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日头毒,安浅怀坐在被人安置的帷帐中,瞧着这些小兵们举着弓弩瞧靶的劲头。量他们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只要五发有四发击中红心就算他们通过。等到安浅怀拿到最终的结果时,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
现在的情况是,腹肌在四块以上的只有千余人。能够略懂弓弩用法并能射中红心的有八百人。看来盛德公主给她的兵还算精良。自此之前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训练。只是剩下的人。还有半数。
安浅怀让人把东西抬上来。“这个叫‘木鸢’,对木鸢有了解,并成功飞起来过的,有没有?”
却没有半个士兵站出来。在安浅怀的印象中。木鸢载人的历史已经不能够考究。能够载人是绝对可行的。所以安浅怀也不清楚在这个朝代究竟有没有木鸢这一说。不过看这些人迷茫的样子,她也能够知道个大概了。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供你们选择,若是你们不能够在一天的时间内,驾着木鸢飞起来,那么这次的演练就到此为止。是龙是虫,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安浅怀放下狠话,便收回家伙飘飘然转身就走。被她落下的士兵个个脸色不好,毕竟想要为齐国效力是这辈子都想要做的事情。他们还有半数的人,若是明天不能够让木鸢飞起来的话。很有可能真的会被刷下去。
如果真的被刷下去,那会有负于陛下对他们的期望。
到了傍晚,安浅怀这才从训练场地回到安府。瞧着大晚上的,若颜妹妹还在府门口张望,时而小心谨慎,时而狂躁不安。安浅怀现在终于觉得自己是愧对这个姑娘了。毕竟,现在占着她姐姐身体的人,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姐姐。
瞧见了安浅怀,若颜眼睛都亮了起来。
“长姐,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去了。你是不知道妹妹这心担心的跟什么似得,他们那些士兵本就是精心挑选的。姐姐干嘛要费那个心思......”
“妹妹啊,我饿。”
瞧着姐姐半死不活的样子,若颜就来气。但是姐姐说饿,却又不能真的把她给饿死。只好吩咐下人去做些晚膳来吃。只是现在这样子,也不清楚盛德公主会不会遵守承诺,让爹爹从通敌的罪名中洗刷冤屈。
诶,安家上百年的事情都没有现在多。
闹得什么心慌事啊。
瞧着姐姐的病还没有好全,这才心细扶着姐姐回到房间。让人点燃香炉,香炉中添加了些通气的草料,有助于姐姐的病。
“姐姐,这是从天山脚下采来的鹿茸补药,这身子寒虚的,用这个补最好了。”
安浅怀还没有坐定,就瞧见妹妹若颜从灶房里端出汤药,浓浓的中药味。光光瞧着就觉得肯定苦,“我不喝。”
若颜生气的把汤药放下来。“姐姐,良药苦口,还是趁热把这药喝了吧。”
“可是,真的苦。就没有包裹起来的药丸什么的吗?这么苦的药谁要去喝啊。”
看姐姐的脾气又犯了,若颜坐在旁边。瞧着姐姐倔强的神色,知道这女子油盐不进。“姐姐,我刚刚看那小灶上,放着热乎乎的鸡腿肉。那个油香四溢,娇艳欲滴。简直了,要不是因为姐姐生了病,妹妹肯定得端过来。”
啧啧,这丫的竟然活生生的食诱她!
“那个......”安浅怀刚要说话,就被若颜打了回去。“但是呢,既然姐姐生了病。就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所以那野鸡就让下人分了去。”
安浅怀攥紧手,心里的小人愤愤的瞧着若颜。安家哪有什么好人,切!
“所以姐姐把药喝了吧,好得快,才能吃上肉啊。”
安浅怀皱起眉头,瞧着黑糊糊的药汁。觉得这么浓厚的药汁是人能喝的吗?再说了,这药真的不会喝死人的吗?
算了,早死早超生。安浅怀捏着鼻子,抱着碗,咕噜咕噜吞了进去。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若颜就赶紧在她的嘴巴里塞了蜜饯。又苦又甜的滋味,真是五味杂粮。
看见那碗药真的被姐姐一滴不剩的喝进了肚子,若颜这才放心的离开。“姐姐,天色不早了,赶紧歇着。”
点了点头,瞧着若颜真的离开的背影,安浅怀这才浑身的细胞都放松了下来。那若颜哪里是妹妹啊,完全是嘴巴不饶人的小妇婆。每天这那那这的。什么都管。
揉揉发痛的肩膀,安浅怀正准备要睡下去,却突然觉得房梁上是不是有什么响动。这不看还好,看了简直浑身的细胞都在疼。
“苏木缨!”安浅怀咬牙切齿。
这厮是天天要在她的房梁上趴着吗?是不是有偷窥症?要是有的话,那还得真的好好去治治了!这种病不大不小的,可要是不治,会被人当成精神病。
“怎么,姑娘叫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就这么让安浅怀手痒呢?她说过什么?她好像说过,要是让她再见到这个人,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骨头剁碎了拿去喂狗!
