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无序之城
在进入城市之后，希瓦似乎对此地非常了解，一路上指指点点，兴高采烈地向汤姆介绍情况。
“在二千多年前。真红圣殿其实也和其他大陆上城市一样，是由具有战神血脉的一族主导整个城市的发展，那时真红圣殿还是在大陆之上，美轮美奂的一个空中花园。当时的第一家族是洛萨，也是这座城市的创建者。”希瓦教科书一样地讲诉起来，没有一点违和感，仿佛她天生就是一部历史一样。
“后来第二次创世战争爆发。为了保护剩余的力量，各大施法者的领袖，以及所有够分量的神术者通过传输魔力，由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元素浩劫者，罗伯特•凯恩施展空间转移，让整个真红圣殿转移到了地下，从此，施法者开始掌权，因为杰出的战士与骑士都在那场战争中的最前线牺牲了。”
“施法者们改变了以往家族统治地模式，建立起执政议会，由各个奥术学派的领袖人物组成。同时他们修改了律法，重新构建权位体系：施法者最上，战士、骑士、吟游诗人、猎魔者等是次等公民，因为他们的力量并非个人努力所得，而是来自血统或者神赐。”
“我觉得这是应该被鄙视的。”汤姆插言道。
“如你所言，变态主人。人类和精灵在这里不会被敌视，因为他们拥有成为施法者的可能。至于地精、矮人或者其他少有魔力的‘劣智种族’，则被毫不客气地作为奴隶对待。”
“看到北边那些尖顶高塔没有，闪着各种魔法灵光的。”希瓦指点着，“那里是各大施法者学院。他们是执政议会之下的第三权力机构，是这座城市的实际统治者，要小心。”
“除了施法者，其他人进入那里会被立刻处死。”希瓦转头笑道。
“在长期对抗深渊魔物的过程中，有很多原来圣洁光明的人也渐渐被魔物腐蚀了心智，变得堕落和邪恶。不过还是有一个不太一样的”
希瓦摇着手指，指向了空旷又充满了照明术的城市西南边，一个巨型的战争学院一样的建筑，隔着很远的距离都隐约能看见大门上那挂着剑与法杖交叉的巨型徽章。
“我想，那里应该是弗拉里意志学院吧。”
“刚才我们入城的时候，看见那几个魔战士守卫没有，他们应该就是那个学院毕业的人，一个集合了所有不被待见的职业的地方…尽管招收条件很苛刻。”边和汤姆并肩走在被光亮术照耀着，除了天空和地面世界没有多大差别的城市街道上，希瓦继续说着。
“在两千多年前，弗拉里意志学院就已经是执政议会之下的第二大权力机构了，它是自由和民主的象征，是迁徙者的庇护。”
“弗拉里意志和各大施法者学院都有特定的权力和义务，共同构成了这座城市地统治网络。”
“弗拉里意志学院负责城市的直接防御、维持秩序；唤魔者学院负责抵御外来侵略，定期扫荡四周；预言学院负责奴隶市场、以及拷问俘虏；而牧师学院则在暗中监控全城，和治疗伤者等等。”
“汤姆，你知道吗？真红圣殿没有一支正规的军队，它的军事力量就是弗拉里意志和各大施法者学院的教官和学生，以及数千年构建起来的严密魔法防御体系。”
“想像一下，如果你是指挥官，怎样才能进攻这座城市。”希瓦建议。
“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个？”
“只是想想而已嘛，做个游戏。”说完笑了笑，转过头向汤姆眨了眨眼。
汤姆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开始思索，他看着城墙，用精神探知和估算着城市的防御漏洞，但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尖锐力量直刺进自己的意识。他骇异之下，连忙凝神抵御，然后力量消失了，但自己的身体有些轻微麻痹。“
这是怎么回事？”汤姆问。
“神锁。”希瓦解释，“由各大施法者学院联合构建，笼罩着这座城市和周边区域，任何有敌意地生物或意识都会自动被攻击。”
汤姆默默点头，“很了不起。”
“神锁就是超大型地魔法结界，相当于营造一个极度强化的主场优势。以前第二大陆萨尔玛的中心城市古达尔未沦陷之前也有着相应的神锁，当然效用各有不同。真红圣殿的这个神锁威力肯定不止于此，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罢了。”
“嗯，是啊，那么，为什么泰瑞前辈要我进入一个非施法者大量存在的弗拉里学院，而不是牧师学院呢？”
“因为你是超级变态愚蠢的主人…”希瓦头也不回，没好气地说道。
“变态主人，你饿不饿，要不要进去吃点什么？” 放缓了脚步，在一家叫做【精灵之肴】的饭店面前停了下来。
“既然来了，就应该尽可能多见识一些，在休息之前，我们不如先看一下现在的真红圣殿有些什么吧，也不知道罗特和索菲娅是否还在这里。”
汤姆如此说，希瓦也没有异议。
接着晃悠到了城市南部的黑铁火焰区域，一个由充满了黑铁矿脉构成的巨大区域，仿佛永不熄灭的火焰从各作坊传出来，把那个地方印的通红，这一区域因此而得名。
这里也是真红圣殿铸造行会所在，铁匠们的聚居地，由弗拉里意志学院直接负责管辖。
汤姆找了一家【工匠之心】，这个看上去很气派的锻造店给自己买了一副黑铁手套。锻造手艺说不上精湛，材质也一般，但黑铁其中附着的永久熊之力量附魔法术却令它比精金还要牢固，让汤姆能更为轻松地挥动法杖施法，这在地表世界都是很罕见的，
或许更为接近异界，在真红圣殿这些却都像普通商品一样出售。
