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凌乱的夜终究来临,漫天的星辰绽放着,也璀璨着,这个幽暗的世界是它们的主场,如果需要有一个领袖,那就是那和太阳有缘无份的月亮,皎洁的月光有些伤感的洒落着,将那些在这个深沉世界独自流泪伤心的人无情的揭起起了伤疤。
而我就是被揭起伤疤的人,我带着汤姆一起吃过了晚饭,但我却依旧在小镇流浪徘徊,带着陌生的孩子,落寞的行走着,行走在无尽的夜,冰冷的街,即使现在是酷暑季节,即使小镇晚上热闹非凡,可我却是在瑟瑟发抖,那轻柔的凉风也变为了刺骨的寒风,不停的侵蚀着我。
我不敢回去,不敢去面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更不敢面对发生这一切所带来的后果,在这个深夜我不免又想到了曼青,或许曼青只有做情人的潜质,却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即使过了几百分钟,几个小时,我风心依然是痛的,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痛彻心扉。
从吃饭起,我就一直想着该怎么办?
看着对于这个世界很好奇的汤姆,哭笑不得的我,似乎已经有了决定,我明白我接下来的路是什么样的?
不管怎么样我得帮汤姆找到他的狠心妈妈,亲手交给她,我不是一个狠心的人,无法像玛利亚那样狠心的抛弃小小的生命,让他去流浪去悲哀......
这个夜晚,我用取出卡里仅有的几千块私房钱,花了几十块,在小镇的旅店住下了,看着劳累了一天,差点离开这个世界的汤姆进入了梦乡,我却没有任何的睡意。
笔记本电脑不在身边,今天的小说更新我也无法去完成,这样我连那几百块的全勤都无法得到,对于穷的叮当响我来说,显然是个坏消息。
什么也做不成,又睡不着,我便给远在杭州的大学同学打通了电话。
电话在这可怕的深夜响了许久才被接听,而且接通的有些愤怒。
“喂,谁啊,大半夜的。”
电话传出了罗猛的嚎叫声,而且我隐隐的听到了这丫的喘息声,有些虚弱的样子。
“死人,谁啊?”
而且又他娘的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那声音酥的都快让我呕吐了,我顿时满头黑线,原来这丫的在那啥啊,真是醉了。
“我靠,你丫的,现在都俩点多了,这是准备一夜七次郎呢?”
我没好气的说道。
“卧槽,原来是小梁啊,你丫的是不是神经了?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罗猛尽是不爽的话语响彻在安静的房间,让我不免将手机远离了耳朵。
罗猛不爽也正常,如果我在做那事的时候也被电话打搅了,我比罗猛都不爽,因为这确实发生过。
“你还有脸说我,你难道不记得上学的时候,我半夜造人的时候,你丫的有没有给我打,我他娘也是醉了。”
我立刻给予回击。
“好了,好了,小梁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说完我继续说我该做的事情。”
“你个色胚,我明天准备去杭州,去你家呆几天。”
“呃......带着曼青吗?”
“不带。”
“那好吧,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先挂了,你丫的,真扫兴。”
罗猛没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听着嘟嘟的旋律,不免苦笑了起来,不是笑罗猛猴急,而是笑自己蛋疼的结局,如果一切按着剧情发展我现在应该在洞房花烛夜吧?我越想越心痛,越想越伤心,伤心的不是嫉妒罗猛在沐浴着爱河,而是心痛曼青已经离去。
我结婚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的朋友,罗猛这个兄弟也没有告诉,因为我的结婚仪式太过操蛋,所有就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想想没有告诉是对的,非常的对。
给罗猛打了电话,我又给老妈发了个短信,将所有该说的话全都写到了短信中,短信的内容就是我要带着曼青到城市里去了,不要找我,村里不是我的天地,告诉老爸不要生气,就让我出去闯闯吧。
我没有告诉父母曼青已经离我而去,就是怕他们受不了,出什么事情?这个谎言肯定会被揭穿,那就交给未来吧......
第二天一早,我便带着汤姆来到了小镇的汽车站,说是离开,其实是逃离,懦弱的逃离。
“father,我们要哪呢?是去找妈妈吗?”
一直好奇走在前面的汤姆突然回头对我询问道。
“恩。”
我的情绪并不高,因为我要离开了,即使这里散着伤感,即使我要逃避,但这也是我的家乡,离开家乡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但我必须要离开。
从小镇坐着班车来到了县城,来到了人满为患的火车站,我真的要离开了,什么也没有带,行李没有,皮箱没有,写小说的笔记本也没有,甚至连我那把廉价的吉他也没有,更让我无可奈何,我连一件外套都没有,只能穿着大背心和大花裤衩,所幸没有变天,反而是异常的炎热,给了我穿奇葩廉价衣服的机会。
我带着同样有些小忧伤的汤姆,坐上了去往杭州的列车,也是离开家乡的火车。
看着车窗外送别的人们,看着拉着皮箱离家的人们,看着不舍离别相拥的恋人,我想要哭,这样的画面无形的映照了我的孤独,我的无奈,别人的离乡有送别,有泪水的不舍拥抱,而我的离乡却是逃离,有浓浓的不舍却没有热泪盈眶的送别。
我孑然一身离开,或许只能等到有了对象,有了事业,才能重新回到逃离的家乡吧?才能见现在可能正在伤心愤怒的父母吧?或许才能挺直胸膛走在思想封建的村民面前吧?
虽然此时的阳光很浓郁,透过车窗都能够刺痛我的干枯眼眸,但我却觉得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愿的陷入了黑暗,这样的黑暗无法照亮我的心灵,我慌张的用手掌擦着车窗玻璃,想要让那短暂的光芒照射而进,可以让我那灰暗的心变得明亮。
但列车已经有了动静,正在徐徐的前进着,徐徐的略过站台,难舍难离的画面已经消失,我的干枯的眼睛再次变得湿润,我的脑海全都是曼青的模样,我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可是却已然是悲痛的无可奈何,自曼青上了所谓的帕萨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们的爱与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father,你怎么了?怎么擦玻璃呢?”
蹩脚布的言语响起,我却感受不到所谓的喜感,一个人的心是灰暗的,就算是卓别林,憨豆来了,又能如何?
“没事,看到玻璃有些脏。”
我没有心思去和汤姆说不要叫我爸爸,只是语气低沉的回答道。
“哦,father,多久才能找到mom呢?我想mom了。”
汤姆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扭头看着深邃眼睛中不可避免的泪光,只能用手掌摸摸金色发的头发,安慰道:“会找到的,睡一觉吧,醒来,我们就到了......”
说完话之后,我扭过了头,望着飞快消逝的景色,在想着汤姆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带着吗?
我想:不行送到福利院吧,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连行李和衣服都没有带的无业游民,自己活下去都是问题,怎么还能带着一个孩子?