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绵羊已经上了去台湾游玩的飞机了。一直要到七号的傍晚才能回来,是以接下来的几天都设置了自动发布新章节。
由于在台湾的几天都没有办法写作,所以为了存稿着想,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只有一天一更——在每天的中午十二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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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诸位了。我会保持着更新,让天子的传说继续谱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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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坎普城的光明教会辖下教堂始终是整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
冒险者与佣兵在沙漠中的超高受伤率使得位于诺坎普城的圣母教堂,成为光明教会所有地区教堂中,获得“捐赠”最多的教堂之一。
“捐赠”所得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来自于慷慨大方且频繁受伤的佣兵们。
圣母教堂虽然因为其提供廉价而高效的伤势治疗而成为整座城市最重要的建筑物之一,但光从外观上看,它并没有与其重要地位所相适应的宏伟与气派。整座教堂的外形仿佛只是隐藏在街尾角落的一幢平凡建筑,刷成了全白之色,让人极其容易辨认。除此之外,教堂也只是在屋顶上多放置了一个象征着光明力量的木制箭头。
杨尘定定地站在教堂外,视线透过压得很低的帽檐,凝视着张贴在教堂外墙上的通缉令。那张通缉令上的人拥有一副典型东方人的精致容貌,眼瞳与头发还特意涂黑,并且在头像旁边标上了“渎圣者”的字样——
“果然,”杨尘在心中想到,“这里的教会果然也在通缉我啊。都不知道那个变态和尚头,用我的这具身体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教会这般震怒。莫非……莫非是他用我的这具身体爆了教皇的老菊花?!”
杨尘想到此处,不由一阵头皮发麻,顿觉下体的某物已经不再纯洁可爱了……他甩了甩头,把这种变态猥琐的念头甩出了脑子,叹了一口气,朝着教堂内走去。
一推开教堂的大门,杨尘就听到教堂内正在接受着牧师训诫的人们将目光在第一时间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几名正从一个小隔间走出来的冒险者也僵直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他。而手持福音书的牧师,此刻也忘记了向人们传授神的旨意,只是一副被雷得外焦内嫩的模样,呆立在布道台上。而窸窸窣窣的压低了的对话声,纷纷传入了他的耳中。
“啊。黑暗议会终于要向光明教会宣战了?”
“这个人是脑袋秀逗了?”
“这个黑魔法师到这里来是来示威的吗?”
“世界果然就要不太平了……”
“这里不是光明的领地吗。怎么黑魔法师居然能够进来!?”
“嗯?”杨尘一愣,显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人们的异常反应是由自己引起的,准确地说,是由自己身上穿着的黑魔法师袍引起的,“他们盯着我看的眼神,我在光明教国境内的时候好像也遇到过不少……”
“神的敌人,污秽法术的继承者,你竟敢踏入光明的领地。想死一次看看吗?”那名牧师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他啪地一声合拢了手中的福音书,慷慨激扬地说道。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杨尘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朝着那名牧师走去。
那名牧师说完方才那席话,意外地发现竟然没有引发任何异动,不由既困惑又恐慌。
眼看杨尘越走越近,他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万恶之源,邪恶的化身,我以光明神的名义勒令你停止前进!”
杨尘不为所动,坚定地缩短着他与那名牧师之间的距离。
原本听着牧师布道的城中寻常居民看到杨尘这名“黑魔法师”面对象征光明的牧师,竟然如此嚣张乖戾,不由感到十分紧张。他们在杨尘经过的时候,都紧紧闭上了眼睛,以防止被邪恶的黑魔法师夺去灵魂,拖入黑暗的深渊。
“不要……不要过来!”眼看杨尘已经走到了身前,那名牧师顿时惊慌失措地向后逃去,踉踉跄跄中还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别害怕呀。”杨尘用充满了无奈的语气,尽量显得亲切地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治愈圣光在哪里。我受伤了。”
他话音刚落,教堂内又是嗡嗡嗡地一片窃窃私语。
“黑魔法师受伤了居然来光明教会接受圣光?!”
“人们不是说黑魔法师受伤都是吸人血,吃人肉来治疗的吗?”
