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以城百里,谷遽村南,破旧的毛草茇内,狭窄的房间中,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床上一张单薄的被子,被子下满身布丁的白衣女子安静沉睡,雪白如玉色的肌肤接近透明,精美迷人的五官毫无生气,一头乌黑靓丽的青丝纠缠,单薄的身骨因为长期缺少营养而变的瘦骨嶙峋。但却也无法掩盖女子风华绝代的容颜。
一位老人与中年妇女带着六来岁的小丫头进了门,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夕日温柔体贴又是孝顺的孙女与女儿就这么离去,老人与妇女哭的已经肿成核桃的眼睛在短短两天之内流尽了一生所有的泪水,满脸褶子痛苦的扭成一团,捶胸顿足,悲戚不已。
“那天杀的陈硅!仗着县太爷撑腰非要将我这如花似玉的女儿逼去做娼!娘没本事!才让你走投无路投河自尽!你就这么走了,你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一声又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喊声,入在左邻右舍的耳中皆是心疼不已,唉声叹气。直叫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阴曀的天空,青霭萦绕在崔伟高峰之腰,微风中飘着毛毛细雨,落在树叶与萋萋野草上,弹奏悦耳音符。
在村口一直无所事事,闲溜达的沙三远远便看见一位华服贵衣的中年男人领着一帮家丁向村子走来,吐掉了一直含在嘴巴里的狗尾巴草,沙三灰溜溜的眼珠子一阵转悠,转头向村子里跑去。
“李大娘!不好了,陈狗腿带着家丁向这边来了!”喘着粗气一进用篱笆围成的院子,沙三便扯开嗓子吼
屋子里的老少三人痛苦神情收敛,皆是一脸惊慌,年迈半旬的老人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抓起一直搁置在墙角的锄具,踩着趔趄的步子向外走去,嘴里嘟嘟囔囔着:“我用这把老骨头去跟他们拼了!”
“爹!”妇人急的哭了起来,一把抓住踏出房门的老人衣袖,泪如雨下,歇斯底里的哭嚎道:“我已经失去了雪儿了!求求你就不要在给我雪上加霜了!”
“能怎么办?你说能怎么办?雪儿都死了!他们还不肯放过她!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一个孙女!我不想在失去另一个了!”红着眼眶,一把将六岁的小丫头拉进骨瘦如柴的怀抱里,老人伤心哽咽着
见自己爹如此,妇人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悲伤,捧着衣袖掩面而泣。
看着一旁哭成一团的三人,沙三心中无限同情他们,刚想开口安慰,便听一声粗吼声入耳,接着篱笆便全被推到在地。
陈垚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身后的家丁个个一脸痞子气。
“怎么样啊李大姐,是不是考虑清楚了?将你那美若天仙的女儿嫁给我做我的十四妾?!”
“陈垚!你这个畜牲!我杀了你!”被陈垚激怒的妇人气的失声尖叫,咬牙切齿的像一脸猥琐的陈垚扑去,却被他手下的家丁当下挡住,将她一把推到在地!
细雨让土地湿滑,污泥粘稠,妇人倒在地上不顾浑身的污泥痛哭出声:“雪儿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被你这畜牲逼死的!”
