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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外地人作案?他们按这方向去调查。
经过几天细致的排查,8月30日那天没人看见有外地人来过马坳村,也没外村人来串亲友,可以排除外地人作案的可能性。
专案组像在黑夜中摸黑前行,看不到一丝曙光,有个别组员已经开始心浮气躁,他们完全低估了凶手的能耐。
案子进入了死胡同,黄峰召集组员开会,鼓励大家打起精神,耐心调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们重新开始梳理案情,最后想了一个笨方法:把全村所有满15岁以上的村民都进行提取指纹,然后和门把上那3个残缺不全的指纹进行比对,从中锁定嫌疑人。
两天后,指纹提取的工作全部完成,经过比对,其中门把上的指纹两个指纹是肖良田和王梅香的,另一个指纹却找不到它的主人,这个指纹是嫌疑人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假如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呢?那么,凶手就不可能把指纹留在门把,按常理来说,一般的凶手都有可能戴着手套作案,即使没有刑侦常识的人,刑侦电视剧看多了,也知道戴手套作案。
目前只能先假设凶手没有戴手套作案,首先要找到那枚指纹的主人再说。
可是,它的主人在哪里呢?难道凶手真的是外地人?黄峰把那枚指纹带回局里,叫技术科的人在指纹库里进行比对,比对结果没有匹配的指纹。
正在专案组一筹莫展之际,村主任给专案组带来一个好消息:他儿子叶轮在8月25日和同学马小杰喝酒时,马小杰曾经和他说过:总有一天他会杀了张天向。
黄峰叫上江一山,一起到叶主任家,叶主任把儿子叫到面前来,叫他好好配合警察叔叔办案。叶轮犹豫不决地走向前来,端坐在他俩面前。
叶轮是一个刚满17岁的男孩,今年读高二,他在县城重点中学上学,是马小杰的同班同学,俩人玩得很好,要开学的前几天,他俩在村里的小餐馆里喝酒,俩人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各自把心里话掏出来,马小杰说:我爸爸妈妈被张天向欺负了半辈子,总有一天,我要杀了张天向!
当时叶轮以为他酒后开玩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承想,五天后,张天向被人杀死了,叶轮是9月1号开学的,他和马小杰一起进城注册,所以没有提取马小杰的指纹。这不是专案组的疏忽,而是没把工作做到那份上。
专案组所有人认为马小杰有重大杀人嫌疑,一是他有杀人动机;二是那天他正好在家里。马小杰家离张天向家才20米,中间只隔着一幢房子,马小杰从小到大在张天向家玩耍,对他家的环境很熟悉,知道张天向家的剔骨刀放在哪里。
做完叶轮的笔录后,黄峰和江一山驱车到县一中,找到校长,把情况粗略的说明了一下,校长把马小杰的班主任叫来,当班主任得知马小杰是嫌疑人时,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说:“不可能吧?马小杰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黄峰听了之后,想想了说:“这样吧,我们先把他带到刑警队做笔录,提取指纹,到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为了不惊动其他学生,给马小杰的名誉带来损害,班主任亲自陪马小杰到刑警,并耐心地劝马小杰好好配合警察办案,警察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尽管班主任和风细雨地劝说,但马小杰依然惴惴不安,甚至有些烦躁,这一切都被黄峰看在眼里,认为他害怕了。
坐在刑警的问讯室里,高大英俊的马小杰浑身燥热,毛茸茸的胡须上渗出点点汗珠,白皙的脸庞因为烦躁泛起一片潮红,眼神在躲闪着。
黄峰说:“马小杰,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叫来吗?”
“我,我不知道。”
“8月30日上午你在哪里?”
马小杰想了想说:“应该在家里吧。”
“在家里做什么?”
“复习功课。”
“复习一个上午吗?”
“是。”
“没有离开过你的家吗?”
“没,没有……”
“你可想好了,如果你说的和我们的调查不对,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听说你是个好学生,可能考上一流的大学,我们不想你自毁前途。”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恨张天向吗?”
“我不恨他,从小到大他对我都很好,我怎么会恨他呢?”
“可是有人听你说过:恨不得杀了张天向,这怎么解释?”
马小杰一愣,喃喃问道:“谁说的?”
“这不用你管,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找你来的。”
“我可能在喝醉的时候说过,对,那天叶轮请我喝酒,我喝多了,好像是说过这话,但那是酒后胡言,不能当真。”
“你没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这句俗语吗?”
“对有些人来说是这样,但对我来说是酒后胡言。”
黄峰见马小杰不肯承认,对他说:“我相信事实会让你开口的。”
黄峰叫江一山把马小杰的指纹提取出来,先把马小杰关在问讯室里,等24小时之后再放,这样做是要给马小杰的心理造成重大压力,让他说出真话。江一山觉得没必要那样做,如果马小杰的指纹和门把上的指纹相符,再传讯他不迟,但江一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要尊重领导的意见。
这时,黄峰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政法委白书记打来的,马上接了:“白书记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小黄啊,马坳村的罗支书来我办公室两次了,说都一个月了,杀害张天向的案子还没有一点眉目,他带几个村干部来我这里,询问你们什么时候能破案,你知道,他这是给我压力啊……你们能不能加大工作力度?尽早侦破此案?我怕罗支书仗着是省劳模和市党代表,把情况向高层反映啊……”
“白书记,你放心,我们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了,不用一星期应该就能破案。”
“好好好,很好,我需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小黄你辛苦,代我向专案组的每个同志问好!”
黄峰挂断了电话,内心的压力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