“圣光会把邪恶的灵魂净化成最细小的灰烬,为虔信者的天堂增加土地。”
“这个黑魔法师果然是秀逗了……”
“这个世界果然要被黑暗笼罩了呀,代表光明的牧师大人完全不给力啊。”
不管四周传来的窃窃私语之声,那名被杨尘吓得摔倒在地上的牧师,还是很小心翼翼地朝着教堂后面的一个小隔间,正是那几名冒险者走出的地方。
“谢谢啦。”杨尘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弯腰下去想拍拍那名牧师的肩膀,但哪料他才伸出手去,便见那牧师在地上噌噌噌地往后退去,一脸见到怪兽的害怕神色。
杨尘觉得滑稽无比,不再去理会那名牧师,便径自朝着那小隔间走去。
推开了隔间的门,里面摆有几排木质长椅,以及一个光明神的神像。神像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还有几名冒险者坐在长椅上,沐浴在柔和的治愈圣光之中,另有一名牧师在主持管理着人们有序地接受治愈圣光的洗礼。
见到一身黑魔法师装扮走进来的杨尘,隔间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脸被雷得大脑短路的神色,个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诺。一个银币。”杨尘是守规矩的好孩子,他还不忘把一个银币从袍衣里拿出来,放到那名负责管理的牧师的手心里。然后才在隔间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一坐了下来,他也被柔和的治愈圣光包裹进去,他感受到身体里的大大小小各个伤势都以能够感知的速率进行着愈合。
他坐下的长椅另一端坐着一名看起来魁梧无比的壮汉。从杨尘坐下开始,他那张充满了阳刚血性的脸上就露出了像是被持枪歹徒要求脱掉内裤的小女孩一般的神色,充满了惶恐与不知所措。
他偷偷摸摸地挪动了一下屁股,想要离开这张椅子,却冷不防听到杨尘的声音说道:“伙计,身材很不错嘛。”然后转过头去,看到了杨尘灿烂的,冲着自己绽放的笑脸。
冷汗顿时沾满了壮汉的背脊,他像是石化一般屁股半悬空,不敢落回到椅子上,也不敢再往外挪出半分。
“虽然我的身材确实很好,但他居然毫不避讳地夸奖我,还那么暧昧地笑……难道我的菊花被一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黑魔法师盯上了!?不要啊!!”那壮汉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哀嚎。
而反观杨尘,他在对着那名壮汉灿烂地笑了半天之后,却发现那名壮汉陷入了一种不知为何引起的强烈不安与紧张之中,不由感到非常气馁。他放弃了找人聊天的打算,就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伤势在圣光作用下渐渐消失的奇妙感觉。
大约过了几分钟,他便感到身体的伤势与右手的骨折都已经在神奇的治愈圣光作用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一边感叹着圣光的神奇,一边睁开了眼,却发现周围的人们竟然依旧保持着肃穆,个个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而跟他坐同一张长椅的壮汉,此刻由于屁股悬空而感到万分难受,竟然已经憋红了脸,还一点都不敢挪动。
杨尘顿时大感有趣,决定不妨耍耍他们。于是他便站起身来,大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副深觉无聊的模样说道:“唉,真没意思。本大人原本还打算在这里大开杀戒,洗个人血浴,去去旅途的劳顿。但没想到你们竟然一个个都那么乖巧,搞得我也不太好意思动手。算了,今天就饶过你们,以后有缘再见啦。”说完,杨尘便转身大剌剌地走出了隔间。
而隔间外边的教堂本堂,原本正陷入了一种因杨尘的出现而导致的焦躁不安与猜测之中。眼看着那名非主流到主动跑来教堂接受圣光的黑魔法师再次出现,人们不由又恐惧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拜拜。”杨尘走到门口,在潇洒地、气定神闲地冲着众人挥手作别之后,便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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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杨尘走后不久,教堂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一名全身都笼盖在黑魔法师长袍里,而同样看不清容貌的人,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怎么那个黑魔法师又来了?”
“不对,好像不是刚才那个!”
“黑暗的世界里啊,连充满光明的教堂都不再安全了!”
众人再度窃窃私语起来。
不同于杨尘,那人的黑魔法师长袍上正发出嘶嘶声,还冒出一缕缕的白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在灼烧一般。
“圣光驱逐结界,根本就是搔痒。”那人的声音响起,嘶哑得犹如是两柄布满锈迹的钝剑摩擦一般,让人听得心中生起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先前被杨尘吓得跌倒在地的牧师,此刻手持福音书,铿锵有力地对着这位不速之客喊出了曾对着杨尘喊出的话。
“万恶之源,邪恶的化身,我以光明神的名义勒令你停止前进!”
