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看看铜鼓上的一个大窟窿不好意思道:“洒家是不是闯祸了?”
众人皆无语。
我道:“没事,去找那个侯建,让他把鼓缝上个三四层牛皮就行了。还有就是这位鲁大哥,您下手轻一点就行了。”
众人点头,我看这里也差不多了,就去东面找史进和扈三娘谈话剧的事情了。
排练《霸王别姬》可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大伙儿谁都没有演过话剧,一人手上拿着稿子先照着念了一遍。
三娘和史进还算是大户人家出生拿到稿子还能读,李逵就不行了,读上几个字就满嘴跑“XX”了。
看过话剧的人都知道,一场话剧再怎么小也得十几个演员呢,三娘让他老公王英把一些要好的兄弟们都叫了过来,一时间梁山东山一块是热闹非凡。
“李逵呢?李逵这小子不是要吓唬我吗?人呢?”到了鸿门宴了,负责吓唬史进的李逵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众人都开始找李逵,王英本来就没兴趣排什么话剧,要不是老婆逼着,他宁愿喝酒去,现在李逵没了,他幸灾乐祸道:“没了就没了,咱们跳过这一段不就好了吗?”
“谁他娘的说要跳过了!”李逵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过来,“俺是搬救兵去了。”
众人好奇的往他身后看去,只见燕青慢慢的走了过来,原来是李逵不识字,让燕青在一边帮他念台词。
我道:“你这可不好,到时候又不能让小乙哥给你配音。”
李逵大手一摆:“俺知道,俺就先混个耳熟,一会儿就能给你背出来!”
我愣了,难道梁山都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宋清是这样,李逵也是这样?
李逵回来了,大家继续按着剧本演。
燕青静静的坐在一边,手里拿着稿子认真的看着,每到李逵的戏份,他便张口对上台词,其他的时候几乎不怎么开口。
我看着他,心里被搅得五味翻腾,明明就是很在乎他却又偏偏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念过几遍台词之后,就是肢体表演,演到虞姬自杀的独白时,三娘总是NG,不是王英在笑,就是她自己在笑,怎么都找不到感觉。
我大怒,一把推开三娘:“我来演给你看!”
说着便抢过剧本,摆出一副悲苦相:“遥记得当年,初见大王,妾身便知此生唯大王一人尔。心中念念那一日,大王中箭,妾身替大王敷药,我问大王‘可疼?’大王说‘有你便不疼’……”
剧本上的字渐渐变得模糊,燕青抬起头看着我眼里一片柔情……
“你也记得那天的吧?”我看着他道,“虽然你不曾与我说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记得的。纵然世事无常,纵然时间飞跃,纵然生命不再,遇到你,便是我今生的幸福。”
宋清无师自通般的拉起二胡,一股悲凉之意陡然而起。
我一把抽过王英手里的长剑:“今生不枉,来世愿与你再续前缘!”
一个华丽的转身,衣裙飘然,长剑落地,红颜不再……
燕青猛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就要倒地的我:“你不许死!”
我愕然的看着他小声道:“小乙哥,我们是在演戏啊。”
周围一群人各个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掌声雷动。
软心肠的鲁智深眼泪都掉了下来:“太真了,太真了,洒家都忍不住了。”
三娘噙着泪冲一边的宋清道:“等我演的时候你也得给老娘拉上这么一段,老娘也要悲一回。”
我奇怪的看着梁山合唱队的一批人:“你们怎么都来了?”
乐和道:“反正铜鼓也拿去再缝了,听说你在这里给三娘排话剧就先来看看。我觉得你这戏里加些乐曲更好。”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我漏掉了音乐这个具有渲染力的道具了。
王英看来了那么多人叫道:“大家既然都来了,不如在我这里喝酒吧,难得聚那么多人啊。”
众人一听有酒喝自然都高兴的不得了。
三娘一把揪住王英的耳朵:“死鬼,只知道喝酒。”
王英“哎呦”怪叫着嘴里却道:“我的好虞姬,你可莫死啊。”
大家“哈哈”大笑,三娘更是气都气不起来,笑骂一声便去给大家准备下酒菜去了。
众人各自吆喝着去帮忙了,来来往往间,却只有我和燕青面对面站在原地。
这里的所有人都以为我刚才那段是话剧的台词,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明白那一段是我们经历过的曾经……
“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我等了许久,等来的却只是燕青的离别。
我“恩”了一声,低下头不敢看他离去。
史进拉过我的手:“姐姐想什么呢,来,喝碗酒,一切忧愁就都散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大碗一仰头都灌了下去,史进大惊:“姐姐好酒量啊。”
我冲他笑了笑,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半夜了,也不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
推开门,又是明月高照,我来到榕树下坐着。
树上的人问我:“听说你喝酒喝醉了?”
我点头。
“我昨日跟你说,让你放弃燕青你可听进去了?”
他见我不出声又道:“他并不如你所见的那般好,别看他总是对人和善微笑,心里面却是谁都看不透他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树上的人有些惊讶。
我道:“我知道他在笑的时候心里不一定也在笑,他在说你好的时候心里不一定就真的认为你好,我知道他的表面和内在是不一样的,不过我更知道,他的内心要比他的表面来得更加寂寞。”
我看着唯美的月亮缓缓道:“今天我在演虞姬的时候,我看到他凝望我的眼神,我相信那一刻他流露出来的感情是真的,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我相信。”
“可是他有婉儿了。”
我心里一痛,转而笑道:“他们不是没有成亲呢吗?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之是如同妹妹和哥哥一般呢?总之,面对自己的爱情,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
树上的人愣了一下,随即道:“但愿你不是在自欺欺人。”
我靠在树下又听他吹了一段笛子,便回去睡了。
第二天我还没睡醒就听到锦儿叫我:“姑娘,有人找你。”
我还以为是梁山哪个兄弟,没想到来到大厅就看到一身粉红色的婉儿正端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