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天气,估计一会儿得下雨,你们三个今晚不必回去了,便在这竹轩住一晚吧。”叶天士吃过午饭后,望了望天,对后面的人说道。
楚清扬有些纳闷地问旁边的师傅:“师傅,师公说等会儿要下雨,可是我看这天那么蓝,应该是不会下雨的吧。”
王之林笑着对楚清扬说道,“徒儿还是太年轻呀,你师公说的话从来没有不灵过,你师公住在这山中多年,下不下雨他还不知道?”
百里墨轩也接着说道:“是呀,我跟着师傅在这山中住过一些时日,每次师傅说要下雨的时候,我都不以为然,可没想到,师傅每次说的话都没有错过。”
楚清扬心想,难道这自己的师公以前是个算命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或者说是个半仙,能预知前世未来什么的?以前的楚清扬或许不会相信鬼神之类的传说,可从魂穿过后,她才知道,这世上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的事。
楚清扬跑到叶天士的面前兴奋地说道:“师公,您是怎么推算到这天要下雨的?您是神仙吗?”,若真是神仙,那么楚清扬回现代的事可就简单了。
叶天士看了看楚清扬那副求知的表情,不禁笑道:“哈哈,我并非神仙,也没有推算。所谓一叶知秋,徒孙可知道这个道理?”
楚清扬恍若大梦初醒般,“哦,我知道了,原来师公是因为自然的景象表现出的不同的形态动静,便知道一会儿是要下雨的。”
叶天士有一丝惊讶,想着这个徒孙的悟性的确很高,遂微微地向楚清扬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之林,过来陪我下盘棋,就让胤兰和你那小徒儿把我外面晒的药材给收进来。”
遂楚清扬和百里胤兰便去了院子里收药材,楚清扬站在竹架前,看着簸箕里面晒的药材,不禁惊讶道:“师叔,这可是虫草?”,而且这虫草还是上等的不说,竟然装了整整一簸箕。
楚清扬侧过头看到百里胤兰帅气英俊的脸庞,眼睛却不敢直视,只瞧见百里胤兰哧笑一下:“嗯,这药材在这山中多得是,皇嫂好似有些惊讶?”
楚清扬一惊,手不知怎的便放到了百里胤兰的嘴上让他噤声,然后又担心地回头望了望,好在师傅和师公在房中下棋。
楚清扬回过头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己的手挨着百里胤兰的嘴,而百里胤兰也好似有些惊讶,楚清扬迅速收回手,轻咳一声后压低了声音道:“我既没有叫你崇宣王,您也不必像刚刚那样叫我,况且我只是皇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妃子罢了,还不能称为皇嫂,师傅还不知道我是宫中之人,还望王爷您不要拆穿我才好。”楚清扬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过了,有些不好意思,便撇过头去摆弄簸箕里面的药材,手还时不时的挠了挠头。
百里胤兰也压低了声音,“既然清扬如此说了,那不如私下你叫我胤兰,我叫你清扬,可好?”
楚清扬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百里胤兰,微笑着点点头。
很快,楚清扬和百里胤兰就把院子里面的药材都搬了进去,闲来无事,百里胤兰便提到楚清扬是第一次来山中,趁着天还没黑,带她到山里转一圈,一来是欣赏一下风景,二来是让楚清扬熟悉一下路线。
一路上百里胤兰和楚清扬并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百里胤兰会讲一下路线,该走哪儿不该走哪儿,可楚清扬哪儿会一下子记得这么多路,所以直接不记路了,在路上看起了风景来,忽地看到林子那头有尽头,像是悬崖一般。
楚清扬小跑了过去,想探个究竟,不想跑得急了些,被一根树枝桠绊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百里胤兰眼明手快拉了楚清扬一把。
楚清扬甚是感激百里胤兰,“谢谢你。”
百里胤兰却说笑道:“不用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楚清扬不禁想,这百里胤兰和百里墨轩到底是不是两兄弟呀,做事风格完全不同,一个高傲自以为是,一个温柔平易近人。“很多时候,有很多人连举手之劳也不愿意做的。不过您本来就没有义务救我,如今舍得拉我一把,自是要感谢你的。”
百里胤兰只是笑了笑,“看清扬这急促的样子,是想去这绝情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尽头的那个悬崖。
楚清扬点点头,随着百里胤兰走近悬崖边,只见山峰下一片雾霭,深不见底,放眼望去,山峰重峦叠嶂,气势恢宏。
“这儿称为绝情崖?为何别的悬崖都没有名字,唯独这个崖叫绝情崖呢?”楚清扬不解。
“这说起来是师傅和师娘的故事了,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未曾听师傅细谈,不过每次讲到这绝情崖,师傅的眼睛里都充满着悲伤,故此之后我也不再多问了,想必师傅隐居在此山之中,也算是对师娘的一种怀念和相守吧。”百里胤兰叹了口气。
楚清扬一听,原来师公是这样才不肯下山的,长年隐居在这深山之中,这其中原委大抵不过一个‘情’字罢了。
回来的路上,楚清扬和百里胤兰的话多了不少,大概是熟悉之后话就多了些。
楚清扬不禁问道:“胤兰,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百里胤兰微微一笑道:“清扬你若不说,是为不想说。那么不想说,我又何必问呢,而且你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彼此彼此。”
楚清扬听到百里胤兰如此说,便好奇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来这儿来拜师的呀,您堂堂华夏的王爷,想必府里的大夫也是很好的。”
谈及至此,百里胤兰似乎深棕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悲伤,脸上的笑容也变成苦笑:“我,是为了一个人,虽然我与她再不可能。”
楚清扬看见自己提及别人痛楚,觉得愧疚无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伤心事。”
百里胤兰倒抽一口气,“无妨,都过去了,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至少我现在没有死掉,只是偶尔想起她时,会有那么点遗憾。”
楚清扬奋力一笑:“哈哈,开心一点就好了,那你告诉了我,我也告诉你,其实我是跟百里墨轩打赌,说我在外面一个月能养的起自己,所以他才放我出皇宫一月的。”
随即楚清扬语气低了些,“或许这是我第一次进山,又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进山,一月之后,我便又会回到皇宫,即使我不想,但很多事却是身不由己的。”
百里胤兰拍了拍楚清扬的肩膀:“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