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还是感觉有点不安，只是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除了科学考察团队，又或者是无聊的驴友团，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人无聊得要进入冰原，尽管那里的温泉、瀑布也算是小有名气。

城市猎手们这天晚上就驻扎在卡尔曼斯通加的郊外。数量越野的吉普围着斯利夫的大卡车，活像是野营活动。只不过一群人都很沉默，没有大声交谈，只是偶尔在耳边交流一两句，或者是梦呓一般的窃窃私语。

“怎么了你们？”斯利夫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问王烨，“怎么一个个都好像哑了似的不说话？”

“说着呢……”王烨解释道，“只不过我们声音小一点罢了……”

“干吗这么小声？”斯利夫说。

“保密嘛……”王烨神秘兮兮地说，“在对手眼皮底下活动，不是要低调一点吗？”

斯利夫差点昏死过去：“我晕，你们不用这么刻意的……就算在低声说话或者行动，对手也有可能发现我们的……你们该不会以为对手还用人盯梢这种落后的方式吧？”

一群人看着他。

斯利夫接着说：“现在开始恢复正常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弄得紧张兮兮的……我安排一下值班轮换……”

过了一分钟，整个营地就人声鼎沸了。就像从一片午夜的墓地变成了热闹的市集一样。

“靠，早说嘛，憋了我一肚子的话……”王烨抱怨着，和斯利夫一起编排晚上的岗哨轮换。

“我怎么知道你们居然菜鸟到了这种程度……”斯利夫说，“我真的很怀疑，若不是碰到我，你们怎么能找到生命科学研究院……”

营地很开阔，实际上是一片比较荒芜的土地。所以无论从哪个方向，都能很容易地看到很远的地方。车队是小车围着大车，中间还有几十平米的位置，让一群人各自分组支起帐篷宿营，所以王烨觉得只要随便派三两个人一班就可以了。

不过斯利夫很快就否定了王烨的想法。

“随便派是不行的，如果有人从近距离的低空侦察怎么办？如果土系异人从地底发动袭击怎么办？如果有能够在地底穿行的异人侦察怎么办？”斯利夫用专业的口吻说，“所以就算是一晚的露营，我们也必须建立强大的防御和反侦察系统……”

王烨很是谦虚受教的样子，心里却在后怕。说真的如果不是碰到斯利夫，自己还真没考虑的那么周到，而若是有人存心对付他们的话，说不定就全军覆没了。

最后排出的值班人员就是上半夜韦索、雷人、乔诞和阿楠；下半夜是柳智熏、哲别、伍胜和邱豪。胖头鱼已经暗中在周围——无论是车身上还是地面上，都布下了不少的警戒设备。

入夜，气温有点低。冰岛的冬天肯定比华夏国的大多数地方来得要早，所以气温变低也是正常的事情。现在已经是秋季了，而且又是那么靠近冰原，所以土生土长的华夏国南方人王烨，感觉比较冷。

王烨躺在睡袋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外面的空地上，三三两两的城市猎手们在交谈，或者是无聊地打psp，手机上网之类的。

理论上王烨有点困，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死活睡不着。反而越躺越精神了？

过了好久王烨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点不安，不安来源于在陌生的环境下面对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对手，而自己又是这一群人的首领。生命科学研究院的盛名长期压在各国异人的心头，王烨感觉责任重大。

也不知道萨姆到了哪里？还有浪漫斗士的人呢？冰岛本土的异人知不知道有这么多外来的异人入境？生命科学院又知不知道这里的事情？王烨猜想生命科学研究院应该是查探到一点风声的；因为就算是自己这个分部，在之前的几次行动中，要查找太阳国人或者是什么人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强如生命科学研究院，难道真的会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吗？

可笑，为什么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了。王烨自嘲道，自己不是一向是个乐天派吗？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胡思乱想之中王烨渐渐睡着了。

一夜无事。一群人想想也是，这么大的地方，哪能说碰上就碰上呢？而且这里还没有进入冰原的范围，只不过是外围而已。

第二天才是真正的旅途开始。一群人很快就知道了，就算是马力十足的越野车而且还是经过改良和改装的，在这种地形行驶，速度也绝对不快。特别是进入冰原之后。

“胖子，随时注意着冰层的探测变化……”斯利夫对胖头鱼说，“小心不要掉到不应该去的地方了。”

