咖啡香气。

此时程夏就坐在我对面，穿的很妖娆，总是能从她的穿着看出她的心情，此刻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幽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地注视着我。

“知道吗？爱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很恍惚的牵挂，那个人会让你牵肠挂肚，独处时你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他，在人群中也会没来由地想起他，至于想他什么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想知道自己想他的这一刻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是否还好？他是否知道有一个人正在牵挂他？……我对苏慕就是一种这样恍惚的牵挂。我想，我是真的爱苏慕，我爱苏慕，但他却不爱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神从刚开始的平和变得尖锐。“他竟然会喜欢上你这个酒吧女！”

听到这里，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可是我微颤的手出卖了我的面无表情，明明昨天之前，我们还好好的……

她又沉默了下来，从最新款的lv包包里拿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呛。在朝我喷了一口烟，我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她不停嚅动着的嘴，她又平静了下来。

“第一次看见苏慕就是在这里，我化着浓妆，刚从一个聚会出来，突发奇想的就想来酒吧坐坐，知道吗？我从很小开始，就不停地参加各式各样的聚会，我和于飞都是独生儿，将来都是要继承家业，为了家族利益，只要是a市比较重大的聚会我都要去。而那天，我走进这里，他便吸引住了我，安静、神秘、忧郁、疯狂的歌声透着有一双洞穿人心的眼睛。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了他。他就像是个异世界，不是灯红酒绿，不是利益熏心，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并且很渴望喜欢的安静眼神和无比宽容而温暖的怀抱。”

“那时候他唱的是，郭静的那首《我不想忘记你》:……我不想忘记你，就算可以，我宁可记得所有伤心，我努力想起你苦也没关系，用祝福和感激勇敢失去你，爱你这个决定，虽然艰辛，我不说对不起……”

“他是那么的干净，我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晚之后，我把自己的妆全部洗干净之后，再也没有化过浓妆。从那天开始，我想尽办法的打听他，接近他，想了解他，我关注他关注的一切。我也知道，在你们眼里，或许我是寻他开心，可谁知道我是真的上了心。”

我没有打断她，她便一直说着。“那天我遇到了你，以为你是真心想帮我追到苏慕的，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以为你是可以信任的，并且你是思君吧的人，就算你不能帮我，好歹可以有机会借机接近苏慕，可是……呵…”她冷笑的，脸变的有些狰狞，“昨天他竟然跟我说，他喜欢的是你！蓝小柒，你一个酒吧女凭什么跟我强！你有哪里比的过我的！”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程夏，面无表情不是因为无所谓，只是因为我不懂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此刻满眼恨意的她。

“可是，程夏，我不爱他，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是感情，让我们清纯的外表下掩饰着一颗沉重的心，此刻我们的心像包裹着伤痛和无奈的糖衣，我们无法诠释它到底是怎么了。希望若干年以后，这个满口永远和爱的孩子会慢慢懂事，即使还在执着，我也会闭口不提过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爱的人是你不是我，蓝小柒，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从现在开始，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赢你。我不会失去他。”

这个受伤的孩子，总是在问为什么，那么多个为什么，谁又能说得清是为什么呢？

她说了很多，有宣泄、有诉说、有不满、有埋怨，可是最终打伤我的，是她在最后说了这样一段话：我知道，你不会懂得爱一个人而不能得到会有多痛。我也知道，现在，苏慕喜欢的是你，我更加知道，现在我还取代不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是，有一点是你永远无法和我相比的，我有权有势，我可以让苏慕活的更好，而你不可以，你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话，我忽然有些难过的感觉。是的，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可是不代表我以后没有！权、钱、势我都会拥有的。

喝完最后一口卡布奇诺，我也准备离开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酒吧也即将开始它的夜生活了！

此刻酒吧里放的是，王菲的那首《蝴蝶》，“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如果做一场梦，醒后就能忘记，就能自由该多好啊！可惜，现实一向很骨感！

回到后面，看到樱就站在哪里，不知是赏花，还是在等我。

“樱”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她。

樱回过头来看着我，没有问我什么，就那样沉默着对着我微笑，然后走向回房间的路，我乖乖的跟了上去，很默契的都没有什么语言，就懂了彼此的意思。

樱从柜子里取出一些咖啡豆置于磨具中，均匀地摇着铜质手柄。磨杯里的豆粒被研碎，变成粉末，流进磨具下面的小小抽屉。香味随之飘出来，有点焦，有点酥，似曾熟悉的味道。啊，是卡布奇诺的味道。樱是个美丽的女人，不管做什么都有其一番别样的风味，像此刻的她，便是这样安静、温柔甚至带着些淡淡的母性光辉在。

磨好咖啡豆之后，她开始煮咖啡。先用一种叫“杰夫泽”的长柄小铜勺，里面放一汤匙磨好的咖啡粉和适量的糖，加冷水在火上烧使之慢慢溶化，浮现出一层淡黄色的泡沫，然后加入细细的粉末置于玻璃烧杯中，慢慢煮沸，淡淡的泡沫浮在杯沿口上，香气开始四溢……

倒了一杯慢慢品尝，啊，沁人心脾的舒畅，顿时感觉心情舒畅，樱看着我愉悦的笑容，也笑着说:“以后吖，遇到什么事，先静下心来。遇到越危险的事就越要冷静！”

“柒，你真的是个有灵性的丫头，不管是什么，我教一遍，你都会记得，你的心包裹的很严实，谁也进不去；你真的比我适合走这条路，你有目标有野心。可是如果可以，樱姐还是希望能有个人来疼爱你。”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实在不懂说些什么。心里有些乱乱的。我一直以为，哭着流泪是怯弱的宣泄，笑着流泪是勇敢的宣言。所以这么多年的了，我都努力的微笑，却扯痛了嘴角，再用力，又挤出了眼泪。

这个堕落的社会，我是唯一有伞，却一样淋湿的人，有时候太痛了太累了，我就保持沉默，因为害怕，说出来会换来是恩师的同情。上帝作证，这么多年里，我都拼命追赶着幸福，可它依旧很运。

每每在填资料的时候，我总想着把资料写的幸福一点，再幸福一点，可我该从何写起，父母那一栏永远不会有人，连个身份证都没有，只是个黑户，在法律上不存在的人。

“柒，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不要被过往的伤痛给缠着了，知道吗？看到你每次睡觉都把自己缩成一团才能熟睡，熟睡之后又经常被梦境折磨的样子，真的很让我心疼。过去的种种就像毒药，侵蚀着你的心。”

“你现在有我，不用怕！有什么事情告诉我，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悲伤的，难过的，都已经过去了。”

说着话的时候，樱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把我纳进她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心的感觉。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樱。

记得以前，我曾虔诚的相信着未来.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疼痛的过往就像多余的解释，怎么解释都会有阴影，就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再怎么遮盖就算以后长出好了，那伤还是存在过的。疼痛已经结束、遗忘就是幸福！-…-即使再疼痛，把它当一场梦就好。

转身后的疼痛，应该结束了，轻轻的画上句号，我已经找到了到属于自己的路，现在应该做的是努力幸福而不是悲伤。

我笑了，两个深深的酒窝。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怀的笑了吧。

“谢谢樱。”

樱看着我笑了，也跟着笑了。

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些咖啡豆，学着樱的样子，开始磨着咖啡豆。给樱煮上一杯咖啡，看到她在幽暗的灯光下微笑着一口口喝下去。那时，眼神暖暖地看着眼前这个让我给我家的保护的女子，心里真的很温暖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