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早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房间，云帆也渐渐从梦中返醒，回想昨晚的经历，宛如梦境一般。云帆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身体内部的状况，才敢确定这些事实。

一夜的沉淀积累，云帆仿佛能察觉到那道气流又壮大了几分。

不得不说，身体充满力气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从手无缚鸡之力到现在一般人不是对手，这样巨大的落差更能让他体会到实力提升给他到来的好处。

餐车的铃声一如既往地准时，有了这几天的经验，云帆很敏捷地窜到了抢夺食物的第一梯队，眼疾手快地揽下了几个馒头和一碗稀饭。

最近食量也是愈发大了，一两个馒头根本填饱不了肚子。

云帆来到一个角落处，走到一个明显还没吃到早饭的少年面前，抛出了一个馒头，不经意地问道：“这位大哥，向你打听个事。”

少年接住馒头愣了愣，很快便眉开眼笑地啃了起来，一口吃下大半，这才含糊地答话：“尽管讲来，但凡知道的，准个知无不言！”

少年比云帆也大不得几岁，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

云帆也懒得绕弯子，道：“最近听到很多人提到‘许老大’这个名字，这许老大到底是什么人？”

话说到这里，少年手里的馒头也大都下了肚，他把眼一眯，略带笑意地盯着云帆看了几秒，道：“云帆，是吧？新来的？”

云帆有些错愕，不过对方朝自己的身份牌上指了指，他也就释然了，身份牌里是有自己的一些信息的，又没做过特殊的处理，他的名字自然是一目了然。

出于好奇，云帆也试着探了一下对方的身份牌。

严文轩，后勤部杂役，铜羽一阶，贡献点：38，贡献值:162

“原来是严师兄，幸会！”云帆拱手道，从这人的贡献值来看，来了应该也有小半年了，再联系他这样的年龄，能在这杂役处坚持这么些时候，应该也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能多交一个朋友自然好过多一个敌人。

严文轩咧嘴笑了笑：“那我就斗胆叫你一声师弟了！云师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杂役处，虽然竞争一直很激烈，却一直都相安无事吗？”严文轩的话却是有些答非所问。

云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这不是学院规定不能私自打斗吗？”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严文轩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学院会管这杂役处的事吧？”

云帆沉默了。

他还很清楚地记得第一天进杂役处的时候，那个堆满了肥肉的吴管事就说过：“那些大人物是没空来管这些小人物的死活的。”

“这和那位‘许老大’有什么关系吗？”云帆像是有些明白了。

“其实在一年多以前，杂役处是很混乱的，为了一个馒头一杯稀饭大打出手的情况简直是家常便饭，大大小小的团体四处林立，整个杂役处就是一盘散沙。那个时候，有点实力的人横行霸道，没有实力的只能等着被逐出杂役处——只要不出人命，杂役处怎么折腾都不会引起学院的注意。”

“而且杂役处就是杂役处，在苍灵学院这样庞大的体系里面，永远是最低等的存在。内部都成了一盘散沙，外面就更不当回事了。三天两头的都会有一些低级的正式学员来找麻烦。这种情况，就算是现在都不能避免。”

云帆暗自思索，那个铁猴儿应该算是正式学员了，他让自己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去找他，莫非其中也有什么猫腻不成。

“那么现在的这些变化，都和那个什么‘许老大’有关了？”

“孺子可教也！”严文轩晃了晃脑袋，“这个要说在杂役处也不算什么秘密了，许老大名叫许艾，在当时所有人都不把杂役处的学员当人看的时候，一直低调的许老大强势出击，瞬间将几个为虎作伥的杂役处弟子放倒在地。而且还以自身一阶中期的修为，在演武场上硬是打败了一个一阶后期的正式学员，一时间声名大噪。”

“这可不是吹牛，就算是在那些正式学员的圈子里面，许老大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严文轩讲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看得出来，严文轩对这个许老大也是十分敬重的——从他眼里那种狂热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

“从那以后，许老大就开始整合杂役处内部的势力了，不仅将几个恶势力的头头逼出了杂役处，还定下了不准打架的条例！嘿嘿，要不然以我这身子板，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不过说来，云帆师弟你比我还小几岁，在这杂役处也混得不差嘛！”

云帆知道对方是在套自己的话，也不回答，反问道：“杂役处的这些人，都服他吗？”

“哪能不服啊！”严文轩翻了个白眼；“谁不是爹妈生的，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想跑到这种地方来受人欺负。许老大打败内门弟子，这算是给所有人出了口恶气，赶走那些恶人，算是给了其他人生存的保障。对许老大，大家可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云帆点了点头，照这么说来，许老大也不是蛮不讲理的角色。昨晚的四人想必也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出于对许艾的尊重，不想他的住处被人占了罢了。

看来自己是有些冲动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云帆获得了想要的信息，严文轩却似乎意犹未尽：“许老大在我们杂役处也算是偶像人物了，据说啊，许老大刚进杂役处的时候，也就跟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没什么两样。要说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许老大的毅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强！”

“花了五年的时间，才从一个普通人修炼到一阶巅峰的实力……这天赋简直算是极差了，当时连教导正式学员的老师们都说他没什么前途，但他却硬生生地坚持了下来。”

云帆心中暗暗盘算，昨晚那人说自己有一阶中期的修为，那岂不是说自己从普通人到一阶中期之用了四五天的时间……这算好还是坏？

趁云帆出神的功夫，严文轩像是变魔术般地掏出来一本册子，很隐蔽地塞到云帆手中，道：“云帆师弟，这个馒头我也不白吃你的，看你对武道也很有兴趣，这本花拳绣腿就送你了，也就一本入门的功夫，不值钱。按理说藏书阁的书是不能给其他人借阅的，不过这样低级的武技，学院也不会管的太严的。”

云帆有些错愕地接过那本发黄的册子，或者说几页纸比较合适，知道这种事情也没必要推辞，便笑着道了声谢。

严文轩倒是很大气的摆了摆手，道：“不用客气，师弟有时间的话，还是亲自去藏书阁走一趟，那里的书才叫多，供你所选的也多。”

“那就多谢师兄提点了。”

结束了和严文轩的一番谈话，云帆也是收获颇多，一个馒头就换了一本册子和大量的讯息，这笔买卖自然是大赚，看来有时间还是要多和人交流交流才对，闭门造车的行为还是不可取的的。

实力有了提升，云帆也没打算放弃做贡献点的任务，他猜想自己的能取得这么大的进步跟挑水也是有关系的，既已食髓知味，哪还有放弃的道理。

路上还碰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晚那吃喝嫖赌杂役处四小龙，云帆的出现让气氛有些紧张，四人的神色明显十分警惕。

云帆默默地走近，四人被这一举动弄得有些坐立不安，正以为对方会当众发难的时候，云帆却出乎意料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向你们道歉，许老大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一场误会。”云帆态度诚恳，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是不会搬出来。”

云帆心中也有小小的傲气，如果就这么搬出来，不正说明他怕了许老大吗？

说话的时间里，云帆也偷偷地将四人的信息都扫了一遍，领头者叫高宏光，猥琐男子名为孟华，胖子和瘦子分别为常乐、常安，应该是两兄弟无疑。

高宏光明显伤势还没好全，脸上挂着苍白之色，两只手臂也有些不听使唤，此时却咧嘴笑道：“不打不相识，我也说过，许老大见到你应该会很开心的。他再过一阵子才会回来，房子的事情，还是许老大亲自和你谈吧。”

云帆眼神一亮，点点头便不作停留。

四人怔怔地望着云帆瘦小的背影，愣了好半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