“地脉辐射的缘故。”希瓦向汤姆解释，“它们影响着真红神殿周围的一切，包括魔法物品。让刀剑更锋利，铠甲更牢固，蕴含法术的物品威力也更强大，但不能见过于强烈的阳光，带出地底世界就会失效。”
“说起来，希瓦，那件还带着你封印石能量的哥布林铠甲，什么时候我们去把它重铸了？”
“先办正事吧，也不急这一时，等你入了学也不迟。”
“嗯，好的。”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隐密魔法市场。它和布莱恩岛的集市很像，不过，却是数以百计的帐篷分散其间，出售各种各样的商品，商家大多以中空地石笋作为货物仓库。
汤姆补充了一些必须的法术材料，并且购买了几张隐身术和瞬发治疗术以及通用的禁言术法术卷轴，花了不少的金币。
不经意间，汤姆还看中了一个红宝石耳坠，笑了笑，打算买给希瓦，但直接被镰刀萝娘拒绝了。
“我从没试过这东西，”希瓦说，“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戴它。”
“打个耳洞就行，”汤姆说。“很容易的。”
“不行，战斗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希瓦坚决地摇了头，神色有点慌张，但仍然掩盖不住地多看了那两眼发光的耳坠…女孩子天生就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说实话？”汤姆暗笑，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怕疼。”
对视一眼， 两人一齐哈哈笑了起来，汤姆也越发觉得这个外表萌萌的小女孩不是那么的可怕了。
将耳坠还给老板，继续前行。这里有很多像汤姆一样的施法者，他们大多带着魔像、元素生物或者亡灵作为护卫，这似乎是真红圣殿普遍通行的习俗，汤姆现在也可以通过神术召唤出自己的召唤物，不过并不能持续多久。
一段时间后，他们来到了城市的中央部位，这里矗立着七尊巨大的石像，下面也记载七个在第二次创世战争时期的不同的英雄人物，而在这七个石像中间是一根高度超过两千英尺的巨大浮空水晶，螺旋型的漫长阶梯环绕而上，直通往这地下世界的的穹顶。
数千根钟乳石从顶悬挂倒垂下来，蓝色、绿色和暗紫色的妖火在其间燃烧翻腾着，仿佛一层云海，为整座真红圣殿增添了一种别样的奇异景象。
“希瓦，这城市为了区分昼夜，也是按照地上世界的白天和夜晚的时间来同步调节这照明术网的亮度吧？”
“是的，愚蠢的主人，你想上去看看真红圣殿的全貌吗？”
“嗯。”
“尽管这里空中管制很严格，但是我们悄悄的飞行上去呆个几分钟还是没问题。”
希瓦给汤姆施加了飞行术，他们直接用法术飞行而上，浮在距离地面大约三百英尺开外的岩壁上。
汤姆和希瓦飞到岩壁的突出面上，以这种的高度俯瞰地面，借助空中无数光亮术的悬浮魔力凝结，俯视着这座特立独行的城市，看着忙碌的人群像蚂蚁一般来来往往，恍惚间有种俯视众生的错觉。
不知道统治这座城市的执政议会的高阶施法者们，会不会也偶尔前来这种地方，体会一下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它和我以前所听说和想像过的人类城市，不太一样，”汤姆想了想，“或许是集结了大陆上最强大的力量，我想这应该归功于它现在的领导者是唤魔者而非充满神圣教诲的牧师，又或者是那些父亲非常讨厌的政客。”
希瓦扬了扬眉，“你自己不就是一个牧师吗？虽然你现在会一些唤魔者的法术，难道你就认为唤魔者作为城市的统治者比牧师或政治家或者战士骑士那样的出身更加适合？”
“自然。”
“为什么？因为唤魔者更聪明？更能掌握强大的力量？”
汤姆微笑，“虽然父亲的教育告诉我应该谦逊，不过我更应该诚实，”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或许是，”希瓦承认。
“作为管理者，并不仅仅是聪明或者有高超的智力或武力就足够的。”希瓦接着说道。
“汤姆，在我眼里，牧师们时刻在传播信仰、宣讲教义、引导信徒、统领教会，是值得肯定地。相反的，绝大多数的唤魔者们却成天埋首书卷，足不出户，进行危险的试验，或者沉迷奇怪的幻想，或者忙于和下层界的魔物打交道，却从不肯和人亲近、了解人民意愿。”
“那么，你又为什么认为唤魔者他们作为管理者，是一定就非常合适的呢？尤里乌斯所统领的皇家骑士团最后不还是打败了曾经莱特神殿的领袖蕾欧娜了么？”
“唤魔者追求的是自我，是一种更加于普通人之上的超脱。”汤姆反驳，“同样，牧师的生命意义则在于侍奉神祗，信仰各自的神明，遵循神祗的旨意。”
“但有时神并不能听到我们的心声，作为一个牧师我是深有感触的。”
“这两者并不一定冲突。”
“但有可能冲突。”汤姆说，“神祗也有善良和邪恶，它们所喜欢地，并不一定是凡人所希望的。如果一座城市由邪神地牧师来执掌，难道你觉得那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
“你知道吗？汤姆，正因为没有信仰，真红圣殿它还有一个别称叫做【无序之城】，”希瓦说。“这让许多其他地方的信道者对这最后的庇护之地里嗤之以鼻。”
“其实，没有神祗，我们依然也能过得很好，”摇了摇头，汤姆伸手指了指下方的城市。
“就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