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眼看有人为老板出头,暴怒起身,向着那少年吼道:“你又算什么狗东西,竟敢在本大爷面前撒野!”说着便要冲将过去,与那少年较量一番。
那一旁的老头子连忙将自家少爷拦住,说道:“少爷,一个孩子罢了,没必要与他计较!”
可那胖子却依旧不依不饶,说道:“良叔,你别拦着我,让我好好教训这臭小子,也好让他长些记性,以后不要再这般张狂。”
馆中众人无不哭笑不得,明明是这胖子发了疯似的欺负老板,到了他的口中,自己却变成了受害者,此人实在是厚颜无耻。
而那白发少年进入酒馆之后,便是自顾着喝着茶,对于那胖子的怒骂之声充耳不闻。
被胖子称作“良叔”的老者皱眉说道:“少爷,此番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可在此耽搁太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那胖子被老者一番提醒,这才想起此行另有目的,当即强行压下心中怒火,狠狠一挥衣袖,说道:“今日算你走运,若是以后再让我碰到,本少爷定然打断你的腿!”说着,便要走回座位。
只听一直未曾开口的“神手先生”冷声说道:“真是聒噪!”
声音虽然不大,那胖子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只听他大喊道:“臭老头子,你方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那良叔此时被吓得魂都飞了,他从一进这酒馆,便发觉了那白须老人的与众不同,断定此人绝对是个非凡人物,有可能已经是个大魔师也未可知。此时眼看自家少爷不知死活地发狠,心中也不禁暗骂这个蠢材,真是猪脑子!
那良叔正要开口道歉,却觉眼前一花,自家少爷已然坐倒在地,那胖子的膝盖竟是齐齐而断,鲜血洒满了地面。
胖子看到血迹,这才反应过来,痛苦大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馆中之人,除了思乐以外,没有人看清楚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那胖子已然被砍下了小腿。
当所有人再次望向神手先生之时,只见他依旧双目紧闭,端正地盘坐在椅子之上。
那良叔连忙上前搀扶自家少爷,随后转头望向神手先生袁冲,沉声道:“前辈未免下手太狠了些!”良叔心中明白,面前之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自己,因此也不敢贸然出手。
袁冲淡淡说道:“是这贼子打扰了我休息,我只是给他些教训,未伤及他的性命已是大发慈悲了!”
一旁的白发少年生平最痛恨欺压平民之人,此时看那胖子的惨状,心中大为痛快。虽说这胖子死不了,但是失去了两条小腿,想来将来也就是废人一个了。
那良叔心有不甘,还要再说,却听袁冲冷言道:“还不快滚,不然连你也一起废了!”那良叔闻言,神态变化不定,最终却只能咬了咬牙,与几位家丁一起,搀着自家少爷走出门外寻医去了。
那胖子吃了大亏,临走之时还在怒声大骂着,显然平日里蛮横惯了,从未想过有人胆敢如此对他。
听闻胖子发疯似的嘶吼,白发少年哈哈大笑,声音好似洪钟,震得酒馆微微颤动。
那酒馆的老板此时面色惨白,犹如死灰,嘴中低声呢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那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司徒家的大少爷司徒阳,他此番身残而回,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找回来,我这小命可就保不住啦!”说着,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是低声啜泣了起来。
天游听闻那胖子的来历,眉头皱起:“又是四大家族的人,此前听松涛大哥说起,这四大家族乃是地狱的统领者,很是骄纵。如今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袁冲向着那老板蹙眉问道:“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那老板魂飞天外,口中已然带着哭腔:“我李东海一生省吃俭用,不曾娶妻,好不容易攒钱开了这家酒馆,今日却要毁于一旦,实在是不甘心啊!”
袁冲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既然你除了这家酒馆了无牵挂,那就跟我们走吧。”说到此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袁冲又问道:“你可会管账?”
那老板慢慢缓过神来,擦去了眼角的浊泪,说:“管账自然是会的!”
袁冲道:“会管账就好,我有一位朋友,他正好缺一个徒弟,到时候你跟着他,帮他打理账目,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天游与思乐二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了然,神手先生口中的朋友,自然便是地网的那位“账房先生”了。想来神手先生眼看老板人品不错,而且又因为自己的举措而毁了生技,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这才想到了将此人收下。
眼看将来有了去处,而面前的白须老者也很有本事,那老板便是平复了心情,对着袁冲深鞠一躬,说道:“多谢前辈抬爱,李某定然尽心尽力!”
天游眼看意外招到一名部员,心中很是高兴,当即便为众人做起了介绍,也算是大体认识了。
而就在此时,那白发少年眼神却是突然停留在了天游妹妹的脸上,不再移开。
天游逐渐发觉,当即将怀中妹妹的兜帽戴上,遮住了半边容颜。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天游大为震惊。只听妹妹天洛嘤咛一声,打了个哈欠,竟是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
真是如遭雷击,天游怔怔地呆在原地,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一向在白日里昏睡的妹妹,此时竟然醒转了过来,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在天游看来,这几乎等同于太阳西升东落。
只见妹妹醒来之后,双手揉了揉惺忪睡眼,抬起头来,目光径直落到了那白发少年的脸上。
就这样,一男一女这般静静地盯着对方,很久很久,似乎是彼此深深地吸引着对方,一刻也无法将目光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