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一片混乱...
韩信不乱,有条不紊领着南兵向前冲刺,借着箭雨的掩护,有序的收割着北兵的生命。
无所谓对错,无所谓冷血,有心上战场建功立业,便要有赴死的觉悟。韩信明白,此时此刻,容不下妇人之仁,他不仅仅代表自己,还代表三百南兵。
在不适合设伏的地点小规模设伏,出奇不意,乱其心智,然后速战速决,一举瓦解北兵斗志,形成馈逃之势。盛胜追击。
一切都在韩信的计划之内,他在赌。
大千世界,强者能人倍出,韩信不认为自己一定能百战百胜,他能做的就是多思多想,虽谈不上料敌百变,至少将有可能的变化都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每一场战役的胜利都有其客观规律,不可复制...
“清理战场,速退!”韩信果断选择后退,他不认为自己仅剩的百多士兵能全歼对方两千骑兵,对方一旦组织力量反击,己方必败无疑。
天时,地利,人和,战争,归根揭底还是人的对抗,实力的差距不可忽视...
谁也没有想到在处于劣势之下,敌兵还敢仅派三百人伏击,错误的估计导致了溃败的结局。
奸敌一千,缴获战马三百匹,刀箭铠甲无数...
出道第一战,没有轰轰烈烈的战果,却为韩信的“将军”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简单的对南国士兵进行掩埋,没敢有丝毫停顿,韩信领着仅余的百多人,浩浩荡荡折返而回。来时的步兵,去时已经完成了骑兵的装备。
平缓的山谷,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到处是散落的残肢断臂,触目惊心。
直到韩信走远,北兵浩浩荡荡的主力部队才姗姗来迟。
出师不利!
指挥官没有下今追击,目视南国这片土地,陷入了沉思。
“也许伐南大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北关县,
“初战大捷”,韩信的回归迎来了空前高涨的士气,韩信也从校慰晋升都慰,名正言顺统领士兵五百余人。离将军更进一步。
南国,军衔等级的划分相当清明。
士卒,伍长,什长,校慰,都慰,都统,偏将,参将,将军,封号将军...
封号将军,可领军独立作战,将军一职可统领一万士卒。参将和偏将分属将军的左右手,属备用虚职。可参与高层会议。
临危受命,虽未都统,韩信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率领五百人紧守城门。
据韩信估计,成功的偷袭最多能为他们争取一天的时间,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才是最猛烈的进攻。
北关县地势相对平坦,远谈不上易守难攻,五千人杂牌军抵挡住五万正规军,韩信看不到太多的希望,这也是他人生的第一道考验。
“守城!”
打开地图,韩信开始仔细研究,小规模守城,他还从未干过此事,况且他手里只有五百人,还得随时随地听从他人号令,他习惯野战,大规模团战,最大限度的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而攻城只是团战过后附带战利品,他已近忘记了他上一世具体攻打下多少座城池。
唯有守城,还真是第一次。
中军大营, 四处洋溢一种紧张的气氛。
最高统帅杜参将,居高坐于高台之上。
“北国侵我土地,毁我家园,淫我妻女,是南国男儿我们就不能后退,拼死一战,誓要将北国的狼子野心消灭在北关一代。”
高台之下,数十人昂首挺胸,将大账围得水泄不通,众人无不神色肃穆,认真聆听杜参将的战前宣言,韩信,正是其中之一,如今他已经拥有参与会议的资格。
“韩都统,你和北兵直面接触过,说说你对北兵的看法,若死守,我们能否守住,若守不住,我们又能坚持几天?”杜红丙将目光投向韩信,对韩信,他是高度器重和信任,这也是他派韩信偷袭北兵的重要原因。
“三天!”韩信神色肃穆,认真回答到,“若三天之内援兵不到,我们必须撤退。”
“你这是扰乱军心,区区北兵,能奈我何?”
