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中,袁谭安静的躺在张氏的怀中,心中编制着自己以后未来要走的路,神色甚是凝重。而张氏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袁谭,发现孩子呆呆的样子很好笑,忍住不打断孩子的思考,抬手轻轻抚摸孩子,脸上写满了幸福与快乐。
袁谭见到母亲高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很开心,因为在豪门府里能过的很幸福很快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像自己母亲这样生活简单,亲自喂养儿子的女子基本没有,袁谭在心里对自己有一次说道我会让您一辈子都这样生活的简单而快乐的!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袁绍扶着门框醉熏熏的走进屋来,张氏看到自己丈夫醉了,赶紧搀着袁绍走到床上,自己起身出去那些热水与毛巾来替袁绍擦脸,,最后将袁绍撩到床的最里面,把孩子放在床的最中央,自己却睡在床的最外面。
第二日清晨,袁绍揉着脑袋清醒了过来,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张氏却还在睡梦之中,小袁谭也在一如既往的睁着双眼发呆,他轻轻地抱起孩子亲了一下,轻轻叫着张氏起床,但叫了几声张氏却没有反应,,袁绍笑了一下,恶作剧般的照着张氏的额头吸了起来,蓦然接触却发现张氏的额头热得烫人,袁绍大惊,赶紧起床去唤郎中。
不出一刻钟,就有一名年过五旬的老者背着药箱,佝偻着身子走入张氏房内。替张氏把了把脉后,将毛巾弄湿敷到张氏的额上,转身对着袁绍道:“夫人身体本来很虚弱,加上自己喂养孩子身子骨就更差了! 突然地一见风自然就会染上风寒了,老夫无能,,只能治风寒之病,却没有解体虚之法,而且就算夫人的风寒之病除去也恢复不到以前的身子骨了。”
袁绍大急道“那你快说怎么办?”
“体弱之疾难以药除啊!沛国谯有一位神医名叫华佗,他或许有办法,只不过他行踪飘渺,四处行医难以寻到啊。”郎中叹了口气。
“那怎么才能找到华神医呢?”
“要找到他只能靠天运了,不过夫人她现在虽然身体很弱,但这几年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几年后......”郎中语气顿了下,摇了摇头。
袁绍将郎中送到门口,郎中看了看袁绍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才鼓起勇气对袁绍说了句“大人,待夫人病好之后请你们的房事节制些”然后便离开了。
张氏病好半个月,正好是袁谭满月之时,这时袁绍突然迎娶某王公之女为妻,新婚的那天晚上张氏抱着袁谭躲在自己的房间内,她轻轻拍着袁谭入睡,浑身散发着失望与心疼的感觉,却仍轻声对袁谭也像给她自己解释道:“我们很不般配,像少爷这样的才俊应该娶王公大臣之女才对,而我自己本来只是一个婢女,只是打小和少爷一起长大才慢慢有了感情,我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在袁府也生活的很好,我应该满足,不应该在贪心再奢求什么了。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这般说着,张氏眼角却已然已被浸湿。
在袁绍娶了新妻之后,就很少再来到张氏这里了,而袁谭也在张氏的呵护下一天天慢慢的长大,眨眼已过去了半年(是笨虎本人的眼眨的)。
这半年袁谭过的很是幸福,因为母亲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照顾自己身上,而且时刻都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想起自己第一次喊娘亲的时候母亲激动到流泪的时候,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感觉自己欠了母亲很多,多到无论自己为母亲做什么都补偿不了自己的母亲。因为只有母亲才会为自己的成长落泪,为自己的成长高兴,那么在乎自己。也只有母亲才会因为自己微不足道一件小事而感动到落泪。以前的自己想的过于简单,认为让母亲不受伤害,吃好穿好就是生活的幸福。但那只属于自己欠母亲自己必须做到的,并不代表自己爱着母亲,也不代表着完全尽到了做儿子的任务。自己不单要母亲的生活不受伤害不愁吃穿,而且要让母亲明白无论以后她的儿子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心里都会装着母亲!母亲是整个世界最关心关爱自己的,也是最不会抛弃自己的!自己要常常为母亲做些让她高兴地事情。自己要让母亲天天都开心!