无数道炽亮而圣洁的光芒从这座教堂内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落在了那面目笼罩在黑魔法师袍下的人身上,企图用盛大狂烈的光明力量将这个邪恶的灵魂直接蒸发净化掉。
“雕虫小技。”但闻那人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只是从黑魔法师袍下伸出了一只干瘪的瘦弱的手,轻轻一挥。淡淡的波纹在空气中层层传出,将汇聚在他身上的圣洁光芒轻而易举地瓦解、崩溃、击散。
那名牧师眼中再次流露出了惊骇之色,但他这次没有如面对杨尘时那么不堪,毕竟在他心目中,眼前的敌人虽然可怕,但也是可战之敌,不像方才那名黑魔法师(即杨尘),居然免疫了一切的驱魔术。
他面色虽然惨白,但依旧努力凝起心神,开始下一段真言术。
那名黑魔法师淡淡地说:“闭嘴吧。”,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那名正在发动真言术的牧师就骇然发现任自己如何努力,竟也再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裂。”那黑魔法师接下来,只是用嘶哑的声音淡淡吐出了一个字。
除了那名呆愣楞站在布道台上的牧师,在场的所有人,竟都伴随着黑魔法师轻描淡显的一个发音,通通从体内爆裂开来,仿佛被五马分尸一般,当场凄惨暴毙!
圣洁的教堂顿时变成了血污的地狱!
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伴随着十余人暴体而飙射出来的血液如雨落下。
那名黑魔法师发出了满足的怪笑,从袍衣中伸出干瘪如枯枝的手臂,感受着降落的“雨水”中犹自拥有的热量与生气。
四分五裂的躯体残骸散落一地,浓郁腥臭的鲜血在光洁干净的地面上汇成了浅浅的湖泊,头颅在地上弹跳滚动,已经看不清面容,破碎的内脏与肠器便粘附在了木质长椅,或是天花板上。
穹顶上的巨大圣母像,已经被血色重新涂抹。圣母的衣裳,被血腥染成了艳红。
圣母的笑容如此妖异而美丽。
沐浴在血雨中,亲眼目睹了一切地狱降临的牧师,已经无法再说出一个字。他颤抖着嘴唇,颤抖着心灵,浸泡在浓稠的血腥之中,已经无法再看到光明。
“多么美丽的场景啊。”那名黑魔法师仿佛沉浸在了这一幕由他一手创作的地狱图景之中,无法自拔,“浓郁的香味,温柔的雨水,凄美的崩溃。杀戮多美呀。”
他桀桀地怪笑起来,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最深处,荆棘与烈焰丛生的悬崖之下。
他朝着那名牧师缓缓走去,脚步踩在了浓浓的血泊之中,溅起血花朵朵。
片刻,他来到了牧师的身前,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抚摸了一下那牧师的脸。
牧师挣扎着从恐惧的手中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他艰难地用疯狂颤抖着的手举起手中的福音书。“光……明……”颤抖到不能控制的舌头试图再度呼唤光明的力量。
那名黑魔法师翻下了自己一直将面孔掩盖起来的帽子,露出的是一张苍老的老人面貌。深深凹陷的眼眶,淡灰色的瞳孔里藏着的是永不罢休的愤怒、仇恨与疯狂。他凌乱的银白头发耷拉在面前,被天花板上滴落下来的血浸染了几缕。他的额头有一个剑状的黑色纹章图案,但那纹章被人用利刃划破,现在已经结了疤。
看清了那名黑魔法师的模样,牧师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他手中的福音书因为过度恐怖而滑落,跌落在血污之中。雪白的纸页瞬间吸满了血水,变得粘稠而暗红。
“‘光明’……只不过是‘黑暗’的养猪场而已。”那老人用嘶哑而兴奋的声音在牧师的耳边说道,他的手仿佛拥有腐蚀性一般,竟深深地印入了那名牧师的脸!
丧失了嚎叫的能力,那牧师抽动着四肢仿佛是垂死挣扎的小虫一般恐惧到无助!
“你的信仰,还不错。”
那名黑魔法师深深嵌入了牧师头部的手,一阵搅动,仿佛在找寻什么。突然握住了什么,飞快地从他的脑内把手抽了出来,夹在两只手指之间的是一枚细细小小的散发着澄澈圣洁光芒的水晶状物体。
那黑魔法师一仰颈,脸上带着喜悦的神色,便把那还沾着脑浆与血液的水晶一口气吞了下去。
而那名被老人在脑子里掏了半天的牧师,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虽然黑魔法师放开了对他的钳制,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了无数的血花。
“我是光明的敌人,我是杀戮的奴仆。我畅舟血海,痛饮圣洁的灵魂。我用头骨饮酒,让光明为我的残暴瑟瑟发抖。”
那名老人重新把黑魔法师袍的帽子戴上,踩着一片血海狼藉,用嘶哑的嗓子唱着小曲,
便离开了这处圣洁的修罗场。
血腥味,从教堂内悄悄地飘了出来。
终于有人看到从门内渗出来的深红色液体,而推开了教堂的门。
诺坎普城,全城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