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答案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展毅都觉得自己最终不会得到答案的。因为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得到这个答案。去问局长是不可能的,他刚才就问过了。局长根本就是跳过了他所问的。
但至少展毅明白,她对于他来说,不是他要追捕的对象就行了。虽然说他现在很想找到她。
想到这里,他并没有如局长说的那样放假回家,反而是回到了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利用他是国际刑警的特权查看一些需要一定权限才能进入的保密信息文件中。
她的面容就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在这些文件中找寻比对与她的面容相仿的女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还是有的,只是都不是她。这令展毅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一直都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他只是机缘巧合的碰巧看到了。
重重叹息过后,他退了出来,继而关闭了电脑。虽然明知道找到她的希望很渺茫,可他还是试了,只是尝试过后的结果让他既失落又失望。
放假就放假吧!只是再没有了从前放假的心情,只因为心中多出了一抹俏影。
不知道是因为思虑过多,还是胸部的伤未痊愈,突然间,展毅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再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他再度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面。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让他惊讶的差一点就坐起身来立正敬礼。
“局……局长,怎么是您?”
“唉,知道你有伤,可我不知道是这么重的。唉,幸好啊!”
似乎是看到展毅狐疑的神情,局长接着给他解释。
“你不会是不知道你伤得有多重吧?肋骨骨裂,有一点碎骨刺入了你的肺部进入了气管。什么也不用说了,你给我好好住院,把伤养好了才许出院!”
就这样,被下了死命令的展毅只好在医院乖乖养伤。只是,每次因为护士走近而令他惊醒时,他都有某一瞬间产生恍惚的感觉,仿佛是她在照料着他一样。
展毅觉得自己“病入膏肓”了。
其实不只是他一个人有这种症状,有酒店房间里发愣的凌云也是一样。
她要疯了,是真的要疯了。因为某个人的身影已经让她寝食难安了。吃不香睡不甜的生活对于之前的凌云来说是不可以想像的,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如今就是了。
郁汀带她去迪森新开的餐馆吃饭,明明很好的菜肴,结果被凌云用刀叉摧残得一塌糊涂。最爱吃的凌云居然没有胃口!
她本来以为这只是短暂现象,以为睡一觉就会没事的。可是偏偏她就是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从来凌云都是无梦一觉到天亮,然后就是继续睡,睡到日上三竿。至于在这时能不能醒来,还要完全看她会不会被饿醒。
可是这一晚,她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眼睛打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一整晚全在做梦,她一直在跑,而他一直在追。这个他,就是那个姓展的刑警。
中间穿插着的片段就是两个人在睡袋中做过的事情,凌云知道那是梦境的,她想要醒来,不想再面对一次。可是,就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她无论多努力都醒不过来,一遍又一遍的经历她长到这么大以来最为难堪的一幕。
“怎么是你?对不起!”
这两句话像是两记重重的巴掌打在她脸上一样,事情过去了,可是那种痛楚还在。
直到有人来摇醒凌云,凌云在睁开眼睛看到郁汀关切的神情时,猛地坐起身,一下子抱住了她。
“云,你怎么了?又哭又喊又骂的,做梦了吗?”
不想把这件丢了人又失了面子的事情说出来,凌云顺着郁汀问的找了个说辞。
“是啊,做恶梦了。梦到了很不舒服的画面。”
郁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凌云的背。她知道凌云说谎了,因为刚才她走进凌云的房间时,有听到她在哭在骂什么。
既然凌云不想提起,郁汀就不问。她只比她小几个月,都到了有心事的年纪。
安慰了一会儿凌云,郁汀见她安静下来了也不哭了,就打算离开了。可是却被凌云一下子拉住了郁汀的手。
“我睡不着了,也不想睡了,你可不可以陪我聊一会儿。”
凌云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郁汀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她点点头,爬上了床。两个人都把枕头放在背后靠着倚在床头。只是说要聊天,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郁汀的性格是,你若不说,她便不问。凌云不想提及,她就不会有八卦的心。她会留下,不是因为凌云说要聊聊,而是因为凌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睡在一起过了。
她们比一般同龄的女孩子要早熟的多,只因为她们这个有些奇怪的“家庭”。
“我还记得义父领着哥和我去孤儿院接你的时候,你的样子。手里紧紧抱着个饼干桶,眼神里充满着怀疑和抗拒。”
听到郁汀忽然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凌云的思绪也回到了从前。她是被义父和哥还有郁汀从孤儿院领回家的。在那之前,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无比感恩有了现在的生活。只是听郁汀提起时,她还是不免还嘴。
“切,说得好像你那时有多么懂事一样,当时的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是个小屁孩儿!”
“才不是呢!要知道我可反感再加入一个人呢!有了你,就有人分走了义父和哥的爱了。”
“你在意的是分走了哥的爱吧!哈哈,气死你,哥他比较爱我!”
“臭凌云,你再说,你信不信我呵你的痒?”
才说了几句话,凌云就似忘记了刚才她才哭过,哈哈笑着故意气着郁汀。而郁汀也放下了平时的身段,与她在床上打闹着,两个人的枕头大战开始了。
这就是郁汀,她也许说不出什么柔软的话来安慰人。可是会用她自己的方式让别人放下心中的苦楚,哪怕是要戳她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