“不叫你还叫谁?你昨天生生把我扔进水里漂了半夜我还没跟你计较呢,怎么,今天你要是想死的话,我不介意你那肮脏的鲜血染红我的地盘!”
呵呵,苏木缨的嘴角露出笑容。“要是姑娘这么觉得的话,那在下就不得不从了。”
什么?安浅怀表示没听明白。还没等安浅怀瞧明白,苏木缨直接上前,抱住她的腰际,并稍微用力,安浅怀的身子瞬间就软了。这丫湿漉漉的唇轻轻扣在她的额际。“只要姑娘是在下的人,那么姑娘的血就是在下的血。染红这里的......就是姑娘这身了。”
听明白后,安浅怀生气的从他的怀里蹦出来。“你刚才耍了什么手段?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受控制......我知道了,你竟然对我动手脚?”
“姑娘,说话可是要凭借证据的。姑娘怎么证明是在下动的手脚?”
卧槽,都这样了,还不承认?当她好欺负呢,还是好欺负呢,还是好欺负呢?什么人啊,安浅怀从未见过比她脸皮还厚的家伙。现在这个叫苏木缨的是第一个!“你不要不承认,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动的手脚,难道还是我自己动的手脚不成?”
“那就要问姑娘自己了。”
问我?什么意思?安浅怀表示还没有从这个家伙的嘴巴里套出路子来,也表示跟不上这个人的思维节奏。
“对,要是姑娘自己不对在下芳心暗许的话,刚刚姑娘的身体,又怎么会说软就软呢?”
你狠,你狠。安浅怀愤愤的瞧着面前的人,现在可不单单是懊恼,愤恨。这人的脸皮能不能够再厚点。直接说她刚才投怀送抱得了。安浅怀叹了口气。“你说吧,我究竟要答应你什么,你才能够永远的离开我的屋子?”
安浅怀见他不说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着,你想要图纸是不是。我现在就画给你。拿到了图纸,立马给我走人。”
但是苏木缨却微微摇了摇头,“在下现在已经不想要图纸了,而是姑娘你。”
什么?安浅怀挑眉,这人知不知道蹬鼻子上脸的意思?她都好言好语的劝他离开,器械投降了,这丫怎么还顺着杆子往上爬?
“对不起,本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苏木缨嘴角上扬,“姑娘看来是理解错了,在下要的,是姑娘嫁给大周。”
听完这话,安浅怀只有三个字,呵呵哒。不要以为她是女人就好欺负,不要以为她处处退让就是没脾气。“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就得兵戎相见了。安浅怀。想必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其中,该怎么抉择吧。”
瞧着这男子倾世的容貌,和比女子还要细腻的皮肤,本来不想卷入这件事的安浅怀,凝固了神色。她从未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却知晓。想必对自己有过调查。潜意识中,这个男人不是善茬。可是这么绝美的男人,安浅怀却从未在齐国的土地上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看来你是大周的人。”安浅怀放下笔纸。仔仔细细的瞧着这男子,若说这么风华绝代的人,没有背景完全不可能,就算真的没有背景。浑身俨然天成的帝王风范,丝毫不加掩饰。难不成是大周的皇族?
齐国如今只是个小小的诸侯国,怎么能够跟一统天下的大周相比。
安浅怀凝了神。若是公主,她会怎么抉择。若是公主,她应该不会让她就这么嫁出去的吧。
“本小姐是安将军之女。婚事都是齐国皇上定夺,所以这件事,本姑娘并无权利答应与否。”
既然如此。苏木缨也没必要在她这里废什么口舌。“既然姑娘心存侥幸,那么就等着见真章。苏木缨倒是希望你能够成功的保下自己的身子呢。”
我呸!
瞅着这丫的背影,安浅怀就恨不得把自己的鞋子拔下来丢出去。什么鬼人,这么威胁她竟然还面带笑容,知不知道自己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私下里在做什么勾当?
这是在逼迫!胁迫!亏还是皇室呢,这点风度都没有!活该被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