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凉,手指触碰到水的瞬间我打了个哆嗦,把整条手臂伸进去也没有触到底,看样子这个水潭不浅啊。
蹲在水潭边我点了颗烟,这水潭肯定有古怪的地方,而水潭后的墓道又是什么意思?
“老苏,你怎么又抽上了?”看我蹲在那不说话了,她有些焦急:“咱们赶紧过去就得了,你怎么还蹲这抽上了?”
“我在想这墓为什么这么多墓道呢?”沉吟片刻,我吐出心中想法。
“墓里有墓道不是很正常么?”
一根烟过后,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我站起来道:“水应该没有毒,我先下去试试。”
刚想下去的时候,猛然发现水面上无声无息的多出了一个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像鱼一样的青色的脑袋上有着黑纹,两只死鱼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们就这么对视着。
大脑又有些当机了,这是什么?是鱼么?怎么会出现这么怪的东西?
“老苏...”安然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有阴气...”
“什么?你的意思是它是鬼?”我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安然,她郑重的对我点了点头道:“嗯,就是鬼!”
“是鬼我就放心了。”我拍了拍心口,鬼的话还知道它是什么,如果不是鬼的话那才吓人呢。
“为啥是鬼你就放心了呢?”听到这话我刚想回答,却猛然发现这句话不是从安然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它嘴里说的!
我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它,这玩意竟然会说话?!再一次我俩愣住了,不知该不该回答它的话,这一下的震撼比它莫名其妙的从水里冒出来还要大!
“哎,你这人咋这样呢?问你话呢。”声音确实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看着它那鲶鱼一样的大嘴,说话的时候嘴里漏出锋利的牙齿。幸好刚才没下去,万一被它啃一口...
“你是什么..鬼?”安然纠结的看着它。
“我是俎鬼。”
“什么是俎鬼?”打断他俩的一问一答,我出声问道。
安然转头对我解释道:“俎鬼
在豫章河中的鲿鱼,多居住在污泥中,死后能够变成俎鬼,这类鬼在夜间还能够在路上行走,所经过的地方会有泥迹,还伴有着“簇簇”声。人如果接近这类鬼居住的污泥附近,会听不清,看不见,有时候还会觉得手脚被抓住,不能移动。”
听完她的一大段话,我刚想问为什么我还能听清看见的时候,那只俎鬼出声道:“小姑娘懂得挺多的啊。”
“那是,老子是个道士,连俎鬼都不知道,岂不是白瞎了?”
“哦,我说为啥是鬼就放心了,原来是道士啊。”
这货是不是太过热情了?热情好客的鬼?问问它什么情况?会不会有点奇怪?
“你..”我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想说啥就直说呗,墨迹啥玩意,我要想害你们就不会出来了。”
“那你出来啊。”安然有些挑衅的看着它道。
“咋滴?你以为我不敢啊?我这就出来...”它边说边从水里继续往上浮现,青黑色的身躯一点一点显现了出来,正看着的时候它却猛的缩了回去,弄的水花四溅,等水花过后,它又恢复了老样子,待在水里只漏半个脑袋。
“我不害你们,你们也别动手,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它戒备的盯着安然道。
“放心好了,我一向光明正大。”安然拍胸口保证。
看着它慢慢爬上来的身躯我惊呆了,鱼的身体,没有鳞片。皮肤像癞蛤蟆没有疙瘩的地方,和十几岁小孩差不多高,不协调的是竟然长着手脚!手脚很短,而且脚上只有三根脚趾,手上也只有三根手指。
“别拿那玩意照着我,刺眼。”它爬上来之后用手挡住手电筒的光。
“哈哈,老苏,我第一次见俎鬼...”看着爬上来的俎鬼,安然笑出了声。看着笑的捂住肚子的安然,我不禁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俎鬼,会不会把它惹恼了?
“笑啥?啥好笑的?不就是长的奇怪了点么?”俎鬼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为了方便说话,我把酒精炉点上,把手电关掉了。两人一鬼就这么围着酒精炉坐着。
“喂!你不是有话要说么?”安然对正在看着炉火发呆的俎鬼道。
“嗯?嗯。”俎鬼答应两声后缓缓开口:“我本来是芬兰湖里一条无忧无虑的鱼,岂料那一年夏天,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大旱,一夜之间芬兰湖的水位竟然下降一半还多,而我也没来得及转移,被人捉住卖到一家店里,他们把我放到一个大水池子里,说明天吃的时候再杀掉,现在杀就不新鲜了,我一听,就想着,你们想吃新鲜的?那还能行,我就从水池里蹦了出来,掉到地上干死了...”
说完这句话,它叹了口气,我实在看不懂它那奇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它这一口气叹的满凄凉的。
安然没有笑了,“后来呢?后来你是不是因为死的不对,所以才变成俎鬼?”
死的不对变成俎鬼?这是什么意思?等会得好好问问她。
“唉...是啊,不过那么一大片湖水干涸是因为啥你知道不?”俎鬼卖了个关子。
“为啥?”好奇心这方面一向是安然的弱点。
“我告诉你,你都不能信,旱魃知道不?”
“啥?不可能吧,旱魃?你是不忽悠我呢?”
“嗨,我说你都不能信吧,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当我没说过。”
“别..我信,你快说,快说。”
看着她俩兴致勃勃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我有些恍惚,这确定是来盗墓的?
俎鬼沉默一下,用故作深沉的语气开口:“那是四十年前的一个夏天,那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样...”
“什么!?!”听到这我一把拉住俎鬼想要确认它的话。
俎鬼和安然都被我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俎鬼一边用“手”不满的扒拉着我我的手,一面嫌弃:“你说你这人,是有病不?一惊一乍的。”
安然一脸怒气:“苏笑!吓死我了,你能好好的听个故事不?”
我没有理会她俩的反应,而是继续追问俎鬼:“你刚才说什么?”
俎鬼愣住了,一头雾水的问:“我说什么了?”
“你说四十年前?”我给它提醒了一下。
“对啊,那又怎么了?”它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连一边的安然也迷惑的看着我。
“你在这个墓里待了多久?”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安然猛的醒悟过来,惊愕的看着俎鬼。
“十几年啊。”它点了点头:“怎么了?”
“那你是怎么在这个墓里的?”它在这个墓里才十几年,它不应该是墓建造的时候就应该在这里么?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游逛了二十几年后,觉得无聊透顶,苦于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恰巧碰到一个鬼仙,他说他家里有很多同类(这里的同类是指鬼魂),我便在这了。”它直愣愣的看着我。我的脑袋再次有些用不过来了,这不是一座墓么?怎么就成了鬼仙的家?
“怎么了?啥意思啊?”它不解的问着。
我摇了摇头,这些事显然它也不知道,这鬼仙又是谁?他收集这么多鬼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