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may私人会所回公寓的路上,我们一言未发,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事已至此,所有吃饭时候的不愉快和争吵,全都变得毫无意义。
从今以后,他和她互不亏欠,陌路殊途。
我吃过林素儿的醋,吃过汪雨、李菱子的醋,但是,却从来没有吃过这个林景楠真正爱着的女人的醋——即便是今晚他们这样含情脉脉的对视,我也毫无醋意可言。
他们纠结在他们没有结果的爱情中,而我,则纠结在他眉头深锁的痕迹中——因为我爱他,所以,我见不得他半点的伤心。哪怕,他的这个伤心,是因为爱她。
……
车子停在了公寓下面,林景楠没有打开车灯,只是紧紧的拉起我的手,把我揽在怀中:“童童,谢谢你,还陪在我身边!”
我把头深埋在他的肩膀中,让黑暗掩饰住我眼角的泪痕,缓缓的说道:“你还爱着她,为什么不对她说?”
他没有回答,轻轻的捧起我的脸,为我擦掉眼角的泪,小心的说道:“童童,我们回家吧!”
回家——我们的家。
我挽着他的胳膊,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好孤单。
林景楠,我好想问你,我能一辈子这样跟在你的身后,守护你孤单的背影吗?
如果你说‘可以’,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九点整。
他略带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发呆。
我冲了两杯茉莉清茶,摆在茶几上,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眼角的悲伤,心如刀割。
“喝点茶吧!”我把茶杯推到他的面前,挤出一丝笑容:“其实,你有心事,可以和我说的!”
“谢谢你,童童!别为我担心!”他抬起头,平静的看着我的眼睛,伤感的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人很失败?我心里的感觉,却不敢说出口?”
“我……”我不知所措的避开他的眼神,我该如何回答呢,“你不说,肯定有你的想法啊!”
“是吗?”他捧起茶杯,轻轻的咄了一小口清茶,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为晚餐时候我的任性道歉!”我局促的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做事不经过大脑的!”
他动情的一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朗声说道:“你呀,你是个性情中人,敢爱敢恨!”
原来,在他的意识里,我是这样的人吗?敢爱敢恨?
其实,我的爱恨,早已变成一团乱麻了!
“但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理解——你盼了七年才盼到和她见面,单独去和她相见,把一切思念和误会都和她说开了,岂不是更好?带上我,岂不是增加更大的误会?”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傻,把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
他轻轻的一笑,站起身坐在我的身旁,握住我的手:“童童,我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了!我问你,你有爱过一个人吗?很爱很爱?”
“我……”我如果说爱过,你能相信吗?
“先别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明明知道你爱着的这个人,跟你是不可能的,无论你多么的付出真心,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会去和他表白吗?”他直视我的双眼,问得我一阵发慌。
莫非,他知道我爱着他?
“我当然不会!”我爱他,可是,我知道和他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拼命的压抑自己的情感,不让他知道,来维持我们目前的友谊。
“既然你都知道不会,我也当然不会了!”他抬起头,莞尔一笑:“夏菁是个理智的人,她带着女儿佳佳来和我见面,就是要告诉我,她有家庭,她是妻子、是母亲、是儿媳妇儿。她来见我,只是为了怀念,而不是为了破镜重圆。”
他说得对,我不得不赞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与其说一些浓情蜜意的话增添她的烦恼,还不如告诉她,我现在和你很相爱。我爱过她,所以,我不会让她觉得对我有一点点亏欠。”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为什么我们的爱,不能够简简单单的——爱就是爱呢?
为什么我们的爱,背负了太多太多的无奈和感慨?
在这个有些凉意的夜晚,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
清晨,睁开双眼,已是六点一刻!
挣脱开林景楠的怀抱,这样的睡姿,叫我全身都酸痛不已。
“你醒了?”我的动作吵醒了林景楠,他伸了伸懒腰,微微一笑:“昨晚太累了,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想想我们的睡姿,我脸一红,默默不语。
“不过——”他把我拉回到他的身边,抬起我的下颌,轻轻的说道:“有你在身边,我睡得很踏实。”
“你少来了!”我推开他的手,站起身:“以后,不许跟我贫嘴玩暧昧!否则,我不理你了!”
“呦!”他也丝毫不避让的随我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童小姐,你害羞了哦?说,你是不是也喜欢和我暧昧啊?”
“你这人真是有病!就是不能和你好好说话!”我生气的转过身,跑进了洗手间:“我要赶紧梳洗一下,你叫我回清江做的事,我已经全都做完了,我今天也该回家陪我妈了!”
他默默的靠在洗手间的门上,看着我梳洗,许久,才近似恳求的说道:“童童,你能不能,再陪我两天?从上次你生我的气离开到现在,从和林素儿离婚到收到夏菁电话,除了昨晚,我都没有睡过一个踏实的觉!”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一颤,手中的毛巾滑落,掉在了地板上。
未等我蹲下 身,他便抢先走到近前,捡起毛巾,把我紧紧的搂在怀中:“童童,再陪我两天,我会把你送回家,好不好?”
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泛滥的感情,伸出双手,轻轻的抱住他的肩膀,哽咽的说:“好,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谢谢你,童童!谢谢你!”他轻轻抚了抚我额头的发丝,略带激动的说:“你知道吗,昨晚,我已经接受完‘心的洗礼’,纠缠了我七年的心事也已经了结。现在,我离婚了恢复了自由身,今天,我就要做回新的我自己!”
我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表达,也为他的自由而高兴:“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神秘的一笑,放开我的肩膀:“吃过早餐,我要去买件东西,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哦!”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我好奇的看着他难得灿烂一笑的脸庞,“都不能先透露一下吗?”
“不能!你快点洗漱,我带你去好吃的!不要耽误我做正事儿!”终于,他又恢复了本性,貌似心情蛮好的朝我大喊大叫了起来。
“你真是吃错药了,怎么这么凶啊!我马上就好!”我朝他扮了个鬼脸,在镜子前忙活了起来——心情好的话,即使不化妆,也可以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