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住了不少人。

连流苏都是一愣，师傅从来就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或许有些人认为，修仙是个很神圣的事情。它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但是你们也知道，整个阡华大陆，百分之七十的土地，都不在人类的管辖范围内。城邑之外，只有高手能够生存。”

整个屋子的人，整个都是哗然。他们虽然知道城邑之外全是猛兽，但是却不知道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是野兽的天堂。

“所以，修仙是增强自己实力的唯一途径。修仙的代价很高，资源和天赋紧密挂钩，为了让更多的人进入这个门槛，阡华大陆的联合盟才在这里供应修建了修仙殿堂。你们要清楚，修仙的路并不是无条件的给你们资源。导师也不可能无条件的教授自己所知，但是只有万丘山，只有这里是无条件。我会教你们我所知道的全部。只要你们从万丘山出去之后，不必记恨于我。”

温导师的眼神相当的可怕，屋子里的孩子多数都是呐呐的不做声。连猥琐男范天建都没说什么话，更别说段青了，她估计还在刚刚魅紫的拒绝中没回过神来。

“天才永远是少数。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被谁塞进来，有什么样的背景。但在这里，不要跟我哭哭啼啼，抱怨长短。到了城邑之外，你们什么都不是。只有生与死的区分，没死，就给我拼尽全力的活下去。若是你自己都放弃了活，那么对不起。这个世界依旧在前行，没有人会记得你怎么死，只有人记得你是怎么踩在别人的头上，达到世界巅峰。”

温导师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屋子的人全部傻了。

包括流苏。

长华上仙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因为在无尽峰的时候，流苏从来不觉得修仙界很残忍。现在......反应不过来。

“活下去的方法有很多种，我希望你们在此之后。不要对输出系和辅助系抱有偏见。也不要认为仅凭借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怎样怎样。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不适合你的，只不过是在你的路上安了座山。这座山不是别人放上去的。我希望你们走了无数歪路不要回来告诉我说，你们选错了路。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然后悲天悯人的说自己不适合修仙。对不起，整个修仙界支付不起你的犯错。因为你的犯错，我们又可以培养出渡劫期的高手来。”

“所以接下来的选择非常重要，我不会强行的规定你必须要走什么路。但是我会告诉你什么才是最适合你。只是争对于你而言，若是你们背后的势力另有期待，除了这个理由，其他的理由我都不支持。若你要一意孤行，希望你不要后悔。”

整个屋子鸦雀无声，甚至是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流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都感觉，几乎没有人在呼吸了。

“还有，修仙并不神圣。你的存在是支撑别人，还是在拖累别人。我需要你们修仙的理由，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的修炼，抱歉。万丘山没有你的地方，请你另谋高就。”

“修炼出来的结果，是你能够在整个阡华大陆存活下去的资本。是你能够独自闯荡的信念，万丘山不是你修仙路上的全部，它只是个开始。可以说，除了从万丘山毕业。你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不借助任何势力，在城邑之外存活下去。没有！光那么多的野兽，就可以把你的信念撕的粉碎。”

“好了，今天的课到此为止。明天我会带测试石，对每个人进行综合评价。”

“散会。”

这两个字说完，温导师脸色刻板的对着每个人。然后大步的从门口出去。在导师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整个屋子就像是按了暂停键样的。每个人的眼神都凝滞在那儿，然后慢慢的变化着。

可以说，他们之前从来就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从来就没有被这样鞭策过。爹娘都是无数遍的告诫他们，一定要修仙，修仙，修为高过别人。你的人生才是对的，是圆满的。

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为什么要修仙。

是的，为什么。

现在有了很现实也很有用的理由，你不修仙就得死。或者永远是被城邑温养的软蛋。修仙界里没有你碌碌无为的位置。没有你停顿的理由。

今天上的第一堂课，竟然是把所有人的观念转了个遍。导师很是厉害，流苏不得不佩服。流苏觉得有了这么个导师，真的是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当然也不是说长华上仙不好，而是他他太厉害了。根本就不是流苏能够仰望的存在。

有些人可能自己懂，自己厉害。但不一定他的徒弟就厉害。

心里想到这里，流苏心中的小人儿顿时搓手磕头。师傅，俺是无心的，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哈。

“今天的课算是上完了吗？”突然有人弱弱的问。

应该吧，流苏心里的小人摊手。谁知道呢，对了。玉牌里不是有课程体系表么？翻出来瞅瞅。

“我们下午有节课，是体能测试。”

屋子里好几个女孩，顿时脸色苦起来。

“段青，午膳一起去吧。”

流苏率先开口，这个女孩子可爱是可爱点。不过还是很好相处的，脸蛋红红的像个苹果。听到流苏的话，段青忙不迭的答应。

走在大街上，段青一直不断的往流苏身后看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觉得走在他前面，非常有压力。虽然童璞从未看过她一眼，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背似乎是被眼光盯出个窟窿。但是转过头来，什么都没有。

段青只得求助于流苏。“苏儿，他到底是你的谁啊。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们。”

“哦，你不用把他放在心上。他自然是我的契......”

“咳。”

“......气死人不偿命的童璞了。”

段青终于反应过来，“哦，原来他叫童璞啊。”

流苏嗯嗯点头。但是段青却想的是，这么俊美近乎妖异的男子，怎么叫童璞这么清纯的名字。不搭，评价完毕。

“哇！苏儿，你看，这里有好多好吃的！”段青也不知道手上的力有多么大，直接把流苏整个人都给抓过去。是菜丸子，看起来油光鲜嫩，香味四溢。但是流苏却避如蛇蝎。

段青自然是不解。

流苏解释，“师傅说过，万界之物，各有本色。不贪，不惧，不嗔......”

“然后你原来吃的都是灵石是吗？”段青直接打断，“哎呀，那些老头子个个迂腐不化。你不用管他们。”

段青表示非常理解，“我跟你说，每次我贪嘴的时候，爷爷就追着我打。恨我老是贪恋那些花花肠子。对了，你爷爷也这样吗？”

流苏顿时被问的愣住，自她有记忆的开始。她的生活里就只有师傅和师兄这两个概念，爷爷是个什么东西。

段青放弃了追问，“算了，看你这副模样，看来是跟我差不多的。不过这个真的很好吃！不信你试试。”

看着段青吃的这么溜的样子，流苏试探的摸了摸这个菜丸子。是热的，表面有些粗糙，还有些油。就这点油，顿时让流苏有点嫌弃。瞧流苏这样，段青顿时明白面前的大美女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于是把她拉走，“这样，第一次尝试，给你吃清淡点的。师傅，来碗白米粥！”

“好嘞！”

当一碗白米粥放到流苏面前的时候，摸了摸碗，还是热的。整个除了白色没有其他颜色，白色的水。里面竟然有像颗粒样的小扁白软石头，不过很脆，碰碰就碎。

“你吃吃看。”段青极力的推荐，流苏看着她拿起勺子，屲起一点点，然后放到嘴里。流苏学着段青的模样，吃了一口，继续吃。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竟然整碗白米粥都被吃完了。流苏抹抹嘴皮子，“这真的，好好吃呢！”

“那是！”段青头上的毛茸茸小兔子在风中招摇，炫耀了下自己的眼光。

但是流苏却不敢再吃其他的东西，“我们还是去吃正餐吧。”最终段青熬不过她，被拉去吃硬邦邦的灵石。这种可食用灵石跟修仙界用来交换的灵石不同，这种灵石相比起来，会松软很多。而且必须要没有任何杂质。也没有被任何东西污染，才可以食用。

所以制作它和保存它的代价都很高，每个人每餐，其实半颗的灵石就已经够用。而它也有个非常正统的名字，叫果腹石。

见到流苏终于吃到正餐，童璞便也不再管那个什么段青了。直接拉流苏走。“体能测试要开始了。”

啥？不是还有半个时辰么？

“半个时辰很多么？”这句话，童璞没有出声，但是她竟然听见了！

什么情况......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现在跟你契约了，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能够听到。我也能够跟你的意念说话。”

......好吧，顿时觉得今后的生活很糟糕。这不会是她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