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飘逸的舞曲缭绕,聘聘婷婷的舞姬翩翩起舞,飘飞的水袖凌空翻飞,曼妙生姿,美目流盼,流波妙目越过殿中绛紫色身影,落在下首那玄白的两道身影。
一个似寒冰中淬出的剑胚,凝聚着惊天动地的美,冷冽清冷锋芒内敛,他日宝剑出鞘必是惊绝天下无人匹敌。
一个似皑皑天上雪,夺天地之光华,似姣姣明月温润如玉,又似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和煦。
一个清俊高华,一个温润如玉,不难判断哪一个是聿王。
脚下莲步生姿,随着乐声渐急愈发的明快,姐妹两人素手婉转流连,莲步轻移,裙裾飘飞身轻似燕。
娇躯随之旋转,素手攀上轩辕罔极的脖颈,身体软似云絮,堪堪贴在聿王的怀中,媚眼如丝,如兰的气息在耳畔吟哦吐息。
“救我!”将一方绣有父亲印信的锦帕塞入聿王手中。
优美挺身,姿态娴雅的夺过聿王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仰着妩媚娇俏小脸,目光盈盈,为聿王斟上了酒水,自然的轻挪身子端坐在聿王的身侧。沐挽歌同样坐在了李舸的身侧。
聿王面对面前女子的勾引不为所动,却是看着沐挽裳塞到他手中的锦帕,上面西林雍的印章,西林家的族徽可以造假,西林雍的印章却是是独一无二的。
身侧女子眉似远山含笑,眸黛染春,极为明媚。刚刚还在耳畔向低低求救,当日得知西林家有账册,派人赶来却已经晚了,这女子与西林雍是何关系?
太子见着两女成功的坐在了聿王的身侧,“两位真是艳福不浅啊!两位美姬,都是万里挑一的珍品,皆是处子,君子有成人之美,就送给两位也尽地主之谊。”
大殿内突然变得很安静,太子公然在聿王身边安置美人,不知聿王给不给这个颜面。
沐挽裳跽坐在侧,看着聿王冷峻如削的侧脸,眸中已带上了几分乞求,怕他看不懂锦帕的含义拒绝了太子的心意。
大殿内寂静无波,倏然一串涩涩的吱嘎声由门口传来,朱门开启一条窄缝,一身银缎锦袍的男子,刚硬的五官,俊目狭长,神色匆匆疾走步入殿中。
沐挽裳心神皆震,犹如一把锋利的白刃刺入心头,脸色瞬间惨白,眸子里化不开的无穷恨意涌溺而出,如燎原一般恨不得将来人千刀万剐。
此人正是裴祯,沐挽裳强忍住心中的恨意,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不能够冲出去,贝齿紧咬银牙欲碎,赤红的双眼早已泛起嫣红。
轩辕罔极与她靠的极近,见她背脊僵直,紧握的指尖泛白,冷汗透衣,藏着恨意的眸光仿若定在了裴祯的身上。她们之间有何深仇大恨?
裴祯忙不迭上前拱手向太子作揖道:“见过太子各位皇子,只因公主殿下临盆,刚刚喜得麟儿,耽误了些的时辰,裴祯自自罚三杯谢罪!”
太子却是笑道:“三杯哪里够,要三百杯!这可是一桩喜事!本宫可要备一份大礼!”
此时众人竟然忘了刚刚太子赠佳人之事,因为裴祯喜得麟儿纷纷道喜,觥筹交错好不欢喜。
沐挽裳看着宴见推杯换盏,春风得意的裴祯,如今裴家已然成了卫家的新宠。
看得是眉目皆碧,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淋,犹如凌迟。
她的神情逐一落在轩辕罔极的眼底,心中对此女子愈发的迷惑,她似乎和裴祯有着深仇大恨。
裴祯与西林家的渊源聿王自然是知晓的,西林家开国功勋五大家臣之一,一夕之间被屠满门,卫家可谓狠绝。
当日探知到西林雍曾经派了女儿和儿子到禹州,双双命丧黄泉,就是被裴家出卖,想要寻到账册的下落,或许侥幸逃脱,曾经命人到崖下寻过,早已粉身碎骨惨不忍睹。
沐挽裳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太子的心意被裴祯打断,没有人再提起,聿王也没有表态要留下她,她不能够坐以待毙,只能够赌上一局,若是赢了便可守得云开见月明。
轻拂小腹身子微微倾覆,倒向鎏金的案几,座上杯盏横斜落了一地,引来众人惊异的眸光。
太子不悦的拢眉,聿王没有应声定是要拒绝的,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是一枚废子。
“好大的胆子,竟然搅闹宴会!拉出去砍了!”
沐挽裳状若痛苦,“太子饶命,刚刚那酒太烈,腹痛难耐才会不小心打翻了杯盏!”
沐挽歌见姐姐陷入危机,向李舸求救,他早就见着沐挽裳有异色,“太子,这女子脸色青白确实有恙!”
“既然太子已经将此女送给本王,此女就该有本王处置!”轩辕罔极声音清冷浅淡透着威严。
沐挽裳心头乍喜,竟是有些想哭,她真的赌赢了。
太子闻言瞬间讶异,“那是当然。”
既然宴会被搅扰,扫了兴致也便作罢,李舸也没有拒绝太子的心意,将沐挽歌留了下来。
聿王在京城没有府邸,太子盛情将聿王与新罗世子住进他的一处府邸尚阳别苑。
一辆精雕的马车沿着城中的青石路穿城而入,朝着尚阳别苑而去。高头白马,车体考究,那驾车之人,玄色短装姿态干练。
马车内,轩辕罔极秋月寒潭的眸子打量着手中锦帕,眸中满含探究神色,他怎么会看不出那女子在奋力一搏,如今他很想知道那女子与西林家有何关联?
李舸坐在身侧,从未看过他对女人的物件感兴趣,更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之人,明知道是太子派来的人,竟然为那名女子求情。
“聿王可是钟意那名女子?”
轩辕罔极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鼻中发出一丝冷哼,幽淡道:“闲棋冷子或有大用。”
李舸神情一怔,想起宴间的那对姐妹,那个姐姐却是有些不同。两姐妹感情甚笃,他素来成人之美。
眉目舒朗,唇角噙起一抹淡若云烟的浅笑,“我身子弱,那枚棋子无福消受,还是转送给王爷慢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