“胡说八道的黄口小儿,我五千南兵占领要地,北兵岂能三天攻破?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面对平常的偷袭就溃败,便宜了小人得志,北兵也不过尔尔,虚有其名。”
“参军大人,我请求斩了此僚,以正军心。”
韩信从军两年便做上了都统的位置,自会引来不少人的眼红,特别是这次偷袭,韩信立下大功,在一部分人看来韩信的成功无非就是运气,和他们没法比,韩信站在这里便是对他们的侮辱。
“住口!”有人反对,自会有人赞成,杜参将就是其中之一,此刻他直视韩信,也不由微微蹙眉。“你继续说。”
此时此刻,杜红丙再也没有官场的圆滑世故,有的只是一个军人的铁血手腕,对守城的艰难重任,他同样不看好,然而作为最高指挥官,他却不能有任何表示。
对怀疑的众人,韩信不置可否,继续说到:“北兵领兵五万,无不是主力军团,兵中精英,反观我们,正规军仅有一千百百多人,若是硬碰,我们没有丝毫胜算,然而我们却不得不硬碰。”
“北国兵分两路,分别攻打我们和“北口县”两处南国门户,北口县离此地四十余里,急行军需要一天的时间,离白虎城两百里,援军最快四天才能赶到,北口县兵力仅有三千人,挡不了四天,若北口县沦陷,北关县将沦为孤城,面临两面夹击之势,如今一天已过,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若援军不到,只能说明上面已经放弃了北关县,有了新的安排,如此我们便应该理智撤退,保存实力!”
“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挡住三天?”想到实力的差距,韩信提不起太大的信心,可以自信,然而不能盲目自信,南兵,远达不到以一敌十的程度。
事实上一对一都成问题。
“有道理!”杜红丙微微点头,继而陷入了沉思。
“报!”
远远的,便能听见线报的加急的声音,声音先到,人影随后而至。
冲进大账的是一位青年士兵,手捧宝剑,声音洪亮。“报告将军,北兵突然开动,率领大军五万,奔赴而来,离此地不足五里!”
杜红丙猛然起身,黯淡的眸子第一次精光外泄:“再探,随时注意动向,随时回报!”
“陈都统,刘都统,韩都统,我命你们三人各领兵五百,守住北门一线,直面面对北兵攻击。”
“陆都统,任都统,你二人合领兵五百殿后,负责补充战备,同时随时接应,填补空缺,绝不能让敌军冲上城墙。临阵脱逃者,杀!”
“其余人等原地待命,养精蓄锐,随时听候调遣。”
杜红丙做了简易安排,不出韩信所料,杜红丙果然第一时间把他派遣到了第一线。
回到驻地,调兵遣将,韩信第一次当着士兵的面拔出了他重达六十斤的“白虎剑”。五百士兵一片欢呼。
“北狗来犯,试图践踏我们家园,奸`淫我们妻女,奴役我们父母兄弟,我们要怎么办?该怎么办?”韩信声音高亢,掷地有声,晓以大义,决战前夕,他有必要以这种方式提升士气。
“杀!杀!杀!”
五百人齐呼,喊杀声震天,韩信收起宝剑,结束这无胃的狂呼。
“这是血战,也是你们其中一部分人第一次参战,你们怕吗?”韩信居高临下。
“不怕,不怕!”
“对,不怕,我们是第一参战,北狗同样也是第一次,只要我们够猛,够狠,够不怕死,怕的应该是他们。”
“我们三百人打败他们两千先锋骑兵,奸敌一千,剩余一千仓皇逃离,我们才是虎狼之师,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英雄。我韩信的兵没有一个孬种。”
韩信开始吹嘘自己的战功,事实也证明很有必要,新加入的三百多人无不热情高涨。兵耸耸一个,将耸耸一窝,兵都希望跟着英明神武的头领,韩信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我们负责第一波正面迎敌,这是杜将军对我们的肯定,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一定要在我们负责的区域,坚持到底!”
“检查随身装备,特别是弓箭,箭矢!”
“出发!”
随着韩信的一生令下,五百人浩浩荡荡直奔北面城墙而去。大军士气高昂,也许是未见过血的缘故,隐约中还有那么一丝期待,兴奋。
不过韩信明白,这点兴奋维持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