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发出疼痛的叫声,穆玄转过身去,见青衣女孩满脸恐惧,汗水和泪水沾满雪白的脸庞。穆玄稍微定了定心神,小声问道:“姐姐你怎么样?伤的重吗?”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出身,女孩便呜呜地哭了起来。穆玄顿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到女孩右脚膝盖衣裙之上,早已被鲜血浸红,知道她伤的不轻,不禁起了自责和愧疚之心。
穆玄看着不断抽泣的女孩,小声地问道:“姐姐,我给你看看脚吧?”说着,不等女孩同意与否,伸手就去卷女孩衣裙。女孩突然着急:“臭小子,不要你看,不要你管,滚开!”穆玄被女孩粗鲁的骂声吓住了,但心里气不过,回口道:“我又没恶意,你干嘛骂人!”女孩回道:“我就骂你,你个臭小子,把我打伤,现在又假装好人给我看,我不需要你看,你滚开!”
穆玄被她气得直瞪眼,刚要出口反驳她,不料一动气,胸口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脑袋一阵眩晕,一口鲜血溢出胸腔,吐了出来,随后身体倒了下来,跌倒在女孩身旁,就此晕了过去。女孩更是着急难耐,一边哭闹一边骂,却没人理睬搭腔,苦于自身无法动荡,眼前一切让她没法应对,直到哭骂得累了,也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穆玄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靠在女孩身上,女孩睡着了,汗水和泪水在脸上早已干涸。穆玄支撑着爬了起来,发现夕阳西沉,已是傍晚时刻。身旁多了些野果,从家所带的随身物品此刻已尽数在身旁,而且,多了一支竹笛。
巨鹰呆在不远处,这些野果和物件,一看便知是巨鹰在二人熟睡中所为,这生灵甚是通识人性,此刻看到穆玄醒来,低叫两声,又保持了沉默,眼神盯着主人,像是为白天自己的鲁莽感到愧疚,穆玄突感欣慰和有趣,伸出小手抚摸了一下巨鹰的双爪。
穆玄支撑着身体上的疼痛爬了起来,在附近找了点干柴草,生了野火。用行囊中的清水,简单帮女孩清洗了下右腿上的伤口,并作了简单包扎。女孩其实早已醒来,只是不敢做声,紧闭双眼不敢睁开,任由穆玄帮她清洗腿上的伤口,直到他娴熟柔和地弄完,女孩心中才有了少许庆幸,但同时担忧,晚上如何挨过去?
穆玄把女孩伤口料理完毕,坐在火堆旁边,手中把玩着那支竹笛,并把身旁的野果在手里简单擦拭一下,咬了一口,感觉清甜可口,折腾了一天,原来肚中早已饥饿难耐。女孩咳嗽一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臭小子,把我的笛子还给我!”穆玄一个惊吓,果子掉到地上滚了老远,连忙把笛子递给青衣女孩。
女孩右手接过笛子,狠狠瞪了穆玄一眼,右手撑地想要坐起身来,却因为左手和右腿的伤痛,发出一声疼痛之声后还是躺在原地不得动荡。穆玄傻傻地看着女孩挣扎一番之后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那女孩又痛又气,吼道:“呆子,你不会扶我一下啊!”穆玄一怔,慌忙走到女孩身旁将她扶了坐起。
女孩稍微用左手梳理了下凌乱了的几缕发丝,整理了一下衣裙,便指着火堆又说道:“你不搀我过去,要让我今晚冻死在这么?”穆玄不敢支声,只得搀扶女孩缓缓站起。女孩左脚落地,右脚悬立半空,右手紧紧抓着穆玄手臂,距离火堆只丈许有余,而此情此景,想要过去却委实有些困难,刚才站起,已经让女孩疼得气喘吁吁了。两人呆呆看着火堆,一时间无所适从,时不时互相偷偷瞄对方一眼又赶快躲开对方的眼光。
穆玄其实早已会意,此刻弯下身,轻轻将女孩抱起,尽量避开了女孩受伤的地方,送到火堆旁边轻轻放下,女孩这时学乖了,不吵不闹,任由穆玄作为。穆玄将剩余不多的清水递给女孩,女孩首先一迟疑,后一口气将水喝了个干净。
穆玄擦拭了一个野果,递给女孩,女孩也不再迟疑,直接吃了起来。此刻气氛稍显缓和,两个饥肠辘辘的青年,只能以这些野果来充饥了,即便要争吵,也得先吃点东西,待身上有了力气再说。
待女孩吃完,穆玄不敢出气,只是时不时用余光瞟一下女孩。女孩看着不远处的巨鹰,问穆玄:“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个头,这么恐怖?”穆玄回道:“它叫玄鹰,与我从小为伴,是小时候父亲送给我的一头雏鹰,现在长大了。”女孩惊异地看着玄鹰:“鹰怎么会长这么大,今天就怨它,害得我受伤?”
穆玄说道:“以前玄鹰一直都很温顺,今天是你先出手攻击我们,它才反击的,我也不知道它力气这么大。”女孩瞪了穆玄一眼,说道:“谁看到这么大一个怪东西突然出现,不会本能地出手啊……”玄鹰听女孩说出“怪东西”三个字,在一旁嗷嗷叫了两声,那女孩赶快闭嘴不敢再说。
穆玄笑了笑,言道:“你不用担心,玄鹰现在认识你了,它再也不会攻击你的。它很通人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以前救过它的命,它也救过我好多次。”女孩静静地听着,心中充满了好奇,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大的鹰,腿部足有自己的小腿粗细,体形就像一座小山,这么神奇的东西竟然被这么一个傻小子收养着。
女孩问道:“玄鹰会飞吗?”穆玄吃惊地回道:“当然会飞了,你见过有不会飞的鹰吗?”女孩言道:“我看他身体这么肥,以为它飞不起来呢!”一听到女孩说它“肥”,玄鹰又不满地发出两声嗷嗷地怪叫,女孩这次也被它逗乐了,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笑是如此的清新脱俗天真动人,直把一旁的穆玄看到嘴都忘记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