“死了?”陈垚一脸惊惘,看了眼被沙三拼命抱住手握锄具扑向他的耄耋老头,眼中闪过一抹阴险的笑意:“想以死骗老子!老子还就不信了!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
从老头身旁走过,陈垚直接进了屋,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装的还挺像!”说着便用手掀开被子,一双贼手肆意在女子最柔软的部位揉搓着,嘴里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叫好声。
原本在外哭的伤心的妇人与气急攻心的老头,还有极力制止的沙三此时都被屋内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傻傻的站在原地。
“畜牲!”妇人最先反应过来,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便横冲直撞的向房中奔去,企图阻止屋里男人下流的举止。
但才冲至门口便被几个家丁给拦了下来,无力的对拦住她的家丁拳脚相向,疯了似的又抓又咬,最后被吃痛一声的家丁一巴掌甩在脸上,打的栽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畜牲一件又一件扒着自己女儿的衣服,徒劳无功的咒骂声带着蚀骨的恨意响彻云霄。
老人被眼前所见气的发抖,胸口堵了口恶气一时上不来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沙三的怀中。留下后者一脸的惊慌失措。
原本安静的面容上眉头微微皱起,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抓住一直在自己胸前移动的大手, 冷冷的盯着陈大垚那张猥琐的脸。
被突然睁眼的女子吓的够呛,陈垚骂人的话还未出口,一阵剧痛袭向手腕,女子力量大的惊人,只听骨头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陈垚还来不及抱手哀嚎,胸口便被一记重力踢中,身体不控制的向后飞去。
周围的空气突然极速下降,让众人一惊,还未待反应,一身惨叫声便串入他们耳廊。接着陈垚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撞飞了出来,一头栽倒在草茇前二十米的陇田之中。
家丁皆是一惊,想赶忙上前去搀扶,却觉一阵冷风飘过,眨眼间原本空无一人的田埂上突然多出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
众人皆是一惊,白衣如雪,虽然衣衫有些破烂,但却一点也不影响来人的外感,乌黑髧脚的长发还来不及梳理发髻,有些凌乱的披在清癯的香肩上, 周身笼罩在一层寒冰之气中,雪白精致的脸蛋因为虚弱而苍白,那阴冷的眼神中残忍嗜血之光大盛,仿佛来自地狱的复仇者!
一双骨感均匀的玉足裸脚踩在柔软的青草中,雪白的如同无瑕珍珠亮人,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目瞪口呆,原来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前一秒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
女子在众人屏住呼吸中抬起雪藕手臂,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抬上一寸的刹那,有一刻稍微停顿,身体明显一僵,注视着因为白皙而血管清晰可见的修长小巧的手掌,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但只是一瞬,便再次被嗜血与幽寒取代,缓缓伸向痛的抱手卷曲着身体不停哀嚎的陈垚,在他一脸的恐惧中,抬起他的脸,五指锁定在他的脖颈上,如钢筋铁钳般轻松的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脚一离地,陈垚因为难受而不停的挣扎,双手双腿齐下,踢蹬个不停,女子却丝毫不受影响,仍然不为所动,手指用力一扭,陈垚的头颅便被硬生生的扭断,鲜血喷涌而出,缓缓流入陇田之中,而田埂上,除了一具头颅与身体分开的尸体外,女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早已经吓傻的家丁回过神,女子好看却恐怖的脸映入他们眼底,雪白的衣衫仍然如初见她时那般干净,一双结束掉一条人命的双手滴血未粘,可见女子的速度快到了何种境界!
瞪着眼睛看了看女子不怒而寒的冷泠面容,家丁们吓的尖叫,早以没有了来时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模样,连滚带爬的向村口跑去。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嘴角勾出一抹嗜血冷笑,空气中暗流涌动,几颗细微的沙子浮上空中,如子弹出膛之速向几人后脑勺飞去。
几声闷哼之后,仅剩的三人看着突然倒地的家丁早已吓的瘫痪在地,动弹不得。
女子满意的看了眼已经断气的几人,在回头冷冷的凝视着吓的不停发抖的三人一刻,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向远处走去。
“阿雪!”
一见起死回生的女儿,见她如同陌生人般转身离去,妇人赶忙忍着身心的伤痛上前追赶,伸手企图抓住女儿白色的衣袖。
女子皱眉,一脸厌恶的躲开妇人伸过来的手,冷冷的撇了眼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夺眶而出的妇人丢下一句冷泠十足的话“你认错人了!”便转身快速消失在一片烟雨之中。
妇人的心惊人的疼,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被她带大的女儿,正想追上去追问几句,却无奈对方脚下太快,追赶不及,人已去无踪。
只留她一人站在雨中痴望着女儿消失的地方伤心的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