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国,夏都。
东宫之中,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躺在床上,不断地喊叫着:“母后,痛死我了,我乃当朝太子,他木子鱼竟敢打我,我……要他死!”
陈皇后手里端着一碗药,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软语劝慰:“乖,先把药喝了,等身体好了,你想怎样都行。”
少年喝了药,沉沉睡去。陈皇后轻拍着自己的孩子,浑身散发着慈爱的光辉。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少年脸上的瘀青时,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她回到自己的寝宫,一只浑身漆黑的猫正卷缩在床榻上。看到陈皇后进来,“喵——”那只黑猫叫了一声,跳进了她的怀里。
“宝贝!”陈皇后抚摸着黑猫的毛发,喃喃轻语:“今天有人欺负我的孩儿了,那是我唯一的依靠啊!凡是欺负我孩儿的人,你都能让他们消失,这一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么?宝贝!”
“喵——”黑猫又叫了一声,抬起头望着陈皇后,那眼睛也是黑漆漆的,散发着诡异的光。
……
此时的夏都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啃着一串冰糖葫芦,在街上东晃晃西逛逛。
这个少年身形瘦削,却也眉目清秀,身上自有一股贵气。少年名叫木子鱼,他父亲受封大夏天武王,十年前战死蛮荒,而母亲也因忧伤过度病逝。族中也没个亲人,他是由父亲的好友,当朝丞相左车抚养长大的。
这样的身世,对一个少年的内心伤害是很大的。偏偏今天在学宫里,太子夏仇当众说木子鱼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还说天武王领兵无方,导致兵败身亡,有辱大夏国威。
这些话,辱及亡父,木子鱼如何能忍?他抡起拳头便把太子痛揍一顿。
气是出了,祸也闯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祸。所以木子鱼不太敢回家,“唉,我又给叔父惹了大麻烦!”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回家去吧,反正我从小到大闯的祸一大堆,也不差这一次了。”
“喵——”一只黑猫出现在木子鱼的脚边,低头看时,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他打了个寒颤,一阵恍惚,回过神时,那黑猫已经没了踪影。
木子鱼摇摇头,向相府走去。天黑下来了,他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有些头晕,脚步沉重。好不容易回到相府门口,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木子鱼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着床上,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守在床边。这小女孩是左车的女儿,她看见木子鱼醒来,高兴地喊起来:“哥哥,你终于醒了!”
木子鱼伸出手,摸着小女孩的头,声音微弱:“小芹……你怎么在这里,叔父叔母呢?”
“大夫刚给哥哥看完病,爹爹娘亲正跟大夫说话呢。”
大厅中,大夫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相爷,世子的病老朽无能为力。”
左车一听,脸色大变,“大夫,你是京城名医,那个孩子从小习武,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
“相爷,可还记得七皇子和三公主。”
“自然记得,是得了不治之症……”左车声音颤抖,隐隐猜到大夫接下来的话。
果然,大夫长叹一声,“相爷,世子的症状跟七皇子三公主一模一样,老朽真的束手无策。相爷恕罪,老朽告辞了。”
左车起身,拱了拱手,目送大夫离去,这个能撑起大夏天空的男人,此刻摇摇欲坠。
天武王世子重病垂死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各地的名医陆续被请到了相府为世子诊治,结果都摇头叹息,表示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木子鱼气息渐弱,左车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这日,木子鱼从昏迷中醒来,他看到左车守在床边,便叫了一声:“叔父……”
左车的见他醒来,脸上有了点喜色,“孩子,饿了么?你叔母正在给你熬粥呢。”
“我不想吃,我只觉得这些天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我这病……是不是好不了啦?”
“胡说!”左车把脸转向一旁,“你只是感染了风寒,过几日就好了。”
木子鱼眼见左车如此,便猜到了自己的病怕是不简单,他不想让叔父难过,便道:“叔父,不说我这病了,我只问你一件事,我父亲……是否真如他们所说,轻敌冒进,以致……”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父亲是大夏的英雄。”
“能跟我说说他的事么?我想知道。你以前一直不肯告诉我,但现在我这病怕是好不起来了。”木子鱼心情一激动,气喘得有点急了起来。
看着木子鱼这样子,左车心中难受。道:“我知道了,今天都告诉你,先等我一下。”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左车拿着一个长盒子回来了。他把盒子放在桌上,踱到窗前,回忆着往事。
“当年南蛮人犯境,你父亲奉旨南征,大获全胜。这是功在千秋的战绩,换来了南疆的安定。只是……他们在回师时,在蛮荒之中,遇上了一件怪事。据说当时地动山摇,黑雾漫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因为在场的人……全死了。”
左车走到床前,安抚了一下木子鱼,继续说了下去。
“蛮荒,自古以来就是个神秘莫测的地方,里面有未知的凶险与不祥。我估计你父亲他们是碰上了邪祟之物了,因为当人们找到他们时,他们全都……化为了白骨!
“即使蛮荒天气酷热,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化为白骨,此事诡异绝伦,匪夷所思,所以我一直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左车说完,走过去打开桌子上的长盒子。木子鱼看见里面是一把断矛,下端有断口,失去了一半的矛身,仅剩的一半矛身也布满了裂痕,矛头古朴粗糙,分明是一把石矛。
木子鱼不解地望着左车,“叔父,这是……”
“这是你父亲的遗物。人们根据你父亲身上的令牌印信认出了他的身份,这把石矛当时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想来是重要之物,所以我一直保存了下来,现在把它交给你了。”
听完父亲的往事,木子鱼情绪激动,心中一乱,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木子鱼醒了过来,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的长盒子还打开着,他看到了里面的石矛。那是父亲的遗物,他想拿在手里好好的看一看,便爬起身来。
木子鱼摇摇晃晃地来到桌前,颤抖着伸出手去拿那把石矛。当他的手一触碰到石矛时,怪事发生了。
石矛散发出柔和的光,漂浮了起来,矛头向着木子鱼的眉心逼来。他慌忙后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石矛如影随形,已经刺到了他的眉心。
木子鱼用双手抓住石矛,想阻止石矛刺入,但是不管用,石矛还是一点一点的从他的眉心刺入,最后完全没入,消失不见了。
木子鱼摸了摸眉心处,没有伤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病得太重,产生了幻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头部流遍全身,身上若失重泰,同时脑海里多出了一些信息,那些信息量越来越大,最后他觉得脑袋一阵剧痛,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