“谭儿,别跑那么快!小心别被绊倒了,停下来歇歇吧,娘亲都追不上你了。”一名年轻带着精致的少妇追着前面奔跑的小童喊道,苍白的小脸因为奔跑而微见血色。
已经五岁的小袁谭已经在别人眼中是一个神童了!小袁谭无论是学说话还是学跑步都要比同龄的小孩子要早很多!今年袁谭已经在母亲的指导下开始学习古代的书籍了,母亲从小陪着父亲袁绍一起长大自然也识得文字,学习过许多书籍。而且自己的母亲非常聪明伶俐,完全有当小袁谭先生的能力!这样小袁谭就在母亲的教导下第一次接触毛笔字,第一次接触《论语》和《孟子》。有着现代人灵魂的袁谭学这些知识学得很快,这让母亲张氏很是骄傲。张氏每天都陪这袁谭学到很晚很晚,袁谭努力地填充着古代的知识,在母亲的陪伴下每一本的经典书籍被袁谭看了个遍。儒家学派的书籍看完了就翻道家的竹帛,道家的看过了就读法家的竹卷。而袁谭并不是非常喜欢学习像四书五经之类的经典书籍,那些只是母亲强要袁谭去学习的。而袁谭自己却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攻读兵书上,像古代兵书的经典袁谭都通读了两三遍。
母亲张氏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碰那些军事书籍,每当袁谭认真看着《六韬》《孙子兵法》时,母亲总会用某种借口打断袁谭,而袁谭也不当面与母亲发生争执,利用母亲看不到自己或者母亲睡觉的时候他常常背着母亲偷偷地看,被母亲发现了几次仍是这样。次数多了后,张氏慢慢的就不再管袁谭了,可是袁谭曾偷偷发现过母亲为自己抹眼泪,他内心也很是不忍母亲在担心自己,但是为了自己,也为家人的幸福,只能埋身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的兵书上面。
这中间华神医曾专门来到袁府为张氏看病,为张氏开了几幅奇特的药贴后又教了一套新奇的运动方式给张氏,叮嘱她每天早晨都做两遍。
袁谭趁着机会缠着拜了华佗为师,可是华佗小气得很,只交给袁谭一部《青囊经》让他自己去学习!袁谭深知医术的博大精深,华佗在洛阳行医时,就粘着华佗实践了一个月!起初家里不同意袁谭跟着华佗出去行医,但在袁谭的保证与华佗就在洛阳本地内就同意了,可是为了保证袁谭的人身安全,袁绍坚持派了五个护卫跟随在袁谭身边。这五个护卫都是袁府自小养大的,武艺高强,领头叫袁怀安,是袁府培养的死士。
在跟着华佗济世行医的一个月内,给袁谭的收获无疑是巨大的,袁谭每天早上很早都按照师傅的指点练习五禽戏,身体一天天强壮起来。在行医途中见识到了很多见识到了贫苦人家的悲惨生活和达官贵人的奢侈人生,也给了袁谭很大的触动,袁谭将这些触动暂时埋在了心底。
“徒儿,跟着为师的这一个月你受苦了。为师也该去其他地方转转了,该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一个月后的洛阳城门口,华佗医治好今天最后一名患者后对着背着药箱的小袁谭说道。
“师傅,我一点也没有受苦!跟着您都是我自愿的!”袁谭回答道。
“徒儿,不要怪师傅心狠,让你小小年纪就背着这么大的药箱跟着我乱跑。每天早上早早的催你起床督促你练习五禽戏,你恨我不恨?”
“徒儿怎么会恨师傅您呢?这都是徒儿自愿跟着您的,而且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徒儿好。”
“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徒儿就是会讨人欢喜。”华佗摸着下袁谭的脑袋“真想让你跟着我一辈子,咱们师徒两个天天这样出去四处行医,解救天下深处苦难中的苍生”袁谭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了很久,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打断。
“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而已,可是向你这样又乖巧又听话的徒儿真的很难去找啊。”华佗带着一丝诡笑“不过你无可奈何时更是好玩和可爱啊,尤其是我看着你无奈的将你家的护卫赶走的时候。”
说道这个时袁谭苦笑了一声解释道:“师傅您还好意思说啊,要不是我的话师傅您早就断胳膊断腿了!我才五岁岁你就逼着我背着那么大的一个药箱,整天都丫的喘不过气,幸亏徒儿身体好才没被药箱给压垮啊!那些护卫都是爷爷派来保护我的!您这么折磨我他们当然不愿意了!”
华佗笑了很长时间才喘过气来,然后他突然正色道:“关于医术方面我已经交给你的够多了,没什么可以再教给你的了,这样我走的也安心了!后你要天天坚持练习五禽戏,那样百病就会离你远远地!我接下来要去其他地方行医了,你不能再跟着我了,我们就这样分开吧”
袁谭知道这就是师傅华佗的人生乐趣,不好强求什么,只好将大药箱交还给了师傅忍着眼泪目送着师傅越走越远,在师傅华佗将要消失在眼中时,他忍不住冲着师傅喊道“师傅,其实我也很想陪您!我会经常想您的,您要多保重啊!”
远处的华佗身子顿了下,就继续大步前行了,谁都没有发现他眼睛内所闪过的泪花。
目送师傅华佗离去以后,袁谭朝着身后保护他的护卫道:“众位叔叔,我暂时还不想回府,想在城中买些东西给母亲,还请叔叔们多担待些。”
在这个世上生活了五年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逛街呢。身后有着几个护卫保护应该 没有什么危险,他这么想着,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
小屁孩袁谭在街上悠闲地东瞅瞅西瞧瞧,不多时停在了一个卖胭脂水粉和首饰的小贩面前,捡了摊上最好的一柄青玉凤簪让袁怀安掏钱买了下来,那准备送给母亲的小礼物。
忽然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撞了袁怀安一下,那小男孩向他有礼貌的道了声谦,然后快步的离去了。
“怀安叔叔,你快看看你的钱袋丢了没有?”
袁怀安这时才幡然醒悟,赶紧想着钱袋摸去,谁知摸到的只是空气,“少爷,钱袋没有了,我们赶紧追吧!”
袁谭笑道:“不要着急,你的钱袋会找到的!现在我们只要慢慢的跟着那个小孩就行了。”
那小孩走得很快,而且走的都是偏僻小道,几次都差点让袁谭他们跟丢 。最后他进一条狭小肮脏的小道,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旁停了下来。
“哥哥,你回来啊,弟弟们都很乖呢,不过小鱼他好像生病了。哥哥,你快去看看啊。”一名和袁谭一般大小的女娃在茅屋旁对着小男孩道。
袁怀安终于看到见那小孩停了下来,冲小孩恐吓道:“小孩,快把我的钱袋拿来!否则的话我就打死你!”
袁谭缓缓走到那男孩旁边,目视着他道:“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当小偷,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我能帮助你。”
那男孩被突然出现的袁谭一行人吓了一大跳,他缓了缓气冲袁怀安倔强道:“谁拿你的钱袋了?我有没有见过你怎么会拿你的钱袋?”又对袁谭鄙视道“你还没有我大呢,能帮助我什么?再说我根本没有那你们的钱包,你们找错人了!”
哪个更小的女孩见哥哥与一群人吵架,蓦地被吓哭了。冲着袁谭等人哀求道:“求求你们别打我哥哥了,要打就打我吧,没有了哥哥我们也活不成了,求求你们了。”
那男孩却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望着袁谭倔强道:“我没有拿你们的钱袋。”
男孩的的这句话将袁怀安惹恼了,他请示道:“少爷,既然他不承认,我们就搜身吧。”
袁谭笑道:“怀安叔叔,您难道却那么点钱么?他既然不想还给您,您就别再要了,回家我给您补上。“然后又冲着那男孩道:“你愿意跟着我吗?我会照顾和保护你的弟弟妹妹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钱就了不起啊?你凭什么这么说能保护我弟弟妹妹?”那男孩鄙夷道。
“因为我叫袁谭,是袁氏的长子,你说能保护你的弟弟妹妹吗?”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男孩仍是怀疑。
“我可以用袁这个姓氏起誓,保护你的弟弟妹妹不受伤害,但是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袁谭淡淡道。
男孩当即给袁谭下跪:“主人”
“起来吧,我刚刚听到你妹妹说好像你弟弟了生病了,快带我去看看。”袁谭也不矫情,开始摆起主人派头命令道。
男孩起身后,恭敬地领着袁谭走进屋里。进屋就有一阵恶臭扑鼻,袁怀安等人都急忙捂上鼻子,而袁谭却仍泰然的跟在男孩后面走着,走到一张蒲席男孩停了下来,他带着哭腔对着躺在蒲席上的小男孩喊道“小鱼,哥哥回来了,哥哥现在就带你去看病去。”
正当男孩要去背小鱼时,袁谭阻止了男孩。他向前摸了摸小鱼的头,又替小鱼把了把脉,想了下对男孩说道:“小鱼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小着凉,还有就是有点饿的了,晚上吃点药再好好养养就能好了。怀安叔叔,请您把孩子背回府上吧。”
男孩又要向着袁谭跪下,不过这次袁谭没有让男孩下跪,他挺身扶起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我叫张申。”那男孩恭敬地回答道,接着张申向着袁谭说起了他的身世。他父母本是洛阳本地的,几个月前因为地主上门讨租家里没钱,父亲就被地主打伤了,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经过这一吓就去世了。母亲去世后没多长时间,父亲就跟着过去了。就只剩下他和弟妹三人为生,他自己小没人会要他去干活,平常街坊都很可怜他们三个,经常给他们送点饭吃。不过他很不习惯干吃别人的,所以就干起了小偷小摸的行当来养活自己的弟弟和妹妹,而自己也从来不偷穷人的钱,因为手段高明很少有失手的时候,算上袁谭就失手过两次。
“张申你们收拾下,我们现在就要回府了,以后你的弟弟妹妹会过上好日子的!”袁谭保证道。
小雪天真的问道:“那我和哥哥能天天吃上饭吗?”
袁谭听了鼻子一酸,他微笑着看着小雪,眼中满是爱怜“当然能了,而且以后你和你哥哥都能吃饱!”
然后在小雪的欢声笑语中袁谭等人浩浩荡荡的踏上归家之路。
回到家以后,袁谭先将小雪他们安排了一下就立即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张氏很是欢喜。一个月没见到儿子,她的心里很是心急,担心袁谭在外面吃不好穿不好的,自己都落了几次泪,乍一相见,眼圈又泛起微红。
袁谭安慰了母亲一番,将母亲拉到梳妆台上,把母亲的发髻打散,又重新给母亲梳妆一番,最后将自己给母亲买的青凤玉簪亲手给母亲戴了上去。再看到母亲幸福的笑容后,袁谭也十分高兴,晚上,袁谭将自己一个月的经历从头到尾的都向母亲述说了,每听到袁谭受苦时,张氏都一阵颤抖,讲完了经历后,张氏勉强很久才忍住眼泪的掉落,但是入睡时非要搂着袁谭,袁谭在母亲的怀里甜甜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