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一个高学历者,他很有必要为自己的工作与他实际掌握的才能的不公正待遇进行辩解。可是那个混蛋就好像他心底最深处的魔鬼一样,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企图,他的讲话和地底深渊里最凄厉的鬼叫没有一点两样。“做一个焚尸工或者试验品,或者选择死亡来保守看到的一切秘密,三者选一。”而且更让他害怕的是那个恶魔只给他30秒的时间考虑。
于是他在心惊胆战的思想斗争下,选择了现在的工作。不过每天他一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忏悔。有的时候他就会仿佛以为自己是一个纳粹党徒,在焚烧着集中营里的犹太人一样。
所有在这个基地里的人员,除了莱比利斯意外都感觉自己的工作就如同噩梦一样,在撕裂着他们内心深处那根最脆弱的神经。
其实在莱比利斯看来这个基地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一无是处。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实验室展示在他们面前,如果他一旦那样做了,那么他离自己的毁灭也不会太远了。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很乐意成为这个基地的暴君,唯一的暴君。
走在明亮而干净的地下通道里,莱比利斯很享受这种深远的感觉,踏踏的脚步声让他在很多时候都能够平复自己的心情,就如同有的人在心情烦躁的时候会揪自己的头发一样,这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通过了两道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进出的门后,莱比利斯终于站在了五号实验室的大门口,呆呆的忘着那扇不成开启的金属大门,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可以说整个庞大的地下基地里,所有的实验都是围绕着五号实验室而在做。几乎所有的实验成果都汇聚到了这里,而这个实验一旦成功还需要他的老朋友的将另一半实验完成,然后再成功结合。可以说他为了这个成果将近花了60年的时间,这一切都是他对于他老朋友的那份信任,可以说如果他的那个在遥远东方的老朋友没有完成他那部分的研究的话,莱比利斯60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然而他就是这样一如既往的相信着那份友谊,尽避他们已近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莱比利斯终于在将自己的心神拉入到了现实之中,他不能让自己这个试验品失败,可以说这个实验品是他毕生的心血,不能说毁就毁了,一点要将这一关平安的度过去,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从新将整个实验再从头开始做一遍了。
大门打开后,莱比利斯飞快的跑向记录试验体生命体征的仪器面前,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刚才跑的有多快,简直不像一个90高龄的老人。
看到试验体所有的生命信息都正常,只不过心跳似乎比平常要慢了一些,但是并不会危及到试验体的生命,他才把他那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即便在科技飞速发展的22世纪,人类的普遍寿命可以达到一百多岁,但90岁也是一个高龄的老人了。稍微有一些意外,伴随着的不单单是伤痛,更有可能是死亡。
感觉到心口有些隐隐作痛的莱比利斯扶着仪器的架子,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直到将自己的心跳平复到平常的水平。他才转身来到那个牵系着他梦想的实验舱前。
圆柱形的玻璃实验舱,里面注满了黄色的药水,这些药水可以让实验舱里的生命体获取足够的营养,保持正常的生命发育。而直径80厘米,高1。5米的空间可以让生命体如同在母体中保持的姿势一样,在实验舱里生长,即便这个生命体已经拥有了成年人的身体。
莱比利斯在没有必要的时候都不会来到这里,因为每当他看到这个准备了十几年的实验体他都会想起那个曾经为他许下诺言的朋友。那个十多年没有见过面连通信都不曾有过的朋友,他在这里很容易想起他,不过随着越来越长的时间不联系,他越来越担心他的那个朋友是否出现了意外。毕竟他们都不在年轻,不如老年的他们当然很容易就出现意外,而这个意外很可能造成他们生死相隔。一旦真的如此,那么他多年的研究将付诸一炬,所有的实验到这个实验都将画上句号,一个有着明显缺陷的句号。
静静的看着实验舱里的那个几乎完美的身体,莱比利斯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是啊!这个身体可是为自己而准备的身体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生命越来越接近那个尽头,渴望恢复健康的心情越来越殷切,而这一切在他面前还是遥遥无期。
莱比利斯太渴望能够获得他的老朋友的信息了,即便是报一声平安也好。
眼角湿湿的,连视觉都有些花了,莱比利斯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他看到了实验舱里的那个实验体动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在实验舱里的生命体是设定在沉睡状态下的,没有他的指令,这个实验体绝不可能苏醒。
莱比利斯使劲揉了揉他的眼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就看见那个实验体拔掉了他的呼吸器,而这个注满营养液的实验舱里,一旦拔掉了呼吸器其结果就是溺死。
就在实验舱里的那个实验体一拔掉呼吸器,他就被为他的愚蠢行为付出了代价,他在实验舱里溺水了。不可谓是一种讽刺,在注满营养液的实验舱里的生命,从出生到现在过了十几年,到最后却溺水了。
当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莱比利斯连忙开始实验舱的阀门,将实验舱里的液体排了出去。虽然他的脑子里满是疑问,但是现在可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他脑子唯一想到就是这个生命不能死去,即便不属于自己也不能死去,不然他将会后悔终生。
老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一扫多年来积聚的疲劳。迷迷茫茫中自己的嘴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习惯性的将那个让自己不适的东西弄掉,不过这个如同管子一样的东西好像在挺缠人的,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一个如同管子一样的物体从头上弄掉。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没有睁开眼,不过对于他比较迟钝的神经来说,丝毫没有想过有那些不一样的地方。可一拔掉呼吸器,呼吸的第一口是空气而是液体,这不是一个人类的肺能够承受的。如同针刺般的感觉在他刺激着他气管内每一个神经末梢。如同一个溺水者,几乎是下意识的慌乱地想抓住一切可以抓牢的物体,不过光溜溜的容器壁没有一丝地方可以让他用手抓住的。而且并不高的容器中,由于挣扎而撞了几次容器的顶端,强度很大任何一次都可以让他在平常的时候昏厥,可以说人在死亡维系下潜力是无限的,因为他现在还在挣扎。
老妖在吸入第一口液体的时候,模糊的实现中好在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但老妖似乎忘了向那个人求救。就如同一头扎进渔网的鱼一样,试图用自己最后的力量让自己摆脱困境,一切的一切都出乎本能没有丝毫的理智可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