“斯利夫，整个冰原有上千平方公里，我们真的要一寸一寸地地毯式搜索吗？”王烨忍不住问。

如果是那样的话，估计这里的人数再来十倍，都得做到六十岁退休，白发苍苍。不管斯利夫对外是怎么宣称的，王烨压根就不相信他会用这种笨方法。这么没有效率的方法，“银”不可能完成那么多的侦察和搜索任务。

“当然不是。只是我见你们太菜了，需要用三两天的时间来熟悉一下……熟悉一下环境，还有知道什么情况下使用什么工具，这些都需要时间。我可不想进入生命科学研究院的范围之后，还带着一群菜鸟。”斯利夫说。

王烨不知道怎么就觉得他有些事情在隐瞒，只不过估计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也就算了。

斯利夫说的这种“熟悉”是需要的。一路上他们得到了几次使用各种工具的机会，那都完全是突发情况。

越往冰原的腹地进发，植被就越少，厚厚的正在变薄的苔藓类植物，显示着这里是苔原地带。最糟糕的不是有泥泞的路，而是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开始阴沉沉了，而且慢慢地就有雨，使人越发觉得冷了。

“幸好只是下雨，幸好没有下雪。”王烨在通讯器里如是说，只不过大家都对这话没有什么信心。

下雨的唯一好处是，他们可以借助雨人的异能来侦察或者是了解地形。但是又过了一晚之后，天就没有晴朗过——开始下雪了。

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雪是可以制造麻烦的。王烨觉得这虽然不是六月飞霜，但是八月飞雪也是一件很其妙的事情。

不过经过两天的“适应性训练”——王烨是这么称呼的——斯利夫开始果断地带领众人朝一个方向进发。王烨没有问他怎么知道是那个方向的；因为世界上的牛人牛事实在是太多，就像王烨很难像别人解释自己的空间异能是怎么一回事一样——看来本事这东西和装b一样，是一种境界，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

王烨从来没有见识过有谁像斯利夫这样，并不是完全依靠异能来进行侦察的，一些特种兵的方法他也用，而且耍得很是熟练。

“我在委内瑞拉当过几年特种兵……”斯利夫如是说，“而且我认为有很多普通人的侦察方式，也同样适合于我们异人。”

王烨不由得想起了《哈利波特》只中那些研究麻瓜、使用麻瓜方法的巫师们。异人不是唯一的优秀品种。

冰原的路越来越险恶崎岖，有时候甚至一个小时才能前进十几公里。不过一群人都觉得这已经算是不错了——起码用不着徒步。虽说这群人身体都很棒，但是始终是没有受过专业相关训练的人。

雨人开始训练，尝试着像*纵雨点那样*纵雪粒；柳智熏则开始进一步修炼自己的冰冻异能。

这样的日子连续过了一个星期，王烨看看地图，车队才前进了不到三百公里。一路上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而在斯利夫的指挥下，几辆越野吉普不时地以某个坐标为圆心散开侦察。

有很多时候，不是说没有失误就没有沮丧；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的事情，同样令人感到低落和迷茫。王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带一群人千里迢迢地来这里，一无所获。

只不过斯利夫总是说要耐心，要慢慢来。王烨才明白沉静和耐心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异人的成功因素，而自己却似乎更适合冲锋陷阵摧城拔寨。

第八天，车队的行进速度就更慢了。从出发到休息，才走了不到十公里。

“我们已经进入生命科学研究院的戒备范围了。”斯利夫说。

“怎么回事？”王烨奇怪地问，貌似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之前我就是在这里开始跟踪那两个异人的，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异人。”斯利夫压低声音，悄悄地对王烨说。

不久之后的一件事，证实了斯利夫的说法。而这件事也很好印证了什么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众所周知的，是人都会有生理需要，比如说排泄一些什么东西之类的。韦索和乔诞在半路上勾肩搭背地说要去排泄一些液体——男人嘛，就在路边解决就行。王烨知道就算是在冰天雪地之中掏出某个器官进行排泄，也不会说被冻掉或者冻坏，从此不举的。

不过两人回来的时候神色古怪，手里各自捏着一个什么东西。王烨心想莫不是真的冻掉小jj了吧，两人把手掌摊开，赫然在目的不是什么人体器官，而是两个金属制品。

他们把它们交到了王烨的这辆车上，斯利夫一看就脸色一变，